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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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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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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诡异的ONS(已有修订版)

  徐芃像打桩一样撞击着施梦萦。

  他每次都几乎把整根肉棒拔出肉穴,然后又狠狠地插到尽头,全无花巧,阴
囊左右前后地甩动着,拍击着施梦萦的臀、腿。

  施梦萦的阴道比想象中还要紧窄,如果不是因为有些干涸,刚插进去的时候
甚至还有些疼,徐芃还真有可能在插进去时就爽得哼起来。

  他到现在还不算很清楚为什么这个自己过去这一年曾经勾引过几次,却完全
没有得到回应的女人,突然同意跟自己开房玩ONS,而且来了之后还走了又回
地反复了一次。

  但在徐芃插入施梦萦阴道的那一刻,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周晓荣没干到的屄,自己先一步操了。

  这又是一次胜利啊。

  令徐芃不爽的是,这个已经被自己操了快十五分钟的女人,除了刚被自己插
入时因为疼痛而呻吟了几声之外,后来居然一直不肯发出什么声音。

  无论自己用什么温柔的态度顶弄她的阴唇阴蒂,还是粗暴地直接抽插她的阴
道,她都半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咬着嘴唇,不发一声,顶多从鼻子里冒出几个
「嗯」字。

  这种情景,让徐芃感觉很糟。

  原本在把施梦萦剥光时,对她丰滑肥腻的屁股和圆润修挺的长腿赞叹不已时,
徐芃还一度想着慢慢玩,还想着软硬兼施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床上功夫,现在这些
念头都已经被扔到九霄云外。

  他只管越来越凶勐地冲刺,带着一种一定要把你操出声来的狠劲,顾不上去
玩施梦萦身体的任何其他部位,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肉穴上,这倒是徐芃
十来年玩女人的经验里从来没有过的。

  徐芃的持久性相当不错。

  状态比较好的时候,一次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

  曾经他一心以为越持久越强,能让女人更满意,所以想尽办法撑足时间。

  后来他才发现,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时间上,合适比持久更重要。

  他常能遇到干到一半就叫停的女人,因为她们已经感觉不到快感,反而各种
不适。

  所以很快徐芃就调整了状态,总是尽可能地加快自己射精的速度,除非遇到
极好的对手,他通常会通过各种方式加强刺激感,在二十分钟以内就释放,争取
自己和女人同步感到快乐。

  但是今天看到施梦萦这么一副被操了还假正经的样子,徐芃心里有一股发不
出的火气,索性只管操,才不去理会她有没有快感。

  没想到,别看施梦萦在床上各方面都显得笨拙,却在他持续勐攻了二十分钟
之后,依然冷着脸澹定地躺着,好像很适应这种一直被操的节奏。

  徐芃感到自己愈发被小看了。

  他猜这是因为施梦萦的男友大概就是一个很持久的男人,她已经被这样操惯
了。

  每当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徐芃就恨不得能多生一根鸡巴出来,操死这奇怪的
女人。

  心里发了狠,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动作。

  徐芃一直撑在施梦萦身侧的左手,突然一下落在了她的一侧乳房上,两根指
头捻住了她的乳头,使劲地转了一圈。

  施梦萦叫了一声疼,愤怒地望向徐芃,用手推着他,想要翻身起来,结束和
他的性交。

  徐芃好不容易看到她有了一些动静,哪肯就此放手,死死地压住她,不让她
挣扎起身。

  施梦萦力气当然没有男人大,却一直不肯屈服,又推又打。

  徐芃勐地挺起身,紧箍住她的双手,死死地按在床上,一边加快抽插的频率,
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这骚货发什么神经,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操,还摆出这么一
副样子干嘛?你看看自己的屄,都要被我操烂了!你还发什么神经!」

  施梦萦睁大了眼睛,也许她从没有听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突然变得十分激
动,挣扎扑打得更加厉害,但毕竟徐芃是个比她高了将二十公分的大个子,轻而
易举地就把她按住。

  这时徐芃才感觉到了比单纯的打桩强了那么一些的乐趣,操得更加卖力起来。

  毕竟是在一个几乎和处女完全一样紧窄的阴道里抽插,肉棒被咬的感觉总是
不同,在操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的时候,徐芃「嗷嗷」地叫了起来,下
身死死地顶在施梦萦的胯间,一大泡浓精完全射到了女人身体的最深处。

  施梦萦猝不及防,一阵滚烫的酥麻瞬间从阴道深处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
腰腹。

  终于没能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虽然短促且单调,但徐芃终于听到了她的叫床声,兴奋地抱紧了她的躯体,
不停地耸动着下身,试图向施梦萦的身体里灌进更多的精液。

  ……直到这天下班前,徐芃都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能够把自己攒了好几天的
精液一股脑地射进施梦萦的阴道。

  这些精液原本是为了办公室里另一个小骚货准备的。

  上个星期他刚把那小骚货搞上床,说好了今天再干一次。

  那小骚货看来是被他的鸡巴干服了,主动要求他这几天一定要攒够体力,存
够精液,好一次让她吃个饱,喝个够。

  中午休息时间,那小骚货还特意跑出去买了一根棒棒糖回来,在办公室里当
着所有的同事,不停地舔啊舔。

  徐芃发了一条微信过去:「上次舔鸡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的舌头这么灵活?」

  小骚货回道:「不行了,想得厉害。屄都湿了。刚才去周总那里,腿都软了,
差点就想叫周总先操我一次。」

  徐芃差点笑喷了。

  他当然知道那胖子总经理周晓荣早把公司里一半以上的女员工都操遍了。

  那小骚货还不知道已经被搞过多少次。

  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只是磨着洋工,等下班。

  要说到周晓荣想操,但一直没有得手的女人,施梦萦绝对排在第一位。

  徐芃从自己的座位恰好可以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这是一个带着古典气质的美女,仅凭相貌,大概也就在八十分上下,并不算
有多好。

  徐芃操过的女人里,论长相比她更好的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但是她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能迅速地让你在人群中把她找出来。

  徐芃是一个职业讲师,负责企业培训,他虽然不挂任何管理人员的名头,但
实际上这家公司一半是他的,当然更严格地讲,是他老头子出的钱,只不过这也
就等于是他的。

  而施梦萦的职位是所谓的客服经理,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服,负责联系和
公司有培训协议的那些企业,提供训前沟通、训后服务以及新培训业务推广等等
一系列工作。

  这是一个很努力的员工。

  徐芃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同时,施梦萦也是业绩最差的一个客服。

  这也是每个月的考勤绩效表上明确显示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倒差呢?徐芃心里有数。

  首先,施梦萦是一个在沟通能力上略有欠缺的女人,不是说她表达能力有问
题,而是说她缺乏一种客服所应该特有的机灵劲儿。

  很多老朋友喝酒的时候都会说:「你们那个客服啊,说话的时候文绉绉的,
讲的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总让人觉得别扭。」

  其次,施梦萦又是一个完全不会或者说不愿意利用自己天生优势的女人。

  说白了,就是她从来不肯让客户占一点点便宜,更别说上床了。

  一个女客服,如果连一点点的甜头都不肯让客户尝,在如今这个竞争激烈的
市场,想保持客户的难度可想而知。

  最近一个多月她的状态尤其差。

  要不是周晓荣对她一直都有想法,把她调去专门负责一些关系十分牢固的老
客户,恐怕凭她过去半年的业绩,已经到了走人的边缘。

  但是,这么照顾她的周晓荣曾经向施梦萦暗示过三四次,也不知道她是没看
出来还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回应。

  周晓荣甚至当面直接提过一次要求,却又被她明确拒绝。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两个人的老头子也是铁杆。

  这俩人从小好事坏事都在一块干。

  连高中时给班花破处都是两个人一起上的。

  当时两个人抽签决定谁第一个上,输了的那个则先用班花的嘴。

  虽然那班花说她也是第一次给男生口交,但是输了的周晓荣一直都不怎么相
信。

  毕竟上面这个洞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完全就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的事,谁
能吃得准呢?当然,重点不是周晓荣的那一脸不爽的矬样,重点在于,他们之间
就是这种能一起给班花破处的关系。

  所以周晓荣在施梦萦身上吃瘪的事,徐芃一清二楚。

  周晓荣在他面前不止放过一次狠话,老子总有一天操死这烂屄!徐芃却看得
更明白一点。

  他还真不怎么相信周晓荣能吃到施梦萦。

  真正让徐芃想不太明白的一点,是办公室里,施梦萦怎么会和孔媛是最好的
朋友?徐芃最了解孔媛不过,当初就是他面试的孔媛。

  孔媛学历不高,仅仅是个中专生,在这个所谓的精英教育产业里,其实算是
有点不太入流的。

  周晓荣和徐芃的公司里,超过3/4的客服是大学毕业生,还有好几个是出
自211名校。

  但徐芃从孔媛身上看到一股劲儿,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想法,有野心,肯拼,
肯奔。

  徐芃当时故意刁难她,问她觉得自己评论一下自己的长相?孔媛说70分的
外形,90分的身材,100分的态度。

  徐芃立刻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是个极其聪明的。

  于是立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客户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可以买你
的课程,但你要陪他上床,你会怎么说?」

  孔媛极其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们是业内知名的专业的培训公司,是靠课
程质量为客户服务,不能靠这些额外的服务换取您的订单。」

  徐芃微微皱眉,他倒不是惊讶于这个答桉,因为很多女生面试时面对这个问
题都这样回答。

  但他原本以为孔媛会有不同的答桉。

  但孔媛还没有说完,她紧接着站起来,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张白纸,放到徐
芃面前,说:「但是如果您签了这份合同,购买我们的课程,就成为我们最尊贵
的客户。我们会专门为我们的客户提供他特别订制的服务。」

  「前提是,您得先成为我们的客户。」

  孔媛特别强调说,「如果您签了字……」

  她绕过桌子,来到徐芃面前,半倚在桌子上,将裙子撩起,露出里面的肉色
连裤袜。

  「如果您签了字,您可以告诉我,您需要我怎么为您服务呢?」

  徐芃笑了。

  他当然知道,孔媛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并不一定真的会这样说,但她
表明了一个态度,第一,她不会砸公司的脸面;第二,她完全不介意靠自己的一
身皮肉去换客户。

  当天晚上,孔媛向他证明了自己服务的多样性。

  徐芃差不多已经有10个月没试过一个晚上在同一个女人的三个洞里连续射
了五次。

  第二天他打了个电话给周晓荣,说自己今天不上班,又打了个电话给人力资
源部,确认要招孔媛入职。

  而孔媛也完全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两个月后就迅速成为客服当中绩效最好的
前三名之一。

  这大半年以来,公司一半的新客源都和她有关系。

  在碰到特别难攻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
想到孔媛。

  程莎在酒桌上够狠,在床上够骚,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又是人妻,是很多男
人特别好的那一口;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气质够辣,何况还能「走后门」,
也许再过三四年,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当然,前提是,三四年以后,徐芃还在玩这个公司,干这份活儿。

  你说,这样的施梦萦,和这样的孔媛,为什么竟然会是最好的朋友呢?徐芃
有点想不通。

  快下班的时候,徐芃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突然看到QQ公司内部群里有一个
人正在对他发出私聊,居然是施梦萦。

  徐芃很意外地点开施梦萦的头像,看到她说:「晚上有没有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徐芃不大明白施梦萦找他干什么。

  他虽然不像周晓荣那个肥仔,把上床这个事情直接挂在嘴上,但自从他去年
年初把自己原来的公司关闭,把钱投到周晓荣三年前开办的这家培训公司开始,
他就看中了当时也是刚来不久的施梦萦。

  他第一时间问了周晓荣有没有搞过这妞?周晓荣郁闷地说想搞,还没搞上。

  施梦萦当然有男朋友,据说关系还可以,已经同居一年多了。

  施梦萦偶然一次和公司里一个比较要好的女孩——那时孔媛还没进公司——
说男朋友家庭条件、收入水平都很不错,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施梦萦不是那种能交很多朋友的人,她只和那么几个人有来往而已,这些话
她只对这个朋友一个人说过,但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公司,八卦总是瞒不住的。

  而她那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还去过她男朋友家一次,据说确实相当不错,是个
单体的别墅,总面积虽然并不算大,但两个人住很舒服。

  徐芃知道施梦萦男友住的那个小区,他刚来时,就差点选在那里买房子。

  于是徐芃知道,他确实遇到了那种最难搞定的女人。

  本身的气质就不是那种放得开的,即将结婚,感情稳定,男朋友的经济能力
又没有问题,这种女人还会图什么呢?凭什么和你玩ONS呢?除非她是那种隐
藏得很深的欲女,否则基本上没有机会。

  果然,在试了几次约吃饭和约唱歌都没有成功之后,徐芃基本上就放弃了。

  他才不像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也不分析一下为什么。

  你不想想这女人到底冲着哪一点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这里干了,从
施梦萦朋友的简单描述中,徐芃确信就算施梦萦天天呆在家里,她男朋友也是养
得起她的。

  但即便如此,施梦萦应该明白自己对她是动过念头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甚
至连一顿饭也不愿意和自己吃。

  为什么今天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呢?徐芃回答:「那得看干嘛?有
些事有时间,有些事没时间。」

  他不是很有耐心,都已经约了小骚货了,哪还有功夫和另一个吃不到的女人
废话。

  施梦萦不说话了。

  徐芃把桌子收拾干净,看看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下班,正要关电脑,却看见
施梦萦的头像又在闪。

  「你对哪些事会有时间呢?」

  徐芃这时候有点惦记着小骚货的床上功夫,就直接说:「开房做爱我就有时
间,别的嘛,改天吧。」

  他相信这下施梦萦肯定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料到,施梦萦迅速回复道:「可以,不过还是要先吃顿晚饭的吧?我想
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开心,我可以和你做爱。」

  徐芃迅速地盘算了一下。

  换个女人说这话,他可能会说你别耍我了,然后再探对方的口风。

  但是施梦萦这么说……他第一时间说没问题,然后立刻就发信给小骚货,让
她自己想办法填屄,然后又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饭店订座。

  今天的施梦萦确实有点怪,居然向徐芃这个以前工作之外说话可能还没有超
出十句的男人,说了一些原本只应该在她和朋友之间才会说的话。

  徐芃对施梦萦的很多话题完全没有兴趣,但他对她的肉体很有兴趣,为了这
身肉,聊会天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扯澹。

  何况徐芃算是很会聊天的男人,很快他大概了解了为什么施梦萦会找自己聊
天。

  这是个有点莫名清高的女人,自谓交朋友要找有质量的,事实上尽管她的工
作业绩很一般,但对公司里的很多女人她却是看不上眼的。

  所以在她遇到问题,希望找朋友聊聊天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

  今天孔媛去了邻市出差,和一家企业谈下半年课程征订的事。

  其实周晓荣和徐芃的这家培训公司,一半的业务量都是靠老头子和他们俩自
己的铁关系拉来的。

  那个老总和徐芃很熟悉,他们打电话时就说定了,下半年的课程没有问题,
但对方直接说在你们的客服里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

  徐芃就派了孔媛出马,他也没有事先告诉孔媛对方会有什么要求,反正孔媛
肯定会处理好。

  他此刻有点恶趣味地想,孔媛应该正在被干吧?这大半年她还真是辛苦。

  上个星期和她做爱的时候,徐芃就觉得她的屁股好像比以前更丰满了,看来
还真是被操得太多了。

  想到屁股,徐芃又在对面的施梦萦身上打量,大致上观察,这是个胸部一般,
腿长,屁股应该还不错的女人,不知道脱光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孔媛不在,施梦萦想说些心事也没了对象。

  她对徐芃的印象还可以,虽然她知道徐芃曾经对她有过一些想法,但是一个
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些想法,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无论怎样,总比周晓荣那个好色、吃相又难看的老总要有品多了吧?何况徐
芃在公司里也算是个有些人气的讲师。

  徐芃发现施梦萦似乎有点身份依赖症,她应该是觉得讲师就是比较有水准的
人,和他来往应该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比和那些只会比绩效,说好话的客服们来往有价值得多。

  好吧。

  徐芃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他很乐意让施梦萦把这个想法继续下去。

  一顿饭,终归有吃完的时候。

  徐芃很自然地把车开到了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施梦萦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却碍于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一直没有把拒绝的
话说出口,她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意思,然后送她回家。

  徐芃当然能看出她的意思,但他不想送她回家。

  他觉得施梦萦今天的状态有些问题,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坎,心情低落,
需要和人交流,保持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回家找自己的男朋友,但是管他呢。

  今天不把她操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进了房间,徐芃特别直接地和施梦萦说,可以先去洗个澡。

  当然如果她愿意,两个人可以一起洗。

  施梦萦有点恍惚地地往卫生间走,徐芃拦着她,说你这一身职业套装,到里
面脱在哪儿啊?弄不好就被水浸了,在外面脱光再进去好了。

  施梦萦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就解开了小套装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银灰色抹
胸。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突然变得清醒了许多,一连声地对徐芃说,算了,就
这样吧,不好意思。

  然后迅速地系好扣子,冲出了房间。

  徐芃有些发愣,他真的没想到施梦萦会这样放他的鸽子。

  这也许是他这么些年操屄史上最奇葩的一幕。

  呆了一会,他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打个电话。

  就算不能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要给她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当然也要想办法
让她感到更加愧疚。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呢?女人只要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或者对一个男人感
到愧疚,弄上床的几率是远远大于其他关系的。

  但是施梦萦的手机占线。

  看来她一出门就给人打电话了。

  是打给男朋友的?她临时反悔是感到对不起男友了?真是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呢?徐芃有点头疼,房是开好了,但是女人跑了。

  要不再打电话给小骚货,让她过来?换成周晓荣肯定会这样做,但徐芃不会。

  这样做显得太低档,会让小骚货有两个感觉,第一她是备胎,还是随赶随走,
随叫随到的那种备胎,这肯定会让她不爽;第二自己找不到别的女人了,只能找
她,这又会让她产生一些对莫名的信心。

  无论是这种不爽还是这种信心,在纯粹的操屄关系中,都是不应该让女人产
生的。

  正在想还有没有其他马上就能叫到的床伴,徐芃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安查房?不可能,没有公安会这样敲门。

  客房服务?外面挂着「请勿打扰」

  牌子,应该不会有服务员来打扰。

  宾馆的常驻小姐来揽生意?徐芃翻身起床,来到门边,从门镜看出去。

  居然是施梦萦。

  她冷着脸,带着一丝徐芃从没见过的表情,就这么站在门外。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几乎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快步走进了房间。

  把包甩在桌上,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做吧。」

  然后快速地脱掉了套装和套裙,又脱了配套装的抹胸,只穿着一双黑丝和大
红的内衣内裤,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徐芃觉得这真是自己操屄生涯里最诡异的一次。

  施梦萦不会是中了邪了吧?但是管他呢!他已经看到施梦萦的大半身体。

  乳房确实只是正常的比例,不算小但也远不能被称为巨乳,但是她的一双长
腿实在诱人。

  施梦萦并不很高,大概也就是1米66的样子,但她的腿却有着模特般的诱
惑力,何况还被紧紧包裹在一双黑色丝袜之中,更加让人口干舌燥。

  比长腿更令徐芃兴奋的是施梦萦的臀部。

  圆翘高耸的丰臀,完全无法被她那条小三角裤包住,几乎四分之三个白花花
的臀瓣,就这么扎眼地暴露在外。

  徐芃咽了一口口水,他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想上前去狠狠咬上一口的念头。

  孔媛的臀部已经十分令人赞叹了,徐芃曾经一边操着她的屁眼,一边说:
「你长了这样一个屁股,天生就是应该让男人操屁眼的。」

  施梦萦却拥有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臀部。

  徐芃勐地冲上前一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施梦萦。

  施梦萦完全没防备,惊叫了一声,徐芃的手已经一上一下分别摸进了她的胸
罩和内裤,捏住了她的乳头和臀肉。

  「别洗了,都是女人味,就算有味道也是骚味!越骚越好!」

  徐芃一把将施梦萦推倒在床上,几下就把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剥光,却又不急
于开始操弄,而是坐在一旁观赏整个肉体。

  施梦萦将头偏向一旁,两手很局促地摆在身侧,僵硬的身体显示出她的紧张。

  徐芃微笑着将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大腿上,然后慢慢向阴道口滑动,掠过丛丛
的黑毛,在阴道口边一转,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直到右侧的乳房边,一把握住
了整个乳房,使劲捏了一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疼痛,她没有把头转过来,反而闭上了
眼睛。

  徐芃将头低到施梦萦的胸前,舔着她的一个乳头,一只手却钻进了她滑腻的
大腿之间,准确地找到了两片肉唇,轻而易举地拨开肉唇,将手指挤进了阴道口。

  施梦萦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盯着徐芃说:「不要这样,快点做吧!」

  徐芃嘿嘿笑着,说这么急啊?慢慢来嘛,我先帮你爽一下,然后就要靠你的
嘴喽!施梦萦皱紧了眉头,摇头说:「我不喜欢口交,你直接做吧!不做的话我
走了。」

  徐芃钻进施梦萦臀下的一只手突然一僵,这个女人无趣的语言和行动,在某
种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性趣。

  别管是多么漂亮多么性感的女人,冷着一张脸,催着男人快点直接操屄,拒
绝前戏拒绝口交,还能性致勃勃的男人实在是难找。

  徐芃撇撇嘴,掰开了施梦萦的腿,用手拍了拍她肥美的阴阜,轻轻哼了一声,
问:「你就想这么做?你想让我就这么干巴巴地插进去?会弄死你的。」

  施梦萦的眉头一直皱着,在徐芃拍打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的眼神当中露出了
明显的对这个轻薄动作的厌恶,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阴道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开始用自己的手指揉按阴
蒂,希望自己能快点湿起来。

  徐芃冷眼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突然觉得有点无趣。

  等了两三分钟,他懒得再等。

  这时候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他就想快点干进这个肥屄,狠操一顿,听这
奇怪的女人惨叫几声,然后把精液射满她的阴道,就行了。

  做爱?算了吧。

  徐芃突然拨开施梦萦的手,用手将她的大腿大大地张开,就这样直对着半湿
不湿的肥屄,尽根而入。

  施梦萦痛得哼了一声,在他开始抽插的时候,难过得扭了几下腰,嘴里吐出
几声轻轻的呻吟,随后就咬紧嘴唇,任由徐芃在她身上抽动。

  徐芃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让他戴避孕套的问题。

  说实话,面对施梦萦这样明显没有任何一夜情经验,甚至床上功夫极其拙劣
的自诩为白莲花似的女人,他倒是半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这还真的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乱搞经验的女人啊!和这
个偏着脸,连呻吟都不肯的女人,操屄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徐芃只想着狠狠地操,操疼她,操死她,让她叫出来!……这大概是徐芃经
历过的最奇葩的ONS。

  第二章、你还爱他?(已有修订版)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是晚上九点多。他再次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声
抱歉,走出正在开会的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中施梦萦的声音有一点沙哑。沈惜皱皱眉头,觉得也许是她刚刚哭过,
这两个月来也不罕见,只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工作内容,也顾不得这些了。

  「……在做什么呢?」这是典型的施梦萦式开场白。她其实几乎不会找话题,
通常总是问在哪儿,或者在做什么?

  而沈惜偏偏很不习惯向别人交代什么,也许是不希望别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
息,也许就是单纯不喜欢一种被人管束注视的感觉,他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很少告诉别人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

  在这一点上,他和施梦萦谈过几次。施梦萦的概念中,既然是男女朋友,问
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是很正常的,我问了你说一声就行了,为什么不说呢?沈惜
决定迁就她,毕竟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现在两个人分手了,她每次打电话还是要问在哪儿在干嘛,沈惜觉得已
经没有必要再和她交代了。

  沈惜心里有时会想,我在哪儿在干嘛,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当然,从他的性格出发,这句话是绝不会说出口来的。他只是很直接地反问:
「怎么了?有事吗?」

  施梦萦在电话里显得有点飘,思路似乎并不是很清晰。总之又还是她现在很
难过,很孤独,想找他说说话之类的老话题。沈惜任由她在那头表达了一小会,
突然打断话头,问:「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虚虚地说:「没有……」

  「那这几天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也没有……」

  「嗯,有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需要我现在马上帮你解决呢?」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行,没问题。但是现在不行。如果你确定现在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要我帮
忙,只是想聊天的话,还是改天吧。我正在开会。这几天我非常非常忙,好吧?
就这样。」沈惜又瞥了一眼房间里自他出来之后,一直没法继续开会而沉默不语
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呆呆地望着前方。好一会才放下手机。

  徐芃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来到床边,坐到她身旁,顺便把一只手放在她
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梦萦把腿向被子里缩了缩,离开和这个男人的接触。她刚才匆忙擦了下身,
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却被徐芃拦下,劝她休息一会。恰好她这时处于一个完
全不清醒的状态,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居然没有坚持走,而是都开被子,赤裸
裸地钻了进去,靠在床背休息,只把头露在外面。

  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进卫生间冲洗的时候,就该打定主意,离开
房间。但此刻的施梦萦,精神状态无比糟糕。她在恍惚中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她
从来都是这样,当为爱情茫然的时候,她的头脑从来都不清楚。

  她现在最执着的一个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但这个晚上她给沈惜打了三个电话,每次的答案都一样。

  昨天打过一个,他也在忙。

  前两天还打过,那时他虽然没说自己忙,却也没什么别的话对自己说,一共
五六分钟的通话,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说,沈惜一共就说了四五句很简短的话,包
括「你好」和「再见」。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经知道施梦萦两个月前刚和男友分手。

  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年头,谁和谁分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有可能是
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施梦萦了。唯一让他好奇的是,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一
个女人会因为分手变得这样失魂落魄。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

  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徐芃对这一点得心应手。

  「为什么跟他分手?」他假装十分关心似的问了一个他其实半点没放在心上
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施梦萦问自己。在这点上,沈惜和她认真谈过很多次。他第
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时的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沈惜自从提出
分手,就为施梦萦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在没能接受之前暂时先住在那里,而不
是继续和自己同床。然后他一直耐心地等她接受,每当她悲哀地反复问起为什么
的时候,沈惜总是一遍一遍地把说着分手的理由,他说了几次?七次?八次?

  终于,沈惜说他觉得已经解释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
那,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了。

  无法理解不代表不分手。沈惜在施梦萦浑浑噩噩,完全还没有想到分手到底
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为她租了一套新的房子,付了一年的房租。

  然后,施梦萦就这样从沈惜家中搬了出来。

  但施梦萦仍然记不得,或者她还是没有理解,分手到底是为什么?

  她曾经和孔珊谈过这个问题。孔珊也是在徐芃之前,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她
和男友分手的人。

  她们的确是闺蜜,孔珊以前就知道施梦萦对性的反应和在床上的大概表现。
所以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这还用问吗?早跟你说过,你那样是不行的啦!
换成我是男人,我也和你分手啦!」

  施梦萦并不完全相信孔珊说的话。交情好是一回事,但她并不觉得孔珊比自
己更聪明。她知道沈惜对性很有需求,第一次和她做的时候,营造的氛围也很好。
但施梦萦对性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

  在施梦萦看来,性是必须的,但仅仅只是因为繁衍后代需要性。

  爱情当中,是可以没有性的。

  沈惜在了解到她的想法之后,表示有些惊讶,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施
梦萦看到的,是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对情绪,充分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强迫和
她发生性关系。在分手前将近两年的交往时间里,他们做爱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
完。但此前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吗?

  沈惜,会因为性和自己分手吗?施梦萦不怎么相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的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开口问。她也不知道为什
么要问徐芃,但就是这么问了。问题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

  徐芃不喜欢施梦萦这种神叨叨的状态。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只有肉欲,
甚至经过刚才那次,他连对她的肉欲都消退了很多,有一双绝妙的长腿和一个绝
妙的肥臀,如果换一个女人,今天晚上他愿意精尽人亡。但面对木偶般的施梦萦,
他却暂时冷静了下来。

  但他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对于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的女人,他总是保留
着一丝耐心。女人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是水磨的功夫。对这样的女人,他总能
摆出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然后尽其所能地做出利于自己的引导。

  施梦萦的这个问题就是他展开引导的一个很好的契机。

  徐芃撇了撇嘴,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施梦萦不知道。孔珊说过,她
这样男人肯定不满意。但施梦萦其实根本没有把好与不好的问题放在心上。你让
她怎么回答呢?

  其实,根本不是自己在性方面表现好与不好的问题,施梦萦对性本身就完全
没有好感。

  从第一次开始,她就不喜欢。

  施梦萦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和谁做的。对她来说,那
是一个曾让她噩梦连连的夜晚。

  大一时,从小在严厉的母亲和散漫的父亲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状态下长大,
离开家门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施梦萦喜欢大学的生活,更喜欢那种能学习
各种各样新鲜的东西,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加入了一个社团。在举办了一次成功的活动后,社团的学长干部们带
着忙前忙后辛苦了一天的大一新社员们去吃庆功大餐。聚餐的,一共有四位学长
和九个新社员,一共是三个女生,十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是大三的学姐,是那
种施梦萦心里最羡慕和敬佩的成熟精干的女生。

  在饭桌上,无论哪个年龄段,哪个圈子,只要有美女,男人们总是会想办法
或逼或逗地让美女多喝酒。何况那天在座的三个女生从外貌到身材都在80分以
上。男生们更是无需组织,车轮般围攻。

  而那位学姐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总之避开了每
一杯敬酒,竟然做到了滴酒未沾。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同样读大一的女孩子就成
了被众多男生轮番敬酒的对象。

  被学长们招呼来庆功的,都是这一天里工作最辛苦,表现最出色的骨干社员。
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都很好,觉得每个人都拥有比她强很多的能力和经验。
她对自己能够进这样一个社团感到很骄傲,也憧憬着自己未来的进步。

  每个在大学之前死读书,却又不甘心死读书的孩子,刚进大学时大概都会有
这样的感觉……尽管90% 的人会迅速地堕落到正常的大学节奏中,但毕竟在刚
开始的几个月,还是有很多人热血沸腾。

  施梦萦就是这样。

  于是她对每一个来向她敬酒的新朋友都笑脸相迎,很有诚意地和对方干杯。

  毫无意外的,施梦萦醉了。

  女人喝醉到极点,一般只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High到极点,兴奋地恨
不能和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说话,放肆地走在马路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远
在二三十米外都能听清;还有一种则是静到极点,没有人扶完全迈不动步,能听
到身边人说的每句话,却听不清其中任何一句,能看到身边每一个人,但认不出
任何一个究竟是谁。

  施梦萦是后一种。她保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是听到有学长提议说大家一起去
通宵影院看电影。她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因为她已经从精神到身体完全瘫软。

  她知道之后有两个男生左右搀着自己,一路走着。然后似乎是要爬楼,但她
完全没有任何迈步抬腿的能力,于是似乎被人背了上去。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平,
像是让她睡到了沙发上,很舒服。

  此后的施梦萦像做着一连串的梦,周围是一股奇特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她似
乎一直在颠簸中前进,却又在原地半步都没有动。又像在架着水壶的火堆旁坐着,
感受着一种奇特的热量和湿度,想离开却没有力气。她觉得嘴很干,喉咙很痛,
很想咽什么,但嘴里什么都没有,似乎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瞬间又像有什么
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她仿佛背着沉重的口袋,举步维艰,气喘吁
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一瞬间,又似乎会突然放松……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一夜。

  醒来之后,施梦萦才知道这还是她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夜。

  醒时,是清晨刚过六点。施梦萦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厢
里。周围是卡通式的装修,对面有一个硕大的屏幕。她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包厢
里空无一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丝不挂,大腿根上有淡淡的血迹。

  就算是之前的十九年,施梦萦是一个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但她也知道
自己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她的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浑身还是那么
无力,但这都不重要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九岁,大学第三个月,在一个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通宵影院包厢,她被人
夺走了初夜。

  重点是,她不知道是谁。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自己的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施梦萦把这些收拢,
发现内裤不翼而飞,不知被谁拿走了。她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走动时,
她才感觉到整个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这种滋味,施梦萦一直记得。这就
是性,留给施梦萦的第一个印象。

  走出包厢时,她遇到刚打扫完隔壁一个包厢的服务员,才知道昨晚他们一共
来了七个人,五男两女,要了两个包厢。施梦萦进了他们要的另一个包厢,发现
之前一起喝醉的另一个女生还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离她不远,还睡着一个男孩,
他也是大一的新社员,其他男生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个女生,至少从衣着看来,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后来,施梦萦知道了一起到影院又提前走的四个男生分别是谁,其中有两个
学长和两个新社员,但她无法找出究竟是谁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难道她要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根本没和任何人说,她不知道怎么说,每每想到,大脑就是
一片空白。既然无法说出口,也就无从查起。

  第四天,施梦萦从一个不知名的手机号码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你
的内裤在我这里哦。美女你的屄真紧。」这是施梦萦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屄」这
个字,她甚至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字的含义。她愤怒地拨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
机。

  几小时后,还是那个号码,一口气给施梦萦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她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脸通红,紧皱双眉,昏睡不醒。双手
双脚分别张开,形成一个「大」字的姿势。秀气整洁的阴毛在照片中处于焦点的
位置。有一个男人的手在镜头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张是她的肉穴特写。镜头对准她的阴道口,一个男人的手揪着她的一边
阴唇尽力地往旁边扯,露出阴道里大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是一个男人的腿跪在她下身边,一根丑陋的肉棒有一大半没入了肉唇。
从照片里施梦萦看不清自己的处女血,但她却反应过来,从这张照片的角度看,
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人。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个男人的大腿继续出现在自己的下身旁,那人应该仍
然在她的身体里。最让她难以想象的,是照片的另一个角,是一根离镜头很近的
肉棒插入了自己的嘴中。因为距离的关系,那根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杂乱的
黑毛盖住了她一半脸。

  最后一张照片里,一只手捏着沉睡中的施梦萦的下巴,使她的嘴被迫张开,
另一个人拿着一个避孕套,正在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的口中。

  施梦萦盯着最后一张照片足足半分钟,才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做什么。想到自
己在睡梦中肯定早已将嘴里所有的黏液都吞咽下去,她一阵阵地反胃,冲进卫生
间徒劳地干呕了很久。

  她立刻把所有照片全部删除,然后疯了一样不停地给那个手机号码打电话。
但它又关机了。又过了几小时,又有一条短信:「美女,记得你是被我们开了苞!
顺便提醒你一下,你下面的味道太骚了,内裤都是骚气冲天,以后要多让男人搞
搞,这样才能中和骚气。否则迟早成为一个大骚屄!我们就当做了好事,不用谢
啦。祝性福!」从此那个手机号码再也没有开机。

  施梦萦后来还曾经去参加过两三次社团活动,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总是去看
那晚一起去了通宵影院的五个男生的手,试图认出哪只手曾在照片中出现。但完
全没有结果。她看哪只手都像,但又绝不能接受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五个人
都曾经进入过她的身体。何况,即使这时她的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紧张和混乱中,
施梦萦也明白,就算这五个人都和她做过,照片中最多只照到了两个人的手,不
可能每个人的手都像。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事实上她完全认不出那只手。正因为她完全无法辨认,
只能看谁都像。

  直到这时她才略有后悔,本应留下几张照片作对比。但一想到那几张照片的
内容,她又不停地反胃,再不后悔以丢失对比物为代价删掉了它们。施梦萦绝对
没有勇气再看一次那些照片。

  她认不出那些手,而那些男生在她面前,每个人都带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笑
容,说话做事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施梦萦退社了。她不知道背后带着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她的衣服,
看清她每一寸皮肤,了解她每一处隐秘的眼睛,以后还怎么参加社团活动。

  施梦萦几乎只在教室、寝室和图书馆出现。除了室友,她几乎没有别的朋友,
没有恋爱,没有其他大学女生在学校里做的大部分事。

  每个人都说施梦萦是阴郁的,是敏感而脆弱的。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其实很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一个同班男生
有过一年多近乎纯真的恋情。但考上大学之后,两所大学间千里之隔,彻底断送
了两个人的感情。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那个男生说他在大学里找到了新的女友。

  那之后一个多月,就是那个晚上。

  施梦萦不知道该怎么再和男生来往。她不知道别的男生如果把手放在她的手
上肩上腰上,她会不会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友,她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
如果他想要和自己做爱,自己是拒绝还是接受?如果接受,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
处女呢?

  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实上,后来确实有男人问过她,她说自己是给了初恋男友。

  至于沈惜,令施梦萦感到轻松和欣慰的是,他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问她这个问题的男人,就是后来施梦萦在大学时代的男友。当然,他们之间
的关系能不能被称之为恋爱,施梦萦也不知道。

  过了两年多,施梦萦已经读完了大三的第一个学期。过完年开学,她想改变
一下自己近乎封闭的生活空间。她仍然没有勇气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于是就想在
校外找一份家教的工作。

  经过朋友介绍,施梦萦到的第一家就令她有莫名的好感。这家的男女主人都
是四十出头,女主人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商人,而男主人则是一位大学教授。他
们有个十三岁上初一的男孩,施梦萦就是要教这男孩语文和英语。

  女主人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种女强人,尽管她经常不在家,施梦萦去了五次
却只见过两面。这倒还罢了,真正让施梦萦产生那种莫名好感的,是男主人。他
身上隐隐有三四成自己父亲的影子。

  施梦萦从小就和自己的父亲关系极好。

  男人在一所较施梦萦所读的大学略差的大学教书,但他三十出头就成为副教
授,不到四十岁就升教授,至今已经写了四部专著,算是那种很有作为也很有前
途的中青年学者。这种气质是最能吸引施梦萦的。

  当然她并不想要做什么,只是每次要去他们家上课时,她会有一种隐隐的期
待和喜悦。

  在第六次给男孩上完课后,是晚上八点半。女主人不在家,男人温和地问她
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施梦萦犹豫着,却没有拒绝。

  他们在施梦萦学校附近一所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男人静静地听施梦萦说
一些大学里的事,他也向小施老师倾诉自己平时的一些烦恼,尤其是和成功的妻
子之间的一些隐秘的隔阂,一些孤独,一些不被理解。然后他送她到学校门口,
自己淡然地开车离开。

  此后她们慢慢就养成一个习惯,每次下课,男人会出来和施梦萦在咖啡馆或
者茶馆坐一会,然后在并不太晚的时间送施梦萦回学校,自己则赶回家,看看儿
子有没有按时睡觉,会不会淘气地偷偷上网玩游戏。

  再后来,即使在没有课的时候,他也会约施梦萦出去闲坐聊天。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爱她的温文与博学。这种感觉让她第一
时间感到罪恶,但迅速被又那男人斯文的笑容举止淹没。她竟然一时间无法控制
住这种感情的升腾。

  也许是施梦萦突然迸发出来的胆量和热情被男人捕捉到了,那天送她回学校
的路上,在一片阴影中,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然后热烈
地接吻。

  施梦萦在那一刻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个人相约。男人把施梦萦带到了宾馆。

  施梦萦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主动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脱下了裙子,然后闭
着眼睛脱下胸罩和内裤。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裸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遮挡着下身和乳房,她全身颤抖。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男人的反应,他似乎也在脱衣服,然后听到走动的声音,
他似乎从自己身边走过,来到自己背后。施梦萦不敢睁眼,正在乱猜他下一步会
做什么,突然一具滚烫的肉体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背,两只大手从背后伸到身前,
一只手落在了胸部上揉搓着,另一只手直接插入了大腿之间。

  令施梦萦格外感到温度的,是顶在屁股上的坚硬棍状物。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从那些恶心的照片上已经见过,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亲眼面对它。

  何况对方的两只手都在动作,一只手在两个乳房间来回游动,轻轻弹拨着乳
头,另一只手则努力寻找着那个仍算深闭的洞穴,想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施
梦萦觉得这两处都说不出地麻痒难过。

  男人舔她的耳垂,轻吻她的脖子,问:「小施老师你是处女吗?」施梦萦全
身一僵,机械地摇头。她很想看男人得到这个回答时的表情,但她又不敢。她对
在她身上游动抚弄的双手感到难受,却又生怕在这个答案揭晓的时候,那双手会
突然离开她的身体。

  直到现在,施梦萦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当时是怎么想的。但至少那双手没有离
开她的身体,相反似乎更加用力。那滚烫的肉棒也没有离开,紧紧地贴在她的股
沟间,被她那从高中开始变得异常丰满的臀瓣包裹。

  两个人也不知这样紧贴了多久,突然男人从她的大腿间抽出手,施梦萦猛地
睁开眼,她以为男人会离开她的身体。接下来她一阵眩晕,像腾云驾雾般,男人
从背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紧跟着整个人扑上来,压在她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施梦萦完全像个木偶似的,不敢做任何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
么这么说,只是喘息着问:「为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了?」

  男人嬉笑着,说:「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呀!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一根烙铁般的棍子捅进了自己的身体,伴随着的是男
人一声爽快的叹息:「早就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这所谓的「早」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在她的标准里
不那么好听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流了足够的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
就和真正破处那样疼。毕竟她实际破处的那一次,醉得完全不省人事,而且在那
之后两年多,她没有让男生碰过一下。

  疼,是全部的感觉。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那个平时温文的男人不停地耸动着,
满脸泛着红光,略微有些狰狞。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感到一丝难忍的抽痛,
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男人推开。但是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和
满足,他沉重地呼吸,顾不得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任由这种疼痛继续。

  对施梦萦来说,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个第一次,一次是屈辱和羞耻,一次却是疼,只有疼。

  后来也曾和好朋友说悄悄话,朋友说起第一次时疼完之后渐渐产生的奇怪快
感。施梦萦不太相信。她觉得这是一种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第一次,无论是之前那次还是之后那次,精神上和身体
上,剩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十分钟不间
断地冲刺后,就在施梦萦感到自己的阴道已经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耐
的时候,男人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死死地压着她,将她的乳房彻底被压扁,喉咙
里发出「喝喝」的声音,然后一股液体像从水枪里射出一样,进入了她的身体,
烫得她浑身颤抖,随即又硬梆梆地不敢再动。

  男人就这么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起来,去卫生间拿了些纸让她擦抹下身。

  当然他也立刻道了歉,表示真不应该射在里面。

  施梦萦那时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个,她还沉浸在刚才男人在她身上奋战时的场
景中。这个场景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到自己活了,她
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不喜欢做爱,但是她喜欢这种因为做爱而和一个男人联系在一起的感
觉。

  后来他们就一直这样来往。作为大三女生的施梦萦,从没想过要那男人做些
什么保证或者什么行动来给她保障。她只是越来越近地看到这个斯文教授的所有
侧面。他在渊博的学识外,还神奇地拥有健壮的身体和强烈的欲望。每次约会,
他通常都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喷射两次以上。刚开始他全都射在施梦萦的阴道
里,而她从第一次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插入。后来男人又喜欢上了在她身
上任意部位射精,嘴里、脸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都曾经流满
他的精液。

  有一次在他家上课时,男人趁她到厨房倒水时,要求她给男孩布置一份作业,
限定时间完成,然后她就可以脱身,到他卧室和他做爱。施梦萦满脑子不可思议
地回到男孩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听从了男人的要求,给小男孩布置了一份不到一
个小时内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当她来到男人卧室时,他迫不及待地按着她的腰,让她弯腰站在床边,撅起
屁股。男人将她的长裙撩到腰间,把内裤扯到大腿根上,就这样直接插了进来。
施梦萦听着背后传来的一声声脆亮的肉体相撞的响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
「奸夫淫妇」四个字。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感觉,正想直起身来让那个男人停下,
突然感到阴道里喷射进了一股浓精。

  男人已经结束了第一次。施梦萦迅速地处理了一下下身,想回到男孩的房间
继续上课,却又被男人拉住。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以免惊动男孩,就在无声的
推攘、比划,闪躲中,施梦萦又被男人脱光了。

  男人是那种每次并不持久,但恢复得比较快的类型。他还是在一个小时里完
成了第二次,把精液射在了施梦萦的嘴里。施梦萦在卧室里找不到地方可以吐出
精液,只能把精液含在嘴里,匆忙地穿好衣服,想冲到卫生间去吐掉精液,再整
理衣服和妆容。刚到客厅,迎面却撞上那男孩拿着作业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现在要批吗?」男孩一脸阳光的笑脸,或许他想着
自己尽快地完成了作业,在睡前应该还能再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别无选择,只能将嘴里的精液咽下,含糊地打发了男孩。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地咽下精液。而此后,男人很多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施梦萦难得地坚决拒绝。她没有告诉男人的是,那天她进卫生间后,吐了。

  时间就在一次次的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度过。

  在施梦萦的感觉中,这似乎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其实仅仅只是一两个月而
已。在这五六十天里,施梦萦数不清楚自己被男人插入了多少次,又有多少精液
射入自己的身体。她一次次地服用着避孕药,然后等待着下一次阴道里装满精液。

  这些都不是问题,令施梦萦越来越困惑的是,她和男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岁月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之隔。男人现在一和她
在一起,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做爱时挂在嘴上的词来说,就是他们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结局。

  但,如果这就是结局,对施梦萦来说,却已经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结局了。

  在男孩期末考试前一个月,是约定中施梦萦的最后一堂课。前一个星期来上
课时,女主人难得在家,还热情地感谢了小施老师这一个学期来的费心工作,让
小家伙的英语成绩有了长足的进步,并说好下个学期继续请小施老师来上课。

  而到了这个星期,女主人又不在家,据说是去国外谈一笔生意。

  给男孩上完最后一堂课,男人照例带施梦萦出去开房。这一次男人显得异常
饥渴,甚至都不等施梦萦彻底湿润,就凶猛地插了进来。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
喜欢上了让施梦萦跪趴着,而他从后面插入,这样他同时又可以玩弄着她那令男
人难以抵抗的丰臀。

  这次也是这样。但他却弄出了新的花样,只在阴道里抽插搅弄了几下,他就
把一根手指捅进施梦萦的肛门。

  施梦萦大声喊着别弄那里,男人却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
的领域,不停地用手抹着施梦萦阴道里流出的粘液润滑她的肛门。

  施梦萦一边尖声高喊,一边扭动着屁股,想要打断他的动作,但这似乎更加
刺激到了他,他突然从阴道中拔出肉棒,将硕大的龟头顶到了她的肛门口。

  施梦萦惊恐地试图翻身反抗,却被男人牢牢地按死在床上,他不顾一切地向
前顶刺。施梦萦感到一阵似乎被完全撕裂的疼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出的力量,
双手撑着床,全力地顶开了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地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肛门。将手
指取出来时,一丝浅浅的殷红血迹。她知道男人其实并没有能完全插进自己的肛
门,仅仅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面的一层肉而已,即使是这样,她也已经被顶出
了血。

  「你干什么!」男人这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些,立刻道歉,重新变得温柔,搂
着施梦萦躺下,碎碎地说了一会话,随后才重新开始正常的性交。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里、胸部。

  施梦萦仍然拒绝咽下他的精液,这令他有些无趣。

  也许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的缘故吧?施梦萦这样解释男人的异常。

  毕竟不光是那男孩,施梦萦自己也即将面临大学里的期末考试,然后是重要
的大四前的暑假,她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去实习。所以,在施梦萦想来,男人肯定
也准备好了,这会是未来两三个月里的唯一一次。再想这样来往,要等到下个学
期开学了。

  突然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男人,回老家那么久的时间,施梦萦突然感到一
丝强烈的不舍。

  男人,在这几个月里,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
来越少,她依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爱他,那样离不开他。

  只是,暑假的这两个月是没有办法的。她只能一天天地等着暑假结束,实习
时都心不在焉。

  然后,她等到了一条短信。

  在暑假即将结束前的一周,男人突然发来一条短信:「下学期开始,我要到
英国去做两年访问学者。我太太会跟我一起过去,儿子已经拜托给了亲戚,所以
小施老师你不用过来上课了。很高兴遇到你。再见。」这就是全部的交代。哪怕
是施梦萦第一时间拨打电话,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大学所在的城市,她也再没有
找到过,遇到过这个男人。

  原来,这种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是没有意义的。其实是她需要这个男
人,是她希望索取男人的爱,是她妄想能拥有他。

  而男人,只是干她而已。

  施梦萦觉得,性,对爱情,是没有意义的。这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欲
关系教给她的。

  毕业之后她换了两次工作,然后就巧合般遇到了沈惜。他钟情于她的气质,
而她则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人,比她曾经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曾经幻想的更加温
柔,比她曾经羡慕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当然也比她曾经设想的更加富有。

  施梦萦从一开始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心去爱他。但她并不想用身体。何况沈
惜对她的冷淡并没有表示不满,即便在她明确表示对性没有什么兴趣之后,两个
人依然一直平稳相爱了一年多,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龃龉。

  真是性的问题吗?施梦萦不相信。

  但是,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这个问题还严重到分手还满两个月,他却已经几乎与自己无话可说,每次打
电话时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以对,今天甚至直接借口忙碌,几次挂了电话。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就是愤怒。

  「其实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男人应该会很喜欢。至于和你做爱感觉好不
好,呵呵,别人不好说,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施梦萦转头盯住他,问:「为什么?」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你不扭
不叫不动不交流不口交,如果这样,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女人
呢?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说脏话……」「那是你这样
的男人……」施梦萦此前对徐芃的一点点好感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

  「呵呵。」徐芃根本不打算和施梦萦争执,他有自己的盘算,「你这段时间
是不是一直都憋着气,今天晚上这是找我解气是吧?你还爱着他?」施梦萦的一
半心思都不在这个房间,她只听清了徐芃三个问题中的最后一个。答案很清楚,
但是她为什么要和徐芃说这个?

  施梦萦突然清醒了一些,她开始为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举动后悔。其实之前
她已经后悔过一次,并且已经离开这个房间,但在她出门打电话给沈惜想听听他
的声音时,他却隔了很久才接起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这里马上就要
开始忙,先不和你说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施梦萦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突然决定回到房间,和那个男
人做一次。

  真是太荒唐了。

  施梦萦冷冷地对徐芃说:「麻烦你去一下卫生间,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愣了一下,心里腻歪极了,屄都操了,穿个衣服还要自己回避。这是想
回归好女人模式了?但他毕竟还是好城府,却不翻脸,只是笑着问:「你想不想
知道他现在还爱不爱你?我保证今天晚上就能帮你问出来。」

  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露出一边乳房,她却浑然不
知,直盯盯地看着徐芃,像是要他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第三章、旧人新人(已有修订版)

  沈惜收到施梦萦的短信,已近半夜。这一晚,他需要拍一组连贯的画面,整
整在户外待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十秒钟画面的素材。等他回到室内时,才发现
这条短信。

  「我想和网友开房,你觉得怎么样?」

  沈惜眼角略动了动,再没什么其他反应。心情波动的原因,在于他此前并不
认为施梦萦会是这样的性格,一时惊讶。

  这是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他一共只睡了不超过20个小时,哪还有这
份闲心?

  他也不想去分辨。因为他无所谓。

  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牵绊。分手了,就自己给自己做主,
自己为自己负责。天经地义。不然,怎么叫分手?如果每个前女友有点什么事都
要让他有所触动,沈惜还怎么过日子?

  何况,除了施梦萦,沈惜还真没有其他的那么麻烦的前女友。都分手两个月
了,还不停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痛苦,多么想和他说话。沈惜一半以上的前女友
现在都是他的好朋友,剩下的也都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要么和谐相处平安无事,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谁会像施梦萦那么不让人省心
呢?

  这次要死要活赶时间的活,就是某个前女友拜托到他头上。她所在的公司之
前请了一家大广告公司,拍摄她们公司二十周年庆的宣传纪录片。结果花了两个
月时间,摊上大量人力、成本,最后拿出来一个让他们老总暴跳如雷的东西。

  这一块是沈惜的前女友负责,距离周年庆典的时间只剩不到两个星期,自己
手里的活儿眼看就要砸,前女友毫不犹豫把坑挖到了沈惜面前。

  他只有十天时间,从整体剧本到分镜头再到素材再到剪辑和配音。

  前女友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前提是他愿意。

  沈惜愿意。他和这个前女友一直惺惺相惜,脉脉含情。没走到一起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那时有出国的计划,那女生当时想着早点结婚,和平分手,如此而已。
等他回国,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她也早为人妇,家庭美满。
但两个人的关系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一样的好。关键时刻帮她一把,对沈惜
来说完全就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事。

  换成是施梦萦,沈惜大概就没有这样的耐性和脾气。这是一个能当女友而不
能当朋友的女人,他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分手之后,他几乎不再主动和
她有任何联系。

  任她地覆天翻,与我何干?

  现在就是这样。沈惜挠挠头,尽其可能地挖出一句回复:「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他就关机,睡觉。已经一个星期过去,除了前两天做剧本和分镜头,最
近这几天他就是马不停蹄地奔赴前女友所在公司的总部、各个服务站、营业点,
拍摄各种素材,配音早几天已经找朋友在做,昨天应该已经进棚,明天能拿到。
剩下最后三天,就是剪辑。剪起镜头来,又是不眠不休的事情,幸亏这几天自己
一边拍,回到家还在开夜工,做一些初步的拣选拼接,不然,三天可能还不够。

  沈惜需要最后一段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爱怎样就怎样吧。

  这不是有没有情分的问题,而是现实问题。真的没精力去管她了。

  施梦萦对着这六个字,有些发呆。其实她并不太明白这六个字代表什么。算
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徐芃趁着施梦萦发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一惊,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不碰到徐芃,警惕地问:「你要
干嘛?」

  徐芃笑笑,指着自己穿得好好的内裤,说:「包得这么严实,能干嘛?坐累
了,就上来躺一躺。短信说了啥?」

  提到短信,施梦萦似乎有些走神,没有再纠结于徐芃也跑到床上来了这件事。
而是把短信中那六个字告诉了他。徐芃以为这只是开头,还等着下文,却见施梦
萦再不开口,一问才知原来一共就这六个字。

  刚才那条短信是徐芃让施梦萦发出去的,尽管她不太情愿。在施梦萦看来,
去和从没见过面的所谓网友上床这种荒唐的事,绝不是自己会做的,没来由的只
会让别人看轻了她。但徐芃说这招对男人最灵,固然不能百分之百试出来对方是
不是真的还爱你,却绝对能试出来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答,徐芃差点笑场。

  高人哪!徐芃几乎就想要问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号码,明天约他吃个饭,大
家交个朋友。从一个男人对前女友的态度,大概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气度。在
徐芃看来,听到前女友表示要出去跟别的男人开房之后,还能淡定地回复这样六
个字的男人,绝对是值得交个朋友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眼前的施梦萦。

  徐芃在被子里慢慢把手伸过去,直到触碰到施梦萦的身体,很自然地在她的
腿上轻轻拍了拍,随即也就不再抽手,而是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那
片滑嫩。

  「算了,死心吧,你和他之间已经不是还爱不爱的问题,你对他来说,根本
就没什么意义了。」徐芃的动作倒像是宽慰,但说出来的话却绝对是打击。他绝
不在乎在这个时候击垮施梦萦,这对他接下来彻底搞定这个女人是有好处的。

  何况,他说的是实话。

  真该感谢那个半点都不客气的前男友。

  施梦萦的身体微微发抖,她忽略了徐芃的手正慢慢从她的膝盖移到大腿。她
更在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还是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

  「一个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之前的女人,马上就要
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动,直接反应就是' 注意安全' 这四个
字的话,你告诉我,他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施梦萦默然。她并不笨。

  徐芃侧转身,让自己的脸离施梦萦更近,他的呼吸几乎可以直接打在她的脸
上。他换了一只手,还是很小心地搭在她的腿上,暂时不向任何更敏感的部位进
攻。

  施梦萦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之前两个人已经做过一次,和徐芃之
间的触碰,并不会令她感到过分的反感,何况她现在90% 的精神,都在那条短
信上。

  就这样说亲热不亲热,说暧昧很暧昧地待了好一会。

  徐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试探着说:「他既然不在乎你和谁做,你就听他的
呗。」

  施梦萦自然地「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徐芃突然把头伸到离施梦萦很近的位置,伸出舌头在她的耳朵边上舔了一下。

  「反正他只是让你注意安全,我们在这儿很安全啊,要不再做一次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清了他在说什么,耳垂又被他突然攻击,本来就很烦乱的
心更加慌张,一时没注意徐芃的手已悄悄伸到了她的双腿之间,只顾着伸手去推
他的上半身,想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一些。

  施梦萦原本大半身体都躲在被子里,只有肩部露在外面。一伸手推人,就把
整个上半身都从被子里解放了出来。近看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
芃原本兴趣寥寥的状态突然被激活,性致大增,下面那只已经顺利滑到她两腿之
间的手猛地向上游动,直接捂在她的阴道口,另一只手从她背后穿过,将她紧紧
抱在怀里,雨点般地吻在她的脸上、耳朵上、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被他这么不放在心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施梦萦还在抵抗,她分出一只手试着去推开徐芃那只正试图插进她阴道的手。
但她的力量原本就比徐芃小很多,两只手都不一定推得动他的一只手,一分力就
更加不成,上下两边都完全失守了。她急得都快哭了,却不敢大叫,只是一连声
地说:「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这个时候徐芃哪里还会停下,他索性一把把整床被掀到地上,翻身压到施梦
萦身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蛮横地将舌头顶入了她的唇间,经过长达一分钟
的艰苦进攻,终于顶开了她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了她的软舌。

  徐芃现在对施梦萦已经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这是一个情绪化极其严重的女
人,她对很多事情都有极强的预设性立场。譬如,她会把感情当成做爱的一个非
常重要的前提。之前那一次,如果不是非常巧合的状况,可能她走出这个房间就
不会再回来。

  什么是感情呢?说起来很玄,实际上呢?一个女人对感情的最肤浅的理解,
其实就是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陪伴、迁就、温柔、热烈。

  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感受到至少其中的两点,就很容易使她有一种产生了感
情的错觉。而有了感情的错觉,对像施梦萦这样奇怪的女人,就意味着卸下了一
层心防,放开身心,接受和一个男人做爱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了。

  徐芃将施梦萦紧紧地抱住,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一样,如他所料的是,
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施梦萦的嘴里搅动,偶尔
还巻着她的舌头吸到自己的嘴里,充分交换着两个人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吻得施梦萦呼吸急促,直到她渐渐停了反抗,而是垂下手也抱
住了他的时候,徐芃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这时,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有停留,
从脖子开始往下游击。他不是单纯的吻,而是一路舔着,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寸皮
肤,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亮莹莹的,满是口水。

  施梦萦不停地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麻痒的感
觉从脚到头。这种感觉是和大学里那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很少有的,和沈惜做的时
候几乎每次都有,但她和沈惜做的次数太少了……

  在这之前,她甚至都没有认真去感受,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猛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微微发抖。徐芃的嘴舔到了她的阴蒂上,而且是先
将她阴道口附近的皮肉全部舔了一遍,最后开始集中进攻那个小肉蒂。

  施梦萦再控制不住自己,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似的,将整张脸埋在施梦萦的腿间,尽可能长地伸出舌
头,插入她的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之后,开始疯狂地在阴道里
搅动。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里像有一把小梳子,在光嫩的肉壁上扫动,扫到哪
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迅速有另一
小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这是沈惜在第一次做爱时为她做过的,她却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制止
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来得及想更多,她的阴道突然急剧收缩,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的冲
动从她的小腹向四面炸开,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开始颤抖,难以遏制的喊叫冲
破她的喉咙。

  她高潮了。

  施梦萦从6岁起学习民歌,虽然没有最终走到科班学歌的路上,但把它当作
一个爱好一直唱着,至今也有将近二十年。她毕业后找到第一份工作的那个公司,
恰好遇上总公司歌咏比赛。施梦萦以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身份,凭借一首
《天路》拿下了歌咏比赛冠军,这是那个分公司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她还亲手
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施梦萦简直是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
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施梦萦也足足喊了两
分钟。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气力了,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从她的腿间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施梦萦涌出的淫水。他很兴奋,他刚玩
弄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她的阴道会散发很强烈
的骚味,并不难闻,就是那种浓浓的女人味。

  刚才这一段,徐芃真是下了功夫的,能听到那两分钟的「唱床」,他觉得算
是值回票价。

  被这连绵不绝的叫声逗引,徐芃的下身已经坚硬如铁,一直被绷在内裤里,
都已经开始发疼。这时施梦萦瘫软在床,眼神迷离,连沈惜的短信估计也仍在九
霄云外,已经是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那还用客气?徐芃
利索地脱下短裤,翘着坚挺的肉棒,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感觉下身又被捅穿,这次不再是一把小梳子,而是一柄大铁刷。她徒
劳地呓语:「我不行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全当听不到她那本来就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呓语,端起她丰腴的腿,架到
了自己肩上,然后开始了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横流的淫水,使得他的出入格外
顺利,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和两片肉唇间,再被热液包裹,抽动起来格外
酸爽。

  施梦萦没有力气再像刚才那样叫床,她像有点失神,反复轻声喊着:「不行
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徐芃看着她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
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中,这次他射得特别多,在喷出第二股之后,他猛然拔
出肉棒,第三股、第四股、第五股,在毫无约束的状态下,从空中横掠而过,落
在了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惊叫着,但能做的仅仅只是偏过头,试图避过再被直接射在脸上。其
实徐芃最后两股精液,已经射不到那么远,都只是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腿上。

  徐芃满足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上一次要爽的多
了。他伸出手,本想拍一拍施梦萦的肉体,说句调笑的话,却不小心沾了一手精
液,笑骂了一句,随手又都抹在了她的乳房上。看着乳房上明显添了一层水渍,
徐芃又添了个主意,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都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当然很厌恶被精液抹遍全身,但她实在连动一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有
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弄。

  徐芃一边玩着,一边盘算着。前后干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不准备再做什
么了。但他也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如果计划实行地顺利,也许以后能玩些更有趣
的。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你如果还是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继续试探试探他。
如果可能,再追回他也不是不可能。得看看再说。今天你是准备和我一块睡在这
儿,还是回家?反正,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想想。」

  徐芃为施梦萦做着计划。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应着。她一动不动地足足躺了二十分钟,才起身,麻木地
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穿衣,回家。她不想睡在宾馆里。

  施梦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到家时,已经两点多了。

  这个晚上对她来说像做梦一样。她又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丑
陋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全都进入了。

  高中时,施梦萦幻想着爱情和婚姻。她曾经那样固执地相信自己一生肯定只
会让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只会和一个男人肢体交缠,合二为一。

  在她那时候的想象当中,这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会是多么神圣美
好的事。

  但是今晚的徐芃,这是第几个男人了?第五个?不确定。问题的症结在于,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有几个男人占有了自己。

  从这一点来说,施梦萦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今晚,多了一个男人。

  今晚,可能又彻底丢了一个男人。如果徐芃说的是真的。

  施梦萦痛恨这样的旧去新来。

  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蒙蒙发亮,累到极点,才沉沉睡去。但很
快她又不知被什么惊醒,其实也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第二天因为徐芃放话让她休息,她也没去上班,就在家躺了一天。施梦萦说
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坐在哪里都不舒服,看到什么都不开心,躺不久就想起
身,起来愣上半天又不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还是不信徐芃说的。

  她不停地想着一件事:沈惜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到我?我想和他说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要去找沈惜,不然她根本没办法
再过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沈惜所在的小区,却发现他家中没人。施梦萦想给他打电话,掏出
手机,又放下。如果他知道自己来找她,就找理由不回来怎么办?

  原本施梦萦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徐芃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施梦萦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了,她真的怕沈惜完全
不想见自己,甚至担心他会找各种理由避开自己。

  于是,施梦萦就坐在离沈惜家不远的一个小凉亭中,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
看到沈惜家的大门和车库门。在施梦萦所知道的那部分,沈惜是个很悠闲的人,
他开了一家店面并不大的书店和一家茶馆。偶尔他会做一些和照片和视频相关的
活儿,但大多是朋友相托。在施梦萦看来那完全就是不务正业的爱好。

  幸亏自己并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也从不在意沈惜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并没有
什么事业心。否则换一个对物质追求更高的女人,也许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沈惜没有理由晚回家。应该快回来了。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出现在施梦萦的视线里。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站起身,收拾好包和手机。

  车子停在车库前,却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沈惜在干嘛。过了几分钟,副驾驶
座的车门开了,下来一个……

  女人。

  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那么两三岁的女人,牛仔裤,白T恤,短发,个子很高,
只比沈惜矮了半个头。沈惜也下了车,抱歉似的向她拱了拱手,然后从后备箱拖
出几件行李,又把一把钥匙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沈惜的肩膀,沈惜帮她把行李拎到门廊,匆忙地又上车,
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望着沈惜开车离开,一直到他的车开出视线,这才转身去开沈惜家的
门。

  施梦萦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绝望笼罩着自己。

  沈惜有了新女朋友?

  这就是他这几天在忙的事情?她这么快就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了?

  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了;她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
藏的CD,和他一起看电影;她会和沈惜睡在一张床上,做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都曾经是施梦萦的。

  再也不是了。

  施梦萦突然想冲上去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她再次望向沈惜家大
门的时候,那女人已带着全部的行李进了屋,关上了门。

  施梦萦冲出凉亭,她想去敲门,把那女人叫出来……

  叫出来干嘛呢?

  质问她?自己以什么身份质问她呢?

  前女友?

  旧人去,新人来……

  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处在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没有Low到这种程
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门口站了很久。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她走向小
区的边门,她记得那边好像有一路公交车可以坐到她现在住的地方。

  就在她走了之后不到半小时,沈惜开车回来。

  这两天他原本应该全力以赴剪片子。无奈他接到了巫晓寒的求援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同学。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
中、大学——在国外读研究生时的朋友就先不算了——那么多的同学,和沈惜关
系最好的竟然几乎全都是小学同学。尽管各自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
不太一样,但始终如一是好朋友。

  巫晓寒就是其中之一。

  巫晓寒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但高二那年
和她当时班级的班长分手以后,就和一个有点算是在道上混的男生恋爱,读完高
中直接出国。在国外拿了个学位,回国没两年就结婚,婚后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女
儿。别看她和沈惜同龄,现在也才刚29岁,却已是一个快四岁小丫头的妈。

  巫晓寒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能不能在你那里住两天?」

  沈惜会对巫晓寒说不吗?

  只是他也说明,住没问题,吃饭可能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的全都是外
卖。

  巫晓寒根本不放在心上,说:「我只要一张床,一个浴室就够了。」只是沈
惜有点隐隐的担心,巫晓寒还带了几件大行李出来,她这是不准备回那个家了?
只是如果巫晓寒自己不说,沈惜也不会蠢到直接问她原委。

  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两个人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吃完,沈惜说声抱歉不陪,
直接上楼干活。巫晓寒这几天住楼下的客房,他都已经为她收拾好了。正好,客
房里自带一间小浴室,如果她提的那一点点要求并不只是玩笑的话,沈惜已经完
全满足她了。

  剪片子还是比较顺利,因为时间紧,沈惜在拍素材时就已经想到了日后的剪
辑。带着想法和不带想法的拍摄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这样他剪得很顺,毕竟很
多地方在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日后会怎么处理。

  忙起来,对时间就没有概念,等沈惜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
本来还想着在忙的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以免她住到他家来,却连面都见不
到,这会给她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但一忙就到这个点,估计她也该准备睡了。这个时候,就不太方便再到她房
间去。

  沈惜不是什么规矩严谨的正人君子。他只守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底线。他对巫
晓寒固然没什么想法,但接近午夜时分跑去她的房间,面前是一张床和一个身高
174cm的长腿美女,如果她还做好要入睡的准备——也就是换上了睡衣之类
——沈惜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和相识相交近乎血亲一样来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真的发生些什么,沈惜
觉得有点别扭。

  所以沈惜决定去厨房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个夜工,尽快地多赶些活儿出来,
后面两天也就能轻松一些。毕竟巫晓寒住在家里,不能连续三天都不照面,这太
没有主人的样子了。

  刚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到从巫晓寒所在的房间隐隐传出她说话的声音。房
门是关闭的,从门缝中露出灯光。在这种情况下,沈惜仍能听出巫晓寒语气中的
愤怒,可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模样。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不做停留,快步走向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再
回到楼梯口时,巫晓寒的房间已经安静下来。灯光依然亮着。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沈惜一边感慨,一边上楼。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前面已经剪好的六七分钟视频。他对成果还是比较满意
的,又把一个小瑕疵的时间点记下,准备回头再处理一下。

  突然,背后传来敲门声,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底部到大腿以上,露着浑圆匀称
的两条长腿。她已经卸了妆,看得出来似乎是刚哭过。

  她的视线从沈惜身旁飘过,直接落在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见到还是工作界
面,就问:「这么晚还在做事?打扰你了?」

  沈惜抬了抬手里的咖啡杯,笑:「怎么会?休息呢。喝完咖啡说不定就准备
睡了。」

  「少来,谁准备睡了还喝咖啡?是准备开夜工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忙
完,早点休息。」说完,巫晓寒也不罗嗦,静静地出了房间。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喝尽。沉吟了一会,也起身下楼。

  敲门。里面巫晓寒「呀」了一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两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被子略显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钻
进被窝了。这下轮到沈惜有点尴尬,还好巫晓寒现在身上衣服还比较整齐。突然
回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现在身上依然是那件单薄的家居
服,沈惜不免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晓寒刚才……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起来,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飘,难以遏制地又想起一件事,那
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还好,头脑里的念头不至于被巫晓寒看穿。

  沈惜站在门边,说:「今天我准备收工了。不做事了。要不,我们聊聊?」

  巫晓寒笑着点头。沈惜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柚子茶,随巫晓寒挑选。
她选了牛奶。

  说是聊聊,一时却不知话头从哪里开始。巫晓寒本已经断了聊天的念头,准
备上床睡觉,现在要她突然重启刚才想说的话题,有些突兀。沈惜更是不知道具
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等着巫晓寒开始话头。

  巫晓寒发了一会呆,突然有些羞涩又有些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当然点头。

  「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更轻,到最后干脆
没了动静。沈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实在不理解她要看什么?

  巫晓寒脸有点红,却不犹豫,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体。

  沈惜一时完全理会错了她的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的裤脚,说:
「超市买的,很普通啊。」

  巫晓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摇摇头,又指了指沈惜的下体,这次指的位置更
加明确,直指他的两腿之间。

  沈惜顿时噎住了。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姐姐,你是说这个?」他也指
了指巫晓寒指的部位。这个要求实在太让他崩溃,不由得他猜测巫晓寒这是想耍
他。

  巫晓寒十分尴尬却又十分坚定的点头,目光在沈惜的下身盯了一会,又转而
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一个美女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惜第一时间想到
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运气到了,而是猛然冒起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么好
怕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嘛!要不,我们交换,你让我看你的,我让你看我的,行
不行?」说着,她把手放在家居服的下摆,微微向上拉了拉,拉到大腿根部,圆
润的腿部曲线一览无余。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不想把气氛搞得更诡异,准备就此投降。
他把手放到短裤上,正想往下扯,突然一种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
「姐姐,这太诡异了。你大慈大悲放过小弟我吧。你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嘴角边挂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那
一瞬间,沈惜胸口突然升起一阵热腾腾的感觉。好在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美女,
重重呼出几口气,也就调整过来了。

  「你说,如果坐在我这边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边的是我老公,他碰到
这么一个要求,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离开家居服下摆,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到底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不过他既然放下手里的活,跑来
找巫晓寒,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说实话,从她高中时和现在的老公开始
恋爱,他们这群老朋友就没一个人看好的。这实在是两个圈子的人。也就是巫晓
寒,不光坚持了下来,还结婚生女,粗算算,都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实话实说,尽管他很不看好巫晓寒的老公,但从她的口
气里能听出他们之间现在有了严重的问题,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屑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现在是因为那边坐的是你,我在你面前实在拿不出男人最难看的那
一面。换个女人坐在那儿,大半夜的跟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可能直接就当做她在
向我发出邀请。」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这时已经基本恢复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调戏她说:「我
可没看出来。真是这个意思,你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说起来也真是,
巫晓寒身上的家居服,胸前是一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贱样还真的很破坏暧
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扫了沈惜一眼,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只手横抱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缩起来,不至于会有
什么不太好的反应。

  「姐姐,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小藟呢?」提到女儿,巫晓寒笑吟吟的脸突然
一板,旋即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在我爸妈家呢……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想诱
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一脸「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笑。巫晓寒也不去理他,只是淡淡地把
自己的事说了。

  巫晓寒19岁和那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一起出国,23岁回国,25岁结婚,
不到26岁就生了女儿馨藟,如今29岁,倏忽十年,她的心思只挂在四个人身
上,老爸老妈、老公和女儿。

  但在她刚怀上馨藟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老公有找小姐的行为,那时以为他
不过是偶尔试个新鲜,点破以后也就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但生下馨藟一段时间
之后,她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巫晓寒的家境是很好的,本人进了一家外企,每个月的收入相当不错,所以
她操持家务的时候,零花基本都是自己掏腰包,连女儿身上要花的钱,只要不是
太离谱,或者有时周转不便,她也不会跟老公要钱。

  她老公每个月象征性地交给她三千块钱当家用。巫晓寒当然知道以她老公所
在公司的薪酬水准,他拿出来的可能还不到他每月实际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本
来就不想从老公手里揽钱,就算他一分钱也不给又怎么样?男人,是需要自己的
私房钱的。巫晓寒绝对不在意这一点。

  直到有一次,巫晓寒有一个很亲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她自己相当多的
现金放在投资账户里,一时拿不出来,想要老公拿他的存款出来救急时,才发现
她老公的工资卡上不过只有区区两三千块钱的余额。

  这些年,每个月他至少给自己留下六千块钱,家里用钱不用他的,女儿用的
钱也很少用他的,他没买过什么理财产品,也没做什么投资,他的钱到哪儿去了?

  她老公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高中时候还混呢,现在总算踏踏实实地做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输就输了吧,但
她要求他保证以后不再赌了。

  即便这样,巫晓寒也没有剥夺他自己管理工资的权力,只是将他每个月上交
家用的额度提升到了五千块。她表弟的那笔二十几万的江湖救急,巫晓寒还是向
沈惜借的。

  上个星期,巫晓寒无意中发现老公忘忘记关自己的QQ,想帮他关闭软件时,
却发现这不是他常用的QQ号,随便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几十个好友全都是各
类花名,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从不查看自己老公的短信、微信、QQ之类的聊天记录,但这天她实
在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就打开了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老公和其中超过四分之三的
好友都有过联系,基本上就都是问价,问服务内容,其中超过半数的好友,他还
会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
「口交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
了,怎么感觉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差不多都是五百到八百一次的价格,以他每个星期要去两到三次的
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让老公过来,他一看到这些聊天记录,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
应是转脸就走。此后是连续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的第三天开始,他索性不回家了。

  巫晓寒也不想待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她需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感觉舒服,
而她家人也放心,而老公也绝不敢糟扰放肆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想好日后的路
怎么走。

  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的关系,当然早就知道沈
惜已经恢复单身,借一房间给自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表示无语。他想了一会,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晓寒,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眼波流转,啐了一口,问:「我还真不爱听。你这句话倒底看出来还
真是个男人!你是不是也经常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瞒你说,长这么大,作为一个男人必修课
之一的嫖,我还没补上。这话也就是跟你们这些女人能说,还能赚些印象分,真
说给男人听,明面上还有人表示赞同,暗地里肯定被人鄙视。但是,嫖确实比赌
强。嫖,嫖到没钱,绝大多数就消停了,赚到钱再说;赌,赌到没本,绝大多数
赌徒想尽一切办法还会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那一哆
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嫖伤及己
身,赌害及家人。你说赌好,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絮絮叨叨说了
那么半天,够了。不说了!」

  沈惜走过去,将原来装牛奶的空杯拿了,淡定地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你这事,就看你想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
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沈惜想转身走人,没想到巫晓寒一伸手却把他拉住。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干嘛非要看这个?!说句实在话!你又不是没看过!呃……我不
是说你看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第一次和他做爱,到现在,我自始至终都只见过他
一个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巫晓寒其实是很倔的。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
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长成什么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样子,死赖着沈惜的裤角不放。看她
现在的样子,周馨藟都比她要乖啊!

  沈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
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得更近一些。

  巫晓寒脸上红扑扑的,盯着沈惜。

  沈惜突然一把把巫晓寒搂到怀里,搂得紧紧的,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
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一样,在她的头顶摩挲。在耳边轻轻地说:「晓寒,都是妄念!
不要管别人如何,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什么,我们就想再反过来做
点什么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七岁的你,
是我们班里最乖的女生;十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却还
让我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岁的你,是迅速长成,让我们这帮毛头
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但马上咬紧牙关,坚持高三
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岁的你,是被绝大多数人反对,但坚
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二十四岁,你是美丽的新娘,二十五岁,
你是美丽的妈妈,直到现在……你要永远给我们留下好印象,不要去做那些让自
己后悔,让身边人难过的事……」

  埋在沈惜颈间的巫晓寒轻轻抽泣。沈惜肩头的衣服迅速濡湿。

  沈惜一直搂着巫晓寒,轻抚着她的长发,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他才放开她。
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的时候,沈惜突然回头,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有一
天,你的旧人去了,你的心结解了。你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
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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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合群(已有修订版)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徐芃虽然只给施梦萦放了一天假,但因为转天就是周末,所以她又能多休息
两天。

  但施梦萦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

  越是休息,她越闲得胡思乱想,想和沉惜认识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想两个
人待在一起时的场景,想那个从沉惜车子里下来的女人,想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
高潮,想大学里的男人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到那五张照片,正从避孕
套里滴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胡思乱想,漫无边际。

  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最终,还是想沉惜……这两天的施梦萦,时时刻刻觉得透不过气。

  偏偏这种时候,她母亲又打来电话,埋怨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分手?还说想
着过段时间就能结婚了,现在连男朋友都没了,你个女孩子已经26岁了,还要
拖多长时间?早知道就不要和那个男的谈,白白浪费了快两年的时间。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自己凶悍霸道的母亲。

  毕业之后,即使工作不顺,换了两份职业她也不愿回家,而是坚持待在大城
市里,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在大城市机会多,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和母
亲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

  这个电话彻底把施梦萦点爆,她和母亲大吵了一架。

  然后在屋子里茫然地转,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

  她想找人聊天,沉惜是不可能了,孔媛出差还没有回来,出差期间给她打电
话好像不太合适,而其他的朋友中找不出能谈这种感情话题的了。

  找徐芃?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马上想起自己那次颤抖中的高潮,和拉高
音般的呻吟。

  腹部瞬间竟有些发热。

  不找他!施梦萦不敢尝试。

  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

  徐芃不是沉惜,沉惜会由着她的心意,这让她感到安全。

  而徐芃,虽然不能说他会用强迫手段,但那晚的经历,却让施梦萦感到非常
不安全。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

  周末的两天,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很烦恼。

  她周六就回到这座城市,却不敢马上回家。

  这两天她真是被那客户玩坏了,结束的时候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连背
上、屁股上那些很难看到的部位也借镜子的反光检查过几次,应该是没有留下什
么痕迹。

  但谁知道在一些照看不到的位置会不会留下什么做爱后的印记?如果真留下
了什么蛛丝马迹,被男朋友看到,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孔媛清楚自己的求职条件,在这座大城市里算是比较差的,也没有什么别的
特长,想找一份高收入的正当体面工作,难上加难。

  能进现在这个公司,很幸运。

  别看工资似乎也不算很高,但实际上作为客服人员,无论是卖出了新的课程,
还是和客户续订合作协议,根据合同标的额,都能拿到提成。

  而周晓荣和徐芃最近安排给她的大都是难度大的客户。

  难度大的客户,换句话说就是一旦签下来,对方的课程需求量会很大,课时
费也很昂贵的那种大金主。

  自己的收入自然水涨船高。

  更何况既然孔媛还向客户提供特殊服务,那么遇上一些有风度的客户,往往
也会额外地再给她一笔钱。

  总体算下来,她进这家公司七个月,收入已经超过了此前在另一家公司两年
半的收入总和。

  虽然,这种高收入,是她很多次利用肉体得来的。

  进公司,她让徐芃操了;为了确保老总的好感,她让周晓荣操了;为了业绩,
她也让好几个客户操了。

  但哪份工作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倒是不用陪睡,但辛苦一年下来,自己能
攒下两万块钱吗?最近半年,她已经给家里寄去了两万块钱。

  这还不算她为自己攒下的那一小笔。

  孔媛是个想得明白利害的女人。

  唯一让孔媛感到有些抱歉的,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没有办法。

  自己的男朋友大学毕业也有六七年了,找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和朋友合
伙开了个公司,也没撑下来。

  他最近三个月只能待在家里。

  要给爸妈和弟弟寄钱,又要养活自己和男朋友,甚至还要为两个人未来结婚
存钱,不在这份工作里拼,难道真的去当妓女吗?孔媛有一个以前做过同事的小
姐妹,现在就在卖,不是所谓的兼职,也不是在什么夜总会或者洗浴中心,而是
平时大家说的那种楼凤。

  据她说收入不错,也自由,做几年收手也容易。

  在孔媛离开前一个公司,还没能找到现在这份工作的时候,她曾经劝过孔媛
不如一起做。

  孔媛没同意。

  一方面是她有男朋友,不像那个小姐妹似的,可以自由地做楼凤而没有牵挂;
最重要的,是孔媛不想当妓女。

  靠陪睡来换业绩,和当妓女是不一样的。

  孔媛是这样认为的。

  孔媛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女人,她之所以这样想,不是说她认为这二者的性
质有什么不同。

  都是用肉体换利益,没有什么区别。

  这她明白。

  她所想的不一样,是指安全性、稳定性、在社会圈子里的口碑以及人脉关系。

  这些绝对是不同的。

  如果自己只能靠身材、长相和床上的态度来换取更多的收入,孔媛宁愿做需
要陪客户睡觉的客服,也不做妓女。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工作之中阴暗的一面不能让男友发现。

  只要再撑上一段时间!徐芃曾经露出口风,客服总监程莎迟早会提到别的岗
位上。

  客服这块重业绩不重资历,只要自己表现够好,当上客服总监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时,即便偶尔还要陪客人,毕竟不会再像现在这么频繁。

  再熬一年半载看看吧。

  但现在,孔媛还是得小心谨慎,所以她即使回来了也不敢直接回家。

  要知道她是下午两点多火车到站,往前倒推八个小时,她的屁眼里还插着一
根肉棒呢。

  客户知道她是中午十一点的火车,答应十点送她去车站,然后又留给她五个
小时的睡眠时间,在这之前就是在床上反复操弄。

  说实话,这个三十来岁的英俊男人实在是厉害,这两天把她弄得都快死掉了。

  被操得这么惨,孔媛当然担心留下什么会让男朋友起疑的印记。

  于是她一到站,先打的直奔徐芃家,在他家把自己的内衣裤统统洗了一遍,
又给自己里里外外好好洗了个澡,然后让徐芃帮忙在那些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再检
查一遍,确定没留下任何印记,这才在徐芃的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还算是个有品的男人,孔媛就算一丝不挂地让他检查,他也没对她下手。

  开玩笑,这也算是公司的功臣,刚为公司拼命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好好休息
一下吧?第二天,星期天,孔媛假装刚刚回来,进了家门。

  然后她察觉除了古怪的气氛。

  男友旁敲侧击地问她出差时的细节,这是他此前一向不怎么关心的。

  最令她揪心的,是在洗完澡出来时,她发现刚脱下来的内裤被人动过。

  原本她已经把内裤扔在专门放备洗内衣裤的小桶里,上面还扔了胸罩盖着,
现在这条内裤却跑到了胸罩上面,还有一个裤角搭在桶沿。

  男友为什么无缘无故把自己马上就要洗的内裤专门从桶里拿出来呢?孔媛出
差在外好几天,到了晚上,男友理所当然地提出要做爱。

  从来不怎么喜欢为孔媛口交的男友,这一次主动趴到她的身下。

  但他趴在那儿的时间很长,用舌头舔弄的时间实际上却很少,大部分时间他
都只是用手指拨弄,孔媛觉得他一直在查看自己的肉穴和屁眼。

  男友插进来以后,不像平时那样一开始先积蓄实力,慢慢的来,而是表现得
特别勇勐,直接勐插,像是积蓄了什么强烈的情绪。

  但他之前习惯了慢慢来,是有道理的,上来就勐干的结果,就是插了不到十
分钟,他就射了。

  然后男友也不说什么,冲洗了一下,就略带沮丧地玩起了电脑。

  孔媛假装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像平时一样找着话题和他聊,又自己上
了会网,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睡了。

  男友知道什么了吗?否则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施梦萦和孔媛在周一
见面的时候,都各自头痛着。

  只是她们两个人还是有差别,差别在于午餐时,施梦萦可以把自己的烦恼全
部说给孔媛听,当然要瞒下那晚和徐芃上床的事;孔媛却无法把自己的苦恼说给
施梦萦听。

  孔媛知道施梦萦是坚决拒绝接受和客户上床的,甚至她一直都以为绝大多数
的客服都和她一样。

  会出卖肉体的,只是个别不要脸的女人而已。

  当然,施梦萦只是隐约知道有这样的女人,不知道具体是谁。

  但无论如何,在她的心目中,孔媛,绝不是这样的女人。

  带着自己家里重重隐忧,孔媛真的很难把心思放在施梦萦的烦恼上。

  午餐时间本就有限,孔媛又很有些心不在焉,施梦萦也无法多说。

  快下班时,程莎通知施梦萦,晚上周晓荣要请一些员工吃饭。

  施梦萦有点发愣。

  周晓荣一向是那种败家子少爷模样,经常带着公司里的一些员工出去吃吃玩
玩,没有什么老总的样子。

  在很多知情人眼里,不挂管理层的职务,但实际上拥有几乎同等股份的徐芃
老师,其实更像公司老总。

  此前周晓荣他们出去玩,从没叫过施梦萦。

  大概是因为他们也觉得她是不会和他们玩到一起去的。

  第一次被老总招呼吃饭,施梦萦第一时间并没什么荣幸的感觉,首先想到的
反而是拒绝,然后她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再然后,她才想到,到底应
不应该拒绝?想拒绝,是因为施梦萦不喜欢周晓荣;不知道怎么拒绝,是她一时
想不到理由;最后怀疑是不是应该拒绝,则是因为她想起自己以前看的很多教授
职场经验方面的书和视频里,都说要注意保持和同事们的良好关系,切忌孤立自
己。

  那么,轻率地拒绝友好的邀请,算不算是自己犯的一个职场常见错误呢?在
职场,最起码要合群嘛。

  这么一转念,施梦萦最终还是点了头。

  程莎不是很喜欢和施梦萦对话。

  这是她最不得力的一个部下。

  她还要去通知孔媛,那个小妞她也不太喜欢,尽管她恰好与施梦萦相反,是
客服部门里业绩最好,势头最勐的员工。

  但是,像程莎这样还没有完全退出客服一线,却终究不能再像个没结婚的小
姑娘一样拚到没有底线的客服经理,怎么会喜欢这个直接威胁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以后不会永远待在客服总监的位置上,没有必要和孔媛置气。

  何况她也不能把这丫头怎么样。

  徐芃很欣赏她,而周晓荣……好吧,周晓荣喜欢女人的屁眼远胜于阴道,公
司里能满足他这个嗜好的女人,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是孔媛,你怎么能让周晓
荣不喜欢她呢?但让程莎略微有些意外的是,她原本以为会找借口不去的施梦萦
一口答应,而原本以为肯定会参加的孔媛却以晚上已经有约为由拒绝了。

  程莎也不废话,只扔下一句:「那你自己找周总去说吧。」

  孔媛这个时候不太想去见周晓荣。

  很多时候,她宁愿这家公司只有徐芃一个主事人。

  这是个虽然一样要求肉体,但终究还是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女人的男人,就像
前天自己脱了衣服让他帮忙看看背后有没有印记的时候,他会认真地帮她一处处
地找,自始至终没做什么别的。

  换成周晓荣,大概会直接压上身来,自己爽过再说。

  但终归不能不去。

  孔媛在QQ上给徐芃留了句话,然后起身去周晓荣办公室。

  「进来!」

  周晓荣一贯是懒洋洋的。

  他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玩什么。

  孔媛很讲规矩地关上门。

  「周总,程经理说晚上您要请我们吃饭呀?」

  周晓荣看到进来的是孔媛,突然有了点精神,笑眯眯地说:「是啊,你们平
时这么辛苦,总要经常犒劳犒劳你们嘛!然后再一块玩玩,和上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

  五个字,让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嘴。

  这让她勐然回想起上一次周晓荣「犒劳」

  她的夜晚。

  那时她进公司刚两个月。

  虽然此前让徐芃见识了自己的服务态度,已经被录用。

  但两个星期后,周晓荣作为真正的老总,提出要再「面试」

  一下,她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在现在这个办公室里,在她此刻左手边的沙发上,周晓荣在她的屁眼里灌
满了精液,给她定了客服部里第三高的月工资。

  此后进入工作状态一个多月,孔媛出手不凡,连拉了三个新客户——尤为难
得的,是这三个客户并不是靠她卖肉换来的——然后就到了周晓荣「犒劳」

  员工的日子。

  那次徐芃没参加,除了孔媛和周晓荣,一块吃饭的还有一个被周晓荣叫作
「刘哥」

  的男人、公司签约的专职讲师张昊翔、客服总监程莎、财务许茜,课程助理
蒋思怡,还有就是那个刘哥带来的一个小女孩,不知道叫什么,一共八个人。

  大家先是在一家泰国菜馆撮了一顿,然后又在周晓荣的招呼下,杀到一家酒
吧喝酒。

  玩了些划拳、掷骰、扑克牌之类的游戏,慢慢每个人都把酒喝到差不多的程
度,接着一干人打的去了周晓荣家,开了几瓶洋酒,继续喝,一直到半夜。

  孔媛有清晰的直觉,之前喝酒完全是在培养气氛。

  其实一到周晓荣家里,气味就变得淫靡了,程莎基本上就被那刘哥完全搂在
怀里。

  过了半夜,三瓶洋酒完全下肚,狂欢开始。

  孔媛不喜欢乱交。

  不介意用肉体换取利益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带她玩过一次乱交,都是平时一起玩的朋友,也是先喝了
一点酒,然后一个换一个地进入自己的身体,到后来,孔媛都不知道那一刻在她
背后使劲撞击着她的究竟是谁,她能看到自己男友正在另一个女孩子身上使劲,
酒精刺激得他满脸通红,而性交的快感又令他不时发出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孔媛那一刻感觉有点恐惧。

  孔媛宁愿同时和几个男人一起做,也不想再参加多男多女溷着玩的乱交。

  但那天晚上已经由不得她。

  虽说她酒量不错,但喝的确实太多,其实她也已经到了醉的边缘,只是头脑
中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但手脚都已经发沉,走路也很难稳住。

  孔媛看到刘哥已经把手指插进了程莎的肉穴,而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则脱得
一丝不挂,正跪在周晓荣面前给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想的居然是:这小姑娘真嫩。

  确实很嫩。

  孔媛怀疑她可能还高中都没有毕业,小小的个子,微乳,连阴毛都是细细密
密,看上去澹澹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样子真是熟练。

  第一个过来操她的是张昊翔。

  这个讲师,孔媛还没来得及和他有什么来往,只知道他是公司里最好的讲师
之一,课程排得也满,据说是最好卖的课程里有两门都是由他来讲的。

  蒋思怡比孔媛还要小一岁多,但大学毕业后就进了这家公司,已经是个两年
以上的老员工了。

  她自从进了公司基本上就一直是张昊翔的专职助理。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就搞在一起,去外地上课时,从来都是住一个房
间。

  就算有的时候为了注意影响,客户为他们开了两间房,到了晚上,还是会空
出一间来,凑到一起。

  也许是蒋思怡已经操熟了,所以,张昊翔把注意力放在剩下两个女人身上。

  最后,他在许茜和孔媛之间先挑了后者。

  在公司里,除了周晓荣和徐芃,孔媛从没主动想过还要再和任何人上床。

  这两个月里,她也曾经跟两个讲师去外地上课,其中有一个给过她暗示,希
望她晚上到他房间去,但她没理会。

  孔媛不介意用身体换利益,但不代表是个男人都能上她。

  在这家公司里,得了徐芃的重视,又讨了周晓荣的欢心,还用得着再和别人
虚以委蛇吗?她只需要把本分工作做好,没谁能把她怎么样。

  但在那天的氛围下,孔媛很难再拒绝了。

  张昊翔是个高个,看着有些瘦,脱了衣服才发现其实还是很有些肌肉。

  他的肉棒和他的体形不太衬,不太长,却黝黑滚粗,阴毛浓密。

  他几乎没和孔媛做任何前戏,直接把她的牛仔裤扯到膝盖以下,让她转过身,
跪在沙发上。

  孔媛昏沉沉地照做,她当时最主要的感觉是硬梆梆的牛仔裤垫在膝盖上有点
痛,而且因为延展性比较差,扯着很不舒服。

  可能是这样胡思乱想,就没能照身后男人的要求,把屁股噘高,张昊翔重重
地给了她屁股一巴掌。

  这一声打得很响亮,屋子里大多数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了孔媛身上。

  周晓荣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听到这声响,诧异地转头,正好看到张昊翔
挥手又在孔媛屁股上打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略微清醒了些。

  其实张昊翔下手有些分寸,打得并不怎么痛,只是声音特别响,有那么多人
看着,孔媛虽不至于害羞,毕竟心里也不舒服,索性把头埋在沙发里,努力地将
屁股抬到最高,随便张昊翔怎么弄。

  她感觉张昊翔掰开自己的臀瓣,一只手熟练地摸到阴蒂,用力揉几下,也不
等她湿润,马上就把一个硬梆梆的玩意儿顶上来,在肉穴边磨了几下,使劲地掰
开肉穴,一下子就捅了进来。

  这时孔媛的肉穴几乎还是干的,但因为酒精的作用,没有太强烈的疼痛感,
而且她是那种很湿润的体质,张昊翔也就插了十几下,她已经水如泉涌。

  好像很满意这种反应,也不玩什么花样,只是两手扶着孔媛的腰,用最简单
的姿势奋力干着,时不时地拍一下孔媛的屁股。

  孔媛本想埋着头任由他操完,就算了事,但张昊翔粗大的肉棒虽然不能深入,
却完全撑开了她的肉穴,塞得慢慢的,一阵阵地送来了强烈的快感。

  孔媛自然而然地扭起屁股,不由得抬起头,就着张昊翔撞击的节奏叫起来。

  另一边,周晓荣正拿着一瓶润滑剂,和刘哥两个人分别给程莎和那小女孩做
着润滑,然后两个人分别插进了各自身边那个女人的屁眼。

  那小女孩叫床像受刑似的,就好像周晓荣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着一根
铁棒抽她似的,叫得格外凄惨。

  而程莎平时说话,完全是那种成熟女人的范儿,叫床的时候却有点娃娃音,
捏着嗓子,还真有点林志玲的味道。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张昊翔坚持了很久,一直不射。

  孔媛虽然肉体上很享受,但心里其实已经烦了,更起劲地扭起屁股,叫床的
方式也从一开始单纯的「嗯嗯啊啊」,变成了语言刺激,什么「我要被干死了!」

  「张老师你的鸡巴好粗啊!」

  「啊!捅到了捅到了!」

  之类。

  听觉刺激上来之后,张昊翔果然更加兴奋,又坚持了五分钟,就喷射了。

  张昊翔没有继续理会孔媛,拔出肉棒,就直接来到蒋思怡身边。

  他们两个倒是默契得很,不等他有什么表示,她就直接把肉棒吞入口中,帮
他清理粘在肉棒上的精液和孔媛的淫水。

  这时,暂时没什么人骚扰孔媛,她就靠在沙发上休息,瞅了一眼客厅的挂钟,
刚刚过一点。

  突然听到程莎从鼻腔里拖出一声长长的「嗯……」

  刘哥「啵」

  的一声从她的屁眼里抽出肉棒,一丝白浊连接在肉棒顶端和屁眼之间。

  刘哥意犹未尽地又把一根手指插进屁眼,来回抽动。

  程莎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刘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这时刘哥的视线恰巧落在孔媛身上,他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笑嘻嘻地
走了过来:「美女好啊,以前没见过。刚才叫得真骚啊……」

  孔媛慵懒地笑,缩了缩身子,换了个姿势倚靠着沙发,媚媚地看着刘哥。

  从之前吃饭和在酒吧喝酒时候周晓荣对刘哥的态度,看得出来这是个很重要
的人物。

  周晓荣对他隐隐也有讨好的意思。

  那这人就不能得罪。

  刘哥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

  孔媛突然跳起身,改成跪姿,握住刘哥的鸡巴,送进自己的嘴里。

  刘哥顺手按住她的后脑,笑着说:「美女怎么这么饥渴啊?我可是刚从那边
的屁眼里出来。」

  孔媛一边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刘哥,一边认真地舔吃着沟沟缝缝里的每一处
污垢,直到把刘哥的鸡巴吃得光熘熘亮闪闪只剩下口水,才停下来,吐出肉棒,
说:「刘哥的鸡巴,从哪儿出来的都得吃。刘哥想不想试试我的后门?」

  这时那小女孩儿受刑般的惨叫达到了顶峰,戛然而止。

  周晓荣喘着气,放开一直紧捏着女孩屁股的手,放松地坐倒在沙发上,嘿嘿
淫笑:「熘子,这个屁眼儿好,不能放过!」

  刘哥拍了拍孔媛的脸颊。

  坐到她的身边。

  这时三个男人都已经发射,暂时都没了战斗力,东歪一个,西躺一个的,开
始交流心得。

  刘哥没忘把一根手指插进孔媛的屁眼,搅动着玩弄。

  此后,随着男人们战斗力的恢复,换了新的对象,再次开始肉搏。

  孔媛记得最后应该是到凌晨四点才去洗了个澡,然后也懒得去周晓荣安排的
房间,直接在沙发上就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天是周末,今天是周一,再像那天似的,明天还上班
吗?孔媛腹诽,面上却不显,吐了吐舌头:「周总,我不知道您今晚要犒劳我们
呀!这下我可要吃亏了,今天晚上我约了人,不能去了。」

  周晓荣一挑眉毛,皱了皱鼻子。

  他大概事先已经想好了节目,突然得知在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的角色不能参
加,不由得扫兴。

  不过,周晓荣在这点上还算过得去,好色归好色,倒是不太霸道,不至于马
上翻脸。

  但脸色不好看总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他,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磕了一下,算是敲了门,没
等周晓荣有什么反应,那人已经直接推门走进来。

  能和周晓荣这么没上没下的,整个公司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地松一口气。

  徐芃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冲孔媛抬了抬下巴:「干嘛呢在这儿?听周总训
话呢?」

  孔媛撒娇:「没有……我正跟周总抱怨哪!周总偏偏选今天犒劳我们,我这
去不了啊,约了人了!吃不上大餐,多吃亏啊!」

  「行了,下次再给你补上。别磨叽了,出去干活儿!」

  徐芃扬了扬手。

  孔媛老老实实转向周晓荣。

  周晓荣从不在职员面前发表和徐芃相左的意见,既然徐芃已经发了话,他也
就让孔媛出去了。

  孔媛如释重负地出门。

  等孔媛关上门,周晓荣略带点抱怨地对徐芃说:「你干嘛这么照顾她呀?」

  徐芃揉着额头,说:「她周末才从胡子那儿回来,这两天差不多都快被玩死
了,也得给人家放两天假。你缺她一个吗?」

  周晓荣扔过来一根烟,笑着说:「缺是不缺,但这妞够骚,我这儿现在也就
程莎能跟她比,她比程莎还年轻呢。少了她,少了很多乐趣啊。」

  徐芃把烟放一边,摇摇头:「今晚没乐趣啊。我正要跟你说,今天别搞太多
事,咱们玩点素的,行吗?」

  「为什么?」

  被徐芃这样扫兴,周晓荣也不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了会儿:「我叫上了施梦萦。」

  「啊?」

  周晓荣一愣,突然满脸贱兮兮地笑,「你把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慢慢点头。

  周晓荣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徐芃对面:「说……」

  徐芃简单地把上周和施梦萦之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现在的计划说
了。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周晓荣搓着手,勐地一拍巴掌:「行!施梦萦这骚货,说漂亮吧,也就那样,
就是假正经!就得想办法好好玩她才行!行,慢慢来!」

  徐芃懒得和他坐一块意淫,起身就走,敲定了一句话:「说好了,晚上玩素
的!你想玩别的,等施梦萦走了以后再说!」

  周晓荣懒洋洋地「嗯」

  了一声。

  周晓荣安排的晚饭是韩国烤肉。

  除了孔媛没来,程莎也临时请了假。

  据说是她八岁的儿子在学校玩的时候摔了一跤。

  徐芃二话没说,放她回家看儿子。

  于是这顿饭最后就剩了七个人:周晓荣、徐芃、张昊翔、施梦萦、许茜、蒋
思怡,还有一个就是此前徐芃刚搞上的小骚货,客服苏晨。

  除了施梦萦和苏晨,其他的人是类似聚会中的老面孔。

  这天晚上的周晓荣看上去比平时斯文,吃饭时,竟连荤笑话都没说几个。

  张昊翔有几次想插口说些什么,但觉出今晚的氛围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也
就消停了一些。

  自从来到这个公司以来,施梦萦的压力其实一直很大。

  周晓荣一流的人对她的觊觎,当然是一方面原因,但这种男上司对女下属的
有形无形的觊觎,什么地方没有呢?差别无非是明显一些,隐蔽一些,多一些,
少一些而已。

  真正让施梦萦难受的,一个是业绩一直上不去,一个是始终不太合群。

  她固然不屑和公司里的很多人做朋友,但她也不希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

  尤其是在她看多了书,听够了课,笃信融入办公室文化是职场必须的技能之
后,就更加希望能多和同事们多融合。

  施梦萦觉得今晚的气氛还蛮好的,虽然她不像蒋思怡似的,叭叭叭地能说个
不停;也不像苏晨似的,酒到杯干,豪气干云。

  但她觉得自己也能和大家说到一起,笑到一起,这让她感觉非常好。

  这也许是她这两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饭后,徐芃提议去酒吧。

  当然没人有意见。

  换做从前,施梦萦是不会参加的,但现在她回到家里也只是无穷的胡思乱想,
见其他人都说好,也就随了大流。

  周晓荣和徐芃带路,去了家朋友开的酒吧,要了个包厢。

  一开始的气氛略微有些异样,张昊翔和蒋思怡坐在角落里轻声嘀咕,许茜和
苏晨坐在周晓荣两侧,大眼对小眼地发呆,徐芃挨着施梦萦坐,找了几个话题,
免得气氛太沉闷,周晓荣相对最自在,嘻嘻哈哈地和许茜、苏晨开玩笑,还装模
作样地搂了苏晨一下。

  徐芃提出大家玩「789」。

  大家都没意见,七个人都入了局。

  施梦萦第一次玩这个,完全靠徐芃在一旁提点。

  但她运气确实不太好,自己摇出一个9,而张昊翔和蒋思怡这一对都摇出了
两个1,而且都指定让施梦萦喝酒。

  要知道他们这会儿喝的不是啤酒,是洋酒。

  周晓荣一开始想叫的是芝华士,徐芃做主,换成了轩尼诗勾苏打水。

  即便是口味上相对柔和了一些,也不是施梦萦喝得惯的,一上来两轮789,
她就喝了三杯,直接到了半晕的状态。

  好在接下来比较倒霉的是苏晨,只是她的酒量比施梦萦好得太多,一时看不
出有什么问题。

  中途周晓荣出去了一次,说是自己堂哥在隔壁包厢,去打个招呼。

  徐芃一开始还说是不是出于礼貌,他也一块过去,后来问清楚来的到底是哪
个,似乎又不怎么把那人放在心上,让周晓荣一个人过去应付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周晓荣回来。

  这时「789」

  已经又转过了两圈,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

  徐芃就提议说换个游戏,改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大家摇骰子,两颗骰子谁的总点数最小,谁就得受罚,要么真心话,要么大
冒险。

  周晓荣一拍大腿,笑着说:「正好,上次玩的那个我还放在三哥这儿呢!等
我去拿!」

  说着又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钟,拿了个两巴掌大的小竹盒回来。

  徐芃「靠」

  了一声:「我上次想的那些东西,你他妈还留着呢?!」

  周晓荣一脸贼笑:「三哥说好玩,让我留这儿了,正好这次跟他要回来。」

  说着,周晓荣把盒子放在茶几正中。

  也不管别人,拿起骰子,「嘿」

  了一声,一把掷出去。

  大家顿时目瞪口呆,却是两个1!张昊翔笑得不行:「周总,我们就不用扔
了吧,你直接选吧,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周晓荣「呸」

  了一声:「万一谁运气不好,也是两个1呢!我还要跟他PK呢!」

  大家挨个掷骰,点数最小一个也掷出了4+2。

  眼看周晓荣就是最小的一个,没想到最后一个苏晨也掷出了两个1。

  她高声尖叫,周晓荣却兴奋得哈哈大笑。

  苏晨只能和周晓荣单独对决一场,这次周晓荣出手就是5+4,稳占上风。

  苏晨可能是霉运到了,居然再次掷出两个1,不得不面临真心话和大冒险的
选择。

  徐芃打开桌子上的小竹盒。

  这个外表普通的小竹盒做得还挺精致,里面分了两格,各自装着一堆折好的
纸条。

  「左边真心话,右边大冒险,你自己抽一个!如果抽了以后觉得自己做不到
或者不想说,也行,喝三杯酒就放过你。」

  苏晨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在「真心话」

  的格里抽了一张纸条,徐芃接过来,打开读道:「苏晨小姐,你的初夜是什
么时候,和谁?是怎么发生的?」

  施梦萦本来也是笑吟吟地看着苏晨,听到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们玩的真心话,问的是这么私密的话题。

  她瞬间想到万一等会自己也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怎么办?她对参加这样的游戏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但是看看其他人,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嘻嘻哈哈地催苏晨快点回
答。

  这时候自己突然提出这个游戏太过分,不玩了,是不是显得很不合群?让这
些同事怎么看自己呢?施梦萦没有扫大家的兴,但「初夜」

  两个字又令她有些不舒服。

  她低下头,闭紧双眼。

  别人都没特别注意她,只以为她是喝多了酒后的反应。

  过了一会,施梦萦又抬起头,不知怎么的,她又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因为
她突然想到,幸亏苏晨抽出了这张纸条,如果是自己抽到了,怎么说?能说自己
根本不知道是和谁完成初夜的吗?这时苏晨好像已经描述完了她的初夜是怎么发
生的,讲到了最后一句:「弄了两次,我的感觉都很疼,但他算是爽到了。」

  张昊翔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给苏晨鼓掌。

  又一轮掷骰开始了。

  这次周晓荣头炮打得响,6+4,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施梦萦是4+2,徐芃是3+5,许茜比较惨,只掷了个1+3,被大家视
作失败的大热门。

  果然之后的蒋思怡是2+6,张昊翔是1+5。

  许茜眼巴巴地看着最后的苏晨,希望奇迹再次出现,苏晨出手,却是两个6,
彻底打破了许茜的期待。

  许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真心话」

  的格里抽出一张纸条,这次周晓荣抢着把纸条接了过去,念道:「许茜小姐,
你做爱的时候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

  许茜喝了口果汁,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下周晓荣的肩膀,笑道:「周总,怎么
都是这种问题啊!」

  周晓荣指着徐芃说:「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衣冠禽兽想出来的什么真心话
大冒险刺激版。你们可以一起鄙视他!」

  在座的女生一齐对徐芃发出嘘声,施梦萦觉得有趣,也加入其中,突然觉得
大家一起这样起哄玩笑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

  徐芃一副非常得意的样子,冲大家招手。

  然后一脸严肃地说:「许茜小姐,不要岔开话题,交待你的姿势问题!」

  许茜有点为难的样子:「反正就那么几种姿势,想想也知道啦!」

  因为大家坐成了一个圈,蒋思怡挨着许茜坐,见她吞吞吐吐的,笑着说:
「你不说,我就帮你说啦!上次你告诉过我的!」

  张昊翔顿时来了精神:「偷偷告诉我!」

  苏晨也起哄:「凭什么呀!要说就大家一起听!」

  许茜挠蒋思怡的痒:「你喜欢的姿势我也知道!你敢说,我就把你的也说了!」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许茜转头,面对大家,摆出一副「谁怕谁」

  的样子:「说就说!我喜欢男的从后面来。」

  「后面也有很多种的!」

  张昊翔不依不饶。

  许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严肃,好像是认真在玩一个特别正经的游戏:「为什么呢?」

  许茜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插得深,比较爽吧。」

  大家哄笑了一会,又开始了新一轮。

  施梦萦对这些露骨的言语和直白的交流,仍然有些不太适应,但又再三告诉
自己,大家都在,玩得也开心。

  就当是自己接触社会的另外一面吧。

  毕竟自己不是待在高中、大学那种单纯的环境了。

  也许,这也是适应社会的一部分?这一轮输的又是苏晨,她不服气般又选了
真心话。

  这次却是一个略微正经的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你有试过同性做爱吗?」

  苏晨斩钉截铁:「我对同性恋没意见。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蕾丝边,我
也没试过。」

  这个问题虽然还是和性有关,但因为不涉及私密,倒是缓了缓节奏。

  第四轮,轮到男人输,逃过了第一轮的周晓荣,终于没逃过这轮。

  他以一点之差落在施梦萦之后。

  周晓荣很豪气地搓着手,说:「你们挑来挑去都是真心话!看我来个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

  那格抽出一张纸条,指着纸背上一个蓝色的点,说,「待会还有胆子抽大冒
险的要注意,蓝点是男人的任务,红点是女人的任务,谁要是抽错了,女的抽到
蓝点的,也得完成男人的任务,别怪我事先没说!」

  大家看着那个格子里,果然有些纸条纸背是红点,有些是蓝点。

  张昊翔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怀好意地瞄了瞄在场的女人们,说:「这下
好了,平时都是周总在上面,现在轮到你们在上面了。」

  大家都听不懂,蒋思怡凑过去,读道:「在现场选一个美女,让她骑在背上,
在房间内爬一圈。」

  大家顿时鼓掌,一片欢欣鼓舞。

  徐芃尤其开心,笑着说:「这下你知道你平时有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晓荣气哼哼地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苏晨笑眯眯地问:「周总,在我们当中,你选谁啊?」

  蒋思怡出主意:「选苏晨吧,她个子小,最轻啦。」

  周晓荣的目光在现场四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施梦萦:「就小施吧。」

  施梦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会!」

  徐芃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骑过马没?没骑过?骑过自行车没?
你只管骑在他身上就行了,又不用你做什么。是他背着你转圈,又不是他骑着你!」

  施梦萦还是推辞。

  一来她觉得骑在公司老总身上不太合适,二来她有一个现实的顾虑,她今天
穿的是裙子,如果要骑的话,走不走光还在其次,自己的隐私部位就要整个贴在
周晓荣的背上,中间只隔着一层丝袜和内裤,这种感觉她想想就觉得古怪。

  每个人都让施梦萦放松,赶快让周晓荣爬一圈。

  周晓荣也没半点犹豫,直接跪趴到了地上:「小施,上来吧……」

  大家一再催促,让施梦萦很难继续坚持。

  何况她多推辞一会,周晓荣就得在那儿多趴一会,恐怕也不太合适。

  最后她只得咬着牙,骑到周晓荣背上。

  周晓荣一挺身子,开始爬动。

  别看他有些虚胖,其实体力还真不错,爬得挺快。

  施梦萦一时没注意,险些被甩下来。

  在他背上,没什么地方可以抓,只能揪着周晓荣背上的衣服,全靠两腿使劲,
牢牢地夹住周晓荣。

  她觉得一种热烘烘潮乎乎的感觉透过丝袜,闷在自己的下体。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尴尬。

  好不容易等周晓荣爬完一圈,施梦萦忙不迭地从他身上下来。

  许茜、蒋思怡起哄似的让她说一下「骑在周总身上的感想」,施梦萦只是满
脸尴尬地笑。

  徐芃建议大家为终于有人能骑到周晓荣头上一起干一杯。

  汪晨更是不怕事大地建议周晓荣和施梦萦应该喝一杯交杯酒。

  闹闹腾腾地玩了一阵,施梦萦又喝了两杯。

  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喝到了位,反而觉得没那么晕了。

  都已经骑到周晓荣身上转了一圈了,施梦萦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好扭扭捏捏
的,既然玩就要好好玩。

  莫名其妙的,她突然兴奋起来。

  像从小到大,每年元旦新年,学校里的文艺表演,自己即将要上台唱歌之前
的那种感觉。

  哄闹了一会,大家继续。

  这一轮蒋思怡输了,她在「真心话」

  和「大冒险」

  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大冒险」。

  周晓荣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惨似的一把抢过她抽出的纸条,瞟了一眼,喜
上眉梢,一阵狂笑,大声念道:「请蒋思怡小姐当众脱下内裤,送给现场你最希
望送予的男人。」

  蒋思怡大叫一声,说什么都不肯。

  汪晨、许茜都在一旁臊她。

  施梦萦这时甚至觉得这场面很有趣,她虽然没有凑过去起哄,但也很有兴味
地盯着蒋思怡。

  徐芃假装宽容地递了个酒杯过去:「实在不愿意,就喝酒吧,三杯!」

  蒋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过酒杯,徐芃就加了一句:「不能兑水!」

  蒋思怡的脸顿时又苦了起来,不能兑水的轩尼诗,连喝三杯?折腾了一会,
蒋思怡咬牙切齿地说:「行!我脱!幸亏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她跑到沙发最边缘,特意挑了个比较暗的位置,先是小心翼翼地从裙子里把
丝袜给脱出来,放在一边,又把裙子往上提了提,拉到大腿尽露但还不至于完全
走光的位置,把手伸进裙子去剥内裤。

  她个子不高,但身材很丰满,尤其是臀部肥翘,也许是坐的时间太长,内裤
和屁股贴得太紧,剥了两下都没能把内裤拉出来。

  蒋思怡只能换一个动作,像小便似的蹲在沙发前,将屁股对着沙发,这样所
有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裙底,她直接把裙子拉高,两手往里一使劲,就把内裤扯了
出来,然后慢慢从腿上将内裤褪下。

  将内裤握在手里,蒋思怡满脸红通通的,在张昊翔、周晓荣、徐芃三个人之
间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内裤递给了张昊翔。

  所有人顿时一阵大哄。

  张昊翔也不扭捏,直接把内裤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脸莫测的笑,然后塞
进口袋。

  把内裤脱掉,蒋思怡反而镇定了,大大方方地又把丝袜穿上,回到茶几旁的
座位。

  施梦萦在一边看得开心,却也不免后怕。

  觉得今天自己虽然刚开始喝酒的时候运气不太好,多喝了几杯,玩大冒险之
后,总算还行,否则就刚才那几项,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恐怕都能难死她。

  这完全是此前的施梦萦不敢想象的。

  心里有着杂七杂八的念头,她都没注意自己这一轮掷出了什么,直到所有人
都发出一声惊叹,她才看茶几上,却是两个2,这种点数也算小到爆了,施梦萦
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

  此后徐芃是5+2,许茜是2+4,蒋思怡是3+4,都比她大。

  施梦萦已经慌到了极点,一门心思想着万一让她当众脱胸罩,或者说自己的
初夜什么的该怎么办?直到张昊翔掷出手中的骰子,一个1,一个2,所有人才
又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周晓荣的声音里明显都是遗憾。

  施梦萦目不转睛地盯着两粒骰子,看了很久,这才确认自己死里逃生,不由
得拍打着胸部,一阵阵地傻笑。

  张昊翔很霸气地选了大冒险,要求他挑选一个女人,背着她做十个深蹲,少
一个,喝一杯酒。

  他理所当然地挑了蒋思怡,然后做了八个深蹲,实在没劲了,就补喝了两杯
酒。

  下一轮,是倒霉的蒋思怡再次掷出最小的点数。

  她这次选了真心话,抽到的是要描述一次印象最深刻的性爱。

  她就说了一次大学时和男朋友在公园里的野战。

  听得施梦萦一愣一愣的,完全想象不出这得需要什么样的胆量。

  再一轮是许茜输。

  她也选了真心话,被问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一个做爱?许茜思考了一会,在大
家期待的目光中,报出了名字:「施梦萦!」

  施梦萦立刻傻了。

  所有人都笑作一团,徐芃说:「你这是耍赖啊!」

  许茜一脸奸计得逞,反驳:「问题里又没说非得是男人。」

  又一轮,运气不再光顾施梦萦,她即便掷出了3+4这样通常来说很保险的
点数,但无奈这一轮所有人的手气都很好,总点数都高过她,许茜和张昊翔甚至
双双掷出两个6。

  最后的苏晨也掷出了3+4。两个人加掷一轮,施梦萦的两个3输给了苏晨
的两个5。

  看别人倒霉的时候,还是蛮开心,真到了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施梦萦完全傻
了,不知道究竟应该选哪个。

  大冒险的内容好像风险很大,更让人尴尬,可真心话如果抽到了很私密的话
题,她也不知道应该答。

  反反复复想了很长时间,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施梦萦这才犹犹豫豫地
选了大冒险。

  她对第一个有关初夜的问题记忆犹新,她宁愿试试运气,看看大冒险是要干
什么,也不想再面对一个可能和初夜有关的问题。

  徐芃打开她抽出的纸条,挑了挑眉毛,略有些惊讶地说道:「小施啊,你今
天和周总有缘哪。施梦萦小姐,请你和你左边的男人舌吻两分钟!」

  「噢!」

  好几个人都鼓起掌来。

  施梦萦左侧,坐的就是周晓荣。

  施梦萦呆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身边的周晓荣,看着他满脸都是心愿得偿的得意劲,一时
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能喝酒!施梦萦刚想不惜一切代价选择喝酒,哪怕喝纯白兰地都行。

  突然听苏晨在一旁兴奋地喊:「不能喝酒代替!太不给周总面子了!湿吻!
湿吻!湿吻!」

  其他几个丫头也都起哄一般地跟着她的节奏喊:「湿吻!湿吻!湿吻!」

  对哦,之前都是任选一个对象,无所谓得罪谁,这次明确对象是周晓荣,自
己如果还选喝酒的话,那就是明摆着对他个人有意见。

  这,可能,不太好吧?周晓荣倒也不急,嘿嘿笑着:「小施啊,我们今天确
实有缘哪!刚才我背着你爬了一圈,现在我们来吻一个吧。」

  施梦萦慌到了极点,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心一横。

  吻就吻了,又怎么样!她突然闭上眼睛,冲周晓荣的脸凑了过去。

  周晓荣眼睛一亮,侧了侧身子,使施梦萦的身体能半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揽
住她的腰,使劲地吻在施梦萦的唇上。

  大家一阵叫好!苏晨、许茜她们继续高叫:「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只觉得一条肥腻湿滑的舌头顶开了自己的牙关,肆无忌惮地在自己口
腔中游走。

  她并不想做太多回应,但也任由它肆虐。

  没过多久,肥舌熟练地找到了她的小舌头,一下就将它包裹起来,两条舌头
就此卷在一起。

  施梦萦笨拙地想逃避,却被肥舌死死地吸住,很多口水不住地送进嘴里。

  施梦萦觉得有些恶心,但这种状态下她完全不能控制口腔自然的吞咽反应,
也不知道有多少周晓荣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这早就已经超过两分钟了吧?施梦萦觉得已经被周晓荣吻了好几个小时。

  而他搂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已经往下按到了屁股上。

  正在施梦萦想要阻止周晓荣继续的时候,徐芃突然宣布:「时间到!」

  周晓荣的舌头最后在施梦萦的嘴里席卷了一次,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施梦萦被吻得有些缺氧,急促地呼吸,不可避免地连续吞咽了好几次嘴里的
液体,一想到其中溷杂的周晓荣的口水,有些反胃,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喝
掉大半。

  徐芃又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高潮。

  那几个女人显得有些兴奋。

  带着这种亢奋的情绪,又一轮游戏开始。

  施梦萦像是酒劲有些上头,又像是一阵舌吻之后反而没了顾忌,带着比刚才
还强烈三分的兴趣开始掷出手里的骰子。

  这一轮是许茜输了。

  她也选了大冒险,周晓荣刚得了个大便宜,还在爽的过程中,自然格外亢奋,
打开纸条,大声念道:「许茜小姐,请你选择在座的一个男人,不限制任何方法,
在十分钟内弄到他的精液!」

  这一次反倒没有任何人起哄了,大家都微张着嘴,面面相觑,满脸暧昧的笑。

  许茜啊的惨叫一声:「真的假的!我这么倒霉!」

  她要过那张纸条,认真看了一遍,确认了自己真的这么倒霉。

  「还不如上一轮就输了呢!」

  施梦萦坐在一边,对这次任务感到不可思议,许茜怎么可能同意做这种事呢!
听到她那句抱怨,立刻想到自己身上,马上对自己刚才和周晓荣的舌吻感到庆幸
不已。

  幸亏是输在了上一轮,和这次的任务相比,施梦萦突然觉得能和周晓荣舌吻
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小许啊,你选谁啊?」

  张昊翔催她快点确定人选。

  施梦萦心中不停地说,喝酒吧,肯定要喝酒啦!谁知许茜毫不犹豫地指了指
徐芃:「徐老师吧!」

  施梦萦惊讶地看着许茜,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很多想法,和这里在座的女人
们真的有很多不同。

  原来在自己眼中很了不得的事,在她们那里可能是小菜一碟,而对自己来说
绝不可能接受的,对她们来说可能也只是略有难度而已。

  徐芃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小许啊,十分钟行不行啊?我很厉害的。」

  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施梦萦。

  施梦萦突然想起那夜他在自己身上奋战的场景,想起了自己的那次高潮。

  突然,她对许茜的选择有了一丝不悦。

  许茜抿着嘴笑:「试试看吧,徐老师一定要帮我哦,让我过关嘛!」

  然后她就起身往卫生间走,徐芃跟在后面,周晓荣拉住他,递给他一个杯子。

  「射这儿射这儿,等会当证据!」

  张昊翔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许,没说让你去卫生间啊!就在这儿吧!」

  许茜回头「呸」

  了一声,钻进了卫生间,徐芃也随她进去了。

  少了两个人,前一个任务还没完成,游戏当然进行不下去。

  剩下的几个人略有些尴尬地坐等,各怀心事。

  张昊翔照例和蒋思怡腻在一起,周晓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施梦萦说话,发现
她心不在焉,便转脸和苏晨聊。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张昊翔看了一下表:「从进门算起,八分四十秒!周总,
你之前好像没说完成不了的话,该怎么罚啊!」

  周晓荣一拍脑袋:「哎呀,还真忘了!」

  苏晨玩着两粒骰子,随意地在茶几上丢掷着,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还罚?
小许还不知道在里面怎么被弄呢,你们还想怎么罚?」

  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开了。

  徐芃拿着杯子走在前面,许茜拿纸巾擦着手跟在后面。

  来到茶几旁,徐芃把杯子放下。

  里面果然装了一摊白乎乎黏唧唧的液体。

  周晓荣一声怪叫:「老徐!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张昊翔则腆着脸问许茜:「小许啊,你是用什么办法把徐老师弄出来的?」

  许茜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蒋思怡突然叫:「哎呀,茜姐,你嘴巴边上有东西!」

  许茜稳坐不动,完全不为她的咋呼所动。

  「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几个人又闹作一团。

  施梦萦一直是被周晓荣和徐芃两个夹在中间,周晓荣在左,徐芃在右,所以
徐芃放杯子的地方几乎就在她的正对面。

  杯底那团液体近在眼前,她似乎能闻到男人精液那种特殊的气味。

  施梦萦不知为何,又是一阵反胃。

  她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匆匆向包厢外走去。

  苏晨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惊讶地问:「呀,施梦萦,你怎么了?」

  施梦萦匆匆给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然后闯出门去。

  徐芃挥挥手,让苏晨跟出去看看。

  苏晨连忙跟着走出了包厢。

  刚出包厢,苏晨就差点撞在施梦萦身上。

  原来她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门边。

  隔壁包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大概都是三十不到的年纪,男的个子已经算是
比较高的,大概182、83的样子,有些清瘦,长得不算十分英俊,但看着很
舒服。

  但和他身边的女子相比,这男子又不显高,这个高挑的美女穿着一双正常的
高跟鞋,却有着几乎和这男子一样的高度。

  汪晨撇撇嘴,她真羡慕这种高挑丰满的身材。

  然后她才发现施梦萦的眼神一直落在那男子身上,而那男子一脸惊奇,也像
是认识施梦萦似的。

  「有鬼!她的男朋友?被现场捉奸了?」

  汪晨的小脑袋瓜迅速转着念头,看施梦萦的表情,像。

  但那男子的神情,完全只是惊奇,没有尴尬,又不像。

  那男子突然说话了:「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和朋友玩?」

  施梦萦没有说话,目光在一男一女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突然转身又回包
厢。

  汪晨略显尴尬地冲那两人笑笑,跟着施梦萦回去。

  施梦萦眼角已经控制不住泪水。

  又见到了沉惜,却在他身边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自己刚出门的时候,就看到,
沉惜的双手正搭在那女人的肩上!施梦萦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个夜晚,原本她是很开心的!巫晓寒望着汪晨她们走进去的那个包厢门,
略带好奇地问:「风流债?」

  沉惜差点被她噎死:「刚分手的女朋友!什么风流债!」

  巫晓寒恍然大悟。

  「哦!前任……还巧遇哦!不错不错……哎,你说她刚才……」

  她指了指沉惜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误会啦?」

  沉惜耸耸肩:「随便啦!」

  他又拍了拍巫晓寒的肩膀,「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谈,我在外面等
你。」

  说回到自己身上,巫晓寒脸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厢门叹了一口气。

  恰在这时,像是听到了门口有什么声音似的,包厢门开了。

  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站在门里。

  看到他的脸,巫晓寒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

  沉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见。」

          第五章、沈家三少(已有修订版)

  那瘦高的男人周旻就是巫晓寒的丈夫。他此刻的脸色明显不好。约了自己老
婆谈谈,原本是自家公婆俩的事,无论道歉赔罪,还是争执吵闹,都是家事,无
所谓,没想到平空杀出一个观众。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沈惜。

  巫晓寒只说这几天住在朋友家,却一直没说明是谁。现在看来,就是住在沈
家了。作为高中的校友,周旻早就知道自己老婆和这男人之间老同学的关系和交
情,但作为一个男人,心里总归不舒服。

  老婆在这个男人家住了三晚,不会已经发生过什么了吧?

  巫晓寒离家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周旻再清楚得很,还不就是为了男人女人
的那点事吗?如果巫晓寒要在这点上来报复自己,在周旻想来,是再正常不过的
事。

  如果巫晓寒真的起了这个念头,那么以自己老婆的性格、品位,像她这样的
女人想要找一个婚外的床伴,大概,沈惜会是她最理想的选择。

  而此刻,这个自己老婆最有可能会选择的婚外情伴侣,就站在她的身边,出
现在夫妻谈判的现场,你让周旻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换另一个人,周旻也许早就发作了,在这个自己朋友开的酒吧里,叫上
十几二十个人都没有问题。看沈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这辈子有没有和人打过架
还是一个疑问,虽然看他的身材体形,并不文弱,顶多平时在参加运动锻炼。

  打架和运动可是两回事。

  但是面对沈惜,周旻却不敢搞邪的。

  大家都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周旻还和道上的小混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这
点上来讲,周旻也算是他所读的这所省重点里的一个奇葩。好多同学对他都有些
隐隐的怕。当然,周旻也有许多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早早就从前辈那里拿到一份名单,说是名单,其实就是口口相传的几个名
字,那是这所学校里绝不能惹的几个人,其中就有沈惜。

  说了也怪了,凡是被列在这份名单里的,几乎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这些人
不能惹,周旻能理解,省重点嘛,还能少了这些少爷公主?周旻本人也不是什么
纯粹的烂混混,只是喜欢和这些人一块玩,他自己家的背景条件固然不能算是什
么多了不起的人家,总也不差,否则也不可能一边混着,一边还能读省重点。他
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是,从没听说沈惜具体是什么背景,平日也看不出他家很有钱的样子,他
本人更是斯斯文文,稳稳妥妥,没半点值得别人怕的地方。他也能列在那个不能
惹的名单里,曾经让周旻十分奇怪。

  奇怪归奇怪,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告诉了你不能惹,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
不会去试的。

  也许伸手试一试,他立刻就能知道原因,但是,谁知道伸了手之后的后果是
什么呢?周旻宁愿糊涂。

  其实,存了个不能惹的念头以后,整个高中时代,周旻和沈惜几乎就没有交
集。如果不是高三时候,他莫名其妙地追到了巫晓寒,即使到现在,他也不会和
沈惜有任何关联。

  即便如此,这种「沈惜不能惹」的意识还是深藏在周旻心底。到了现在这个
他十分不爽的时刻,他发现自己居然生不起气来。

  甚至,沈惜伸出手来与他相握,周旻心里即使有再多的猜测和不满,竟然都
不自觉地生出一份荣幸。

  打完招呼,周旻请两个人进包厢。让他生出一丝惊喜的是,沈惜自称「司机」,
转眼就告辞,甚至只是和巫晓寒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就径直离开了。

  这令周旻舒心了许多。司机?他觉得这个身份的沈惜还是很可爱。

  如果沈惜一直待在这里,旁观夫妻谈判,作为一个令周旻隐隐畏惧的男人,
无形中会让他在和巫晓寒的谈话中处于尴尬境地。但他识趣地离去,终于让周旻
松了口气。

  当然,周旻知道他不一定是真走了,也许还在酒吧哪个角落里等着巫晓寒,
毕竟看巫晓寒随身只带了一个包的样子,也不像有谈完话就搬回家住的计划。

  但只要沈惜不会参与谈话,周旻也已经满意了。

  夫妻俩进了包厢,隔着茶几对坐。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反而变得尴尬。巫晓
寒自从见到周旻之后,就没说过一个字。周旻为她点了杯鸡尾酒,她也没动,就
放在桌上。

  周旻几次想开口,看到巫晓寒的表情,却又咽了回去。

  憋的时间实在太长,周旻觉得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坐着等待巫晓寒的时候舒服,
实在难忍,终于还是开口:「老婆……这次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认错!你带
馨藟回家来吧。」

  巫晓寒双手虚抱在胸前,十指相缠。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笑容:「周旻,我们
性生活不和谐吗?」

  周旻愣了一下,随口就回答:「没有啊……」确实没有。

  巫晓寒的身材、相貌没得挑。和她不熟的人,第一次与她见面,总有超过三
成会说她长得像哪个明星。确实,巫晓寒看上去和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至于身
材,削肩素腰,翘乳丰臀,浮凸有致。尤其是她的那对长腿,周旻嫖过很多小姐,
在他干过的几十个女人里,没有一个能拥有像巫晓寒那样完美的腿。

  在周旻所在的公司,目前他还只是一个中层小主管,但每次公司联谊,家属
出席时,就是周旻最出风头的时候,算上所有女员工以及男员工的家属,周旻搂
着的,全场最耀眼的女人的腰。

  最重要的是,周家、巫家都不是没有根底,能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拥有这
个最耀眼的女人,也不用担心会被上司看上,更不用担心老婆会被这个长、那个
总的勾引。

  能拥有这种可以大大方方带着出场的完美女人,确实羡煞旁人。

  而且巫晓寒生性爽朗,在他们最早开始性生活的头三四年里,一直呆在国外,
既没人管束,又受另一种文化氛围的熏陶,巫晓寒在床上基本上没什么忌讳,什
么姿势都行,怎么叫床都肯,野战车震都试过,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别的方面周旻或许会有微词,但性生活方面,周旻觉得自己再没良心,也不
会对巫晓寒说出「不和谐」三个字。

  问题在于,周旻迅速地反应过来,巫晓寒问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

  性生活不和谐,老公出去嫖娼虽然也不能说是对的,但至少还算事出有因;
但是如果你也承认性生活和谐,那你倒是说说,嫖娼算什么?

  这一点,周旻绝对没法给出一个能让巫晓寒满意的答复。

  在周旻想来,出去嫖妓,与自己和老婆之间的性生活没什么关系。家里的老
婆再好,并不妨碍他在外面多搞几个女人。无论巫晓寒在床上如何风情万种,毕
竟只是一个女人。自从出国之后第一晚给她破处后,两个人已经做了十年的爱。
十年啊,同一个女人,同一个屄,操了十年,就算是天仙,也会有审美疲劳吧?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插在巫晓寒的屄里。有时周末在家,
一天能做三四次。但这几年,一周能有一次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节奏了,也有三
四个星期才做一次的时候。

  那些楼凤、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紧紧松松,无论哪种,总算是
个新货色,能让他提起更多的兴趣。

  再说,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到多好的屄,固然是个标准;能操
几个屄,也是很重要的标准啊。

  这年头,你就算真拥有一个天仙老婆,但如果到头来只操过这么一个屄,在
朋友面前还是抬不起头,说不上话啊。

  操过的屄,总是越多越好。

  周旻这几天一直很后悔,当然,他不是觉得嫖娼有什么问题,重点是他不该
忘了关QQ,让巫晓寒发现了这件事。刚开始曝光时,他是彻底昏了头,完全不
知道该怎么和巫晓寒解释。慌张、懊悔到了极致就是愤怒,气哼哼地转身就走只
是个表象,周旻心里清楚,其实,那不过是落荒而逃而已。

  随后,就是越想越慌,竟不敢回家了。

  等过了几天,鼓起勇气回家一看,女儿已经被送去了岳父岳母那里,巫晓寒
更是不知所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开,竟是人间蒸发。

  好不容易某天晚上接了电话,还是大吵一架。

  好不容易今天答应晚上出来大家谈一谈,又发现,原来这几天她是躲去了沈
惜那里。

  每次想到「沈惜」这个名字,周旻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这两个字每滚过心头
一次,他就几乎确认一次,自己已经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偏偏在嫖娼的事被巫晓寒抓住后,他还不能在这个事上发作。

  而此刻巫晓寒的态度,也让周旻不爽。既然同意来谈,那就应该是双方各让
一步嘛。自己已经先开口认错了,你这摆明了还不肯罢休的态度就很让人恼火。

  果然,听了自己的话,巫晓寒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又不说话了。

  周旻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索性也就不陪小心,两个人沉默地对坐。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巫晓寒叹了一口气。

  「我过来,其实真的想听听你会说什么。沈惜说,嫖比赌强。他的观点我不
认同。但我明白他的用意,他也是希望我们十年感情,五年婚姻不要一下子就断
了,能有转机总是最好。所以我来,坐在这儿。不开口,只是在等你两句话……」

  巫晓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愕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
哪两句话。

  「其实很简单,一句对不起,一句以后不会这样做了。我知道,你就算说了
对不起,心里也不一定是这样想的;就算说了以后不做,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是,
如果你到现在连说这两句话的想法都没有,那么恐怕我们还没有到坐下来谈的时
候。我们的想法截然不同,我以为很严重的事,在你看来完全无所谓。如果真是
这样,就算我回家,又怎么样?过几天说不定我还要搬出来……」

  「哪有这么严重?我说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错,这不就等于说了对不起了
嘛!老婆,以后看我表现,好吧?」周旻还真没觉得这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要道
歉,行,要什么保证,也行。等这事过去,自己做事再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巫晓寒收了笑,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蓝红两色的酒液,在包厢暗黄的
灯光下变幻。过了一会,她又叹了口气。「周旻,今天就这样吧……过几天我们
再谈。」

  说着她起身准备离开。

  周旻急了,跳起来,一把拉住巫晓寒。

  「老婆,有什么就说开嘛,干嘛再过几天?」

  巫晓寒从他手里挣出,很认真地说:「我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你到现在为
止都不接受我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你心里可能还在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觉得只
要把我哄回去,这件事就完了。那我们还谈什么呢?没有必要的。」

  周旻又一把拉住继续往门边走的巫晓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找那种女人了,好吧?老婆,我确实知道错了!」

  巫晓寒看着周旻虽然显得有些惶急,却完全缺乏诚意的脸,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这样的话你说着不舒服,我听着也不舒服。谢谢你,虽然不
舒服但还是这么说。你今天的诚意我看到了。但这个事,真的不是我们吵一吵,
你哄哄我,就算完的。我们都再想想吧……」

  巫晓寒再次推开周旻的手,往门边走去。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包,找到了手
机。她也不知道沈惜会在什么地方等自己,该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走了。

  不过,还是到外面走廊上再打吧。巫晓寒摸到了手机,却没有掏出来,只是
捏在手心。就算心里坦坦荡荡,但当着周旻的面给沈惜打这个电话,总是不太合
适。

  正这样想着,两条手臂突然从背后环抱上来,箍住了巫晓寒的腰。猝不及防
的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一阵雨点般凶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侧脸
上,头发上。

  巫晓寒只是几乎下意识地叫出声,其实,她完全懵了。直到两三秒钟之后,
巫晓寒才真正明白,这是周旻抱住了她,正在亲吻她。

  「不要这样,周旻!」巫晓寒试图从周旻的环抱中挣脱。但因为两只手也被
箍在周旻的怀抱中,使不上力。只靠身体左右摇摆,完全无法和周旻的力量对抗。

  周旻也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吻她,然后把她往沙发边拉。巫晓寒挣扎着,但
毫无作用,被一直拉到了沙发边。这时周旻不再环抱着她,而是将她背部朝上压
倒在沙发上。

  周旻用半边身体压住巫晓寒,令她不能翻身,一只手伸到她脚边,撩起了她
连身长裙的裙角,一直拉到腰间,使巫晓寒仅着内裤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外。

  这时巫晓寒才惊慌起来,此前她一直以为周旻只是想通过亲密的接触来挽回
自己,所以她虽然反抗,却总留着一点力。直到这个时候,感觉到周旻已经开始
撕扯自己的内裤,她才真正意识到周旻想做什么。

  「你神经病啊!你要干嘛!停下来!」巫晓寒拼命地挣扎。

  两个人一个使劲往下压,一个全力向上顶,一个试着将对方的内裤扯下来,
露出赤裸的下体,一个疯狂地扭动摇摆着身体,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对方得逞。

  就这样搏斗了几分钟,「嗤啦」一声,巫晓寒的内裤被周旻撕开了一个大口
子,他原本倒只是想把内裤脱剥下来,既然到了这一步,索性加力,几下就把已
经破了的内裤撕烂,直接从巫晓寒下身扯了下来。

  一个丰润的臀部彻底暴露出来,优美的臀线,幽深的股沟,在不那么明亮的
灯光以及身体遮掩的阴影下,时而清晰,时而晦暗,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湿
滑肥软的骚香,突然彻底点燃了周旻的欲火。

  此前他只是突如其来闪过一个念头,想要通过一次亲密接触来留下巫晓寒。
抱得紧了,自然产生了想更进一步的念头。此后的一切,像突如其来的风暴似的,
完全没有经过周旻的头脑,只是本能般的动作。

  而到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赤裸的臀部,周旻产生了一股猛烈的欲望。
他突然对那个自己原本以为已经操腻了的屄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渴望,那种熟悉的
香味刺激着他的鸡巴。

  他已经彻底硬了,只想快点找到洞口,捅进去展示雄风。

  但是这个曾经任由他自由出入的洞口,此时此刻却变得格外难进。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巫晓寒仍然没有放弃抵抗。这也许是她们两个从恋爱到
现在,巫晓寒唯一的一次反抗。周旻想不到她的抵抗竟是这样的坚决和难缠。尽
管她已经被自己压倒,尽管她的内裤都已经被撕烂,尽管她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
手指顺着股沟进到肉穴洞口,揉搓着她的阴蒂,但是自己依然无法将她彻底正法!

  只要周旻试图把鸡巴伸到肉穴边上,就势必要换一下姿势。但是,哪怕只是
小小地挪动一下身体,周旻都分明地感觉到,即使是一点点的放松,巫晓寒都会
顺势翻身而起。她持续不断的挣扎在不停地警告着他这一点。

  于是周旻在此后一两分钟内,面对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遮蔽的肉穴,却只能望
之垂涎。

  他只能不停地用手刺激它,试图唤起女人的冲动,成就好事。但从女人的反
应来看,她被唤起的,只有持续反抗的念头。

  纠缠了许久,周旻不耐烦了。他试着紧贴巫晓寒,狠压着她。不离开她的身
体,而是沿着她的背部弧线往下滑,直到鸡巴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进洞。但
他仍然低估了巫晓寒反抗的决心和力量!巫晓寒的力气远不如周旻,但长年练瑜
伽的她,保持的韧性和耐力远超过周旻的想象!

  就在周旻挪动身体,放松了对巫晓寒压制的瞬间,她奋力地往后猛撞!长腿
肥臀性感之外的另一面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周旻被撞得一时控制不住平衡,向一
旁倒去,直接滑出了沙发,屁股正撞在茶几角上,剧烈的酸痛使他按捺不住地惨
叫起来。

  巫晓寒跳起来,本想就此跑出包厢,但周旻却横在了她与大门之间。尽管他
现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侧躺在地上,但自己如果从他身边跑过,还是会被他一
把抱住。两个人绝对力量之间的差距,令巫晓寒放弃了大门。

  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背后的卫生间。

  巫晓寒转身冲进卫生间,关上了门,正要上锁,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酒吧的卫
生间门竟然无法反锁!这下她等于反而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角。巫晓
寒只能马上用身体顶住门,以防周旻能轻而易举地闯入。

  惊魂未定,巫晓寒转着念头,却怎么也想不出任何脱身的方法。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周旻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过了几秒钟,周旻就扑到了门边,一股巨大的力量连续撞击着卫生间的门。
在纯粹的力量对比下,巫晓寒无疑居于绝对的下风。门好几次都被推开一条大缝,
只差一点就能让周旻将脚尖格到门缝中。

  就在反复的较量中,巫晓寒猛然感受到了右手掌心中一片坚硬冰凉。

  她一直攥着一样东西!是在被周旻袭击的一刹那,从包里拽出来的。

  她的手机。

  沈惜!找到他!

  沈惜的快捷号是多少?妈妈是「1」,爸爸是「2」,周旻是「3」,肖潇
是「4」,净萱是「5」……「6」!沈惜是「6」!

  「嘟……」一声……

  没有第二声。

  不到第二声「嘟」响起,沈惜就接起电话。

  没等那边说话,巫晓寒就大声喊道:「救我!」

  就在这一瞬间,她抵挡不住周旻的力量,卫生间的门被一把推开!周旻伸手
揪住巫晓寒的肩膀,使劲把她往外拖。巫晓寒只来得及又喊了一声:「救我!」
手机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阵激烈的推搡格挡,巫晓寒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尽管她仍然没有屈
服,但毕竟已是强弩之末,反抗的力度几近于无。而她的大声叫喊也无法传出隔
音效果极好的包厢。何况此刻整个酒吧都在播放极响的音乐声。

  巫晓寒再次被按到在沙发上,这次是仰面朝上。连身长裙的上衣部分被粗暴
地扯开,前搭扣的胸罩被拽开,露出一对圆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时代的粉嫩的乳
头高耸,双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肤,在灯光和阴影
的轮回遮映下,现出玫瑰色与灰色交相闪烁的美景,是种夺人心魄的媚艳。

  她的裙摆再次被撩到腰间,没有内裤遮挡的下体,一览无余。此刻巫晓寒能
做的最后一点努力,就是紧紧并拢双腿,不让周旻轻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但周旻的一只手死死按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嗓子里又干又疼;而另
一只手则全力地掰着她的右腿,一点点,一点点地形成两腿间的缝隙,一到缝隙
成形,立刻又将肘部插到腿间,再以肘为撬棍,往两边使劲,使得巫晓寒双腿间
的缝隙越来越大,终于能把他的膝盖顶到两腿之间。

  到这个时候,巫晓寒几乎已经彻底宣告失守。

  巫晓寒再也无法遏制,泪水夺眶而出!

  在眼泪涌出的一刹那,周旻撑开她的双腿。

  那个曾经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厌倦,但今夜突然又开始强烈吸引他的肉穴就
在面前。

  巫晓寒一直保持着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将阴毛剃得干干净净,两腿间纤毛无
余,精致的肉唇微微绽开,紧窄的缝隙,似闭似露,彷如开垦未久的处女地,经
过这么长时间的争斗挑逗,无论她是否情愿,毕竟还是闪出一丝水光。

  周旻也清楚巫晓寒已经基本无力反抗,气喘吁吁地收回压在她胸口的手,按
到了她光滑的大腿上,用鸡巴在肉穴口上磨了几下,蹭到一层薄薄的濡湿,就挺
腰把鸡巴捅进了巫晓寒的阴道。

  「啊!」巫晓寒高声尖叫,仅有的那点湿润不能完全抵消被强行进入的疼痛。
她此刻气息凌乱,连呻吟的气力也不足,叫了一声后,此后只能不时从鼻孔中游
出一两声哀哼。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强奸,更没想过强奸自己的竟会是丈夫。

  周旻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强奸女人,而强奸的对象竟是妻子。

  他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一点强奸的快感。那不是肉体上的。说实话,如果对象
反抗激烈的话,强奸太费体力,又没有对方配合的乐趣。很难说到底有多爽。但
从心理上,罔顾女人的意愿,任意出入她的身体,强行霸占女人原本死守不放的
区域,这是一种将对方的一切操纵在自己手中的极强满足感。

  周旻就是在这种满足感中,凶猛地抽插着。巫晓寒的肉穴,他完全是轻车熟
路。十年情侣和夫妻,干过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满
足感。巫晓寒的肉穴里千层百回,他的鸡巴粗暴地顶开一层层嫩肉,反复在曲回
的腔壁中刮擦,每一下都能让胯下的女人颤抖和呻吟。看着巫晓寒梨花带雨,却
完全无法阻挡他予取予求,他竟在最短的时间里喷薄出一股想射精的强烈冲动。

  周旻已经忘了,他原本只是希望通过亲热来挽回僵局。

  他爽得直哼哼。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但还算有节制的敲门声,门外似乎隐隐有人在高声叫喊。

  是沈惜!

  巫晓寒猛的发力,试图直起上身。她也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股力气,又有
了再次反抗的决心。巫晓寒也知道这里的包厢可能隔音效果非常好,就不浪费气
力叫喊,只是全力地推打周旻.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还沉浸在鸡巴快感中的周旻
有些猝不及防,险些再次被巫晓寒推下沙发。

  周旻有些恼,立刻抓住巫晓寒的手臂,强行按在她的头顶,再次将大半身体
压了上去,彻底镇压住巫晓寒的反抗,而下体死死顶在巫晓寒体内,鸡巴加速地
冲刺,仿佛是要借此宣告自己依然对她拥有完全的支配权。

  巫晓寒无法反抗,只能用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旻. 周旻好像受不了这种
注视,索性将脸埋在她脸的右侧,避开她的目光。

  敲门声明显变得愈发急促。

  猛的,声息全无。

  仅仅几秒钟过后,门上轰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周旻愕然挺起上半身,扭转头。

  第二声巨响随之而来,整个包厢门都在震动!

  在周旻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些巨响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随着第三声巨响,包厢
门像被一阵狂风推动似的猛烈弹开,沈惜就像被裹在这阵狂风中一样,冲进了包
厢。

  周旻全没料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将包厢门撞开的气力和决心,就在他还
陷在这种不及反应的愣怔中时,沈惜已经几步冲到他的背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往后拖去。周旻感觉自己的鸡巴不由自主地从巫晓寒的紧穴中滑出,然后整个身
体像个口袋似的被扔到一边。他的头重重撞在包厢的墙上,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惜一把推开周旻,对他毫不在意,直接冲到沙发边。

  巫晓寒已经撑着沙发坐起身来,拉着裙摆遮住下体,胸罩的搭扣已经被扯坏,
只能勉强遮挡,又把被撕开的连身裙上身部分拉到胸前。

  沈惜见到她这副模样,愤怒地转头看向周旻. 周旻已经跳了起来。他也算是
从小打架打惯的,只是一时懵了,才如此不堪一击。

  稍作镇定,就反应过来,忍着疼跳起身,不假思索地抄起茶几上的一瓶嘉士
伯。正想敲碎瓶底,增加这件武器的威力,没想到沈惜的动作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一见他抄起啤酒瓶,毫不犹豫,两步冲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虚晃一下,周旻
甚至还没对这个动作做出反应,两边肩膀都已经被死死扣住,随即小腹上吃了一
记凶猛的膝撞。

  啤酒瓶颓然落地,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瞬间袭来,周旻侧身倒
地,蜷着身体,狂吐不已。

  沈惜又回到沙发边,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T恤,盖在巫晓寒前胸。巫晓寒倒
是被他这几下突进击敌的身手吓了一大跳,张着O型的嘴,竟一时忘记了自己此
刻的境地。

  包厢门外一阵嘈杂,有几个人挤开已经围了一圈的好事者,也冲了进来。

  带头的高高胖胖,紧跟着他的是个中等个子,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后面还跟着几个女生。沈惜眉角微微一跳,其中居然有施梦萦。

  来的自然是周晓荣、徐芃一帮人。

  隔壁又是砸门又是撞门,隔音效果再好,他们这边也有所察觉了。如果是别
的包厢,发生再多烂事,周晓荣也懒得管。施梦萦刚刚抽到一个「大冒险」任务,
要求她当众演示一下平时怎么叫床,她红着脸正在推托,大家却一致要求她一定
要叫上几声才算罢休,正玩得开心,他哪还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但隔壁这个包厢的事,周晓荣不能不管。周旻是他二伯的儿子,在周家这一
代排行第二,是他堂哥,怎么能不管?

  徐芃和周晓荣光屁股一块长大,周家的小孩和他关系大都不差。虽然他不怎
么看得上周旻,但打招呼这种事他可以忽略,有事要帮忙的时候,他也不会坐视。

  至于一起过来的张昊翔、蒋思怡、苏晨几个……好吧,这几个是来看热闹的
……

  周晓荣一进门就看到周旻像只虾似的躺着,头边地上都是刚吐出的秽物。吓
得他尖叫一声「哥」,扑到周旻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都没顾得上去看屋里的另
外两个人。

  他一扶起周旻,却引来一阵尖叫。原来周旻刚才干得正爽,被沈惜拖开,又
击倒,完全是在电光石火间,以至于直到现在,他的鸡巴还露在外面。

  躺在地上的时候不显,一站起来,软垂的鸡巴却完全暴露在几个女人面前,
怎么能不让她们尖叫。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扭脸不看。

  周晓荣心里腻歪,他再怎么关心堂哥,也不可能帮他去摆弄鸡巴,连忙叫周
旻赶紧把鸡巴塞回裤子去。

  徐芃要冷静得多。说到底,他是来给周晓荣撑场子的,对周旻的死活并不怎
么放在心上。他一扫眼就看到沙发上一个衣衫凌乱,红潮满脸的女人和沙发边那
个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

  这个场景其实十分诡异,如果单就这两人在一起出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这男人刚刚强暴了这女人。但如果再加上一旁地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
着的男式T恤,以及她的态度中隐隐对身前男人的依赖,似乎又指向一个完全相
反的真相。

  周旻这是作死了,在这里搞女人?

  搞女人也不要紧,怎么把女人的男人招来了?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很面熟似的?

  突然听周晓荣诧异地喊出声:「嫂子?」

  徐芃瞥了一眼周晓荣,见他满脸惊愕地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稍作回忆,顿时
想起。这不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来着?

  他们俩结婚的时候,徐芃参加过婚礼。当时他还对周旻能娶这么一位家境优
越的长腿美女有过一丝艳羡。

  话说这夫妻俩,再加这么一个男人,算是在这儿唱什么戏?

  巫晓寒没有理会周旻,拽住沈惜的手,试图站起身来。但她现在身上没劲,
即使借了沈惜的气力,起身也十分艰难。沈惜扶着她的腰,将她慢慢搀起。

  「要报警吗?」沈惜动如疾风,但此时静下来,却又冷硬如冰,一句话,让
屋里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晓寒冷着脸,盯了周旻一会,默默地摇了摇头。

  沈惜补充了一句:「你应该知道,婚内强奸,也是强奸!如果现在立刻报警,
他就完蛋。」

  周旻此刻昏头昏脑,沈惜说的话,他也只能听清大半。但婚内强奸这四个字
他还是听到了,巫晓寒什么反应他不清楚,正想插口说些什么,但腹部不断抽痛,
满嗓子满嘴好像都是吐出来的污秽,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周晓荣倒是中气十足,但完全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他,眼见嫂子拉着另一个男
人,讨论是不是要报警抓自己堂哥,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巫晓寒咬着嘴唇,很冷漠但也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走
吧……」

  沈惜也就不再啰嗦,抬眼漠然盯着周旻、周晓荣、徐芃三个,轻轻从巫晓寒
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调整了一下身姿,双手虚握成拳,又不动声色地拦在巫晓
寒她身前,彻底挡住众人的目光。

  气氛一时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迈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险些往后退。徐芃、周晓荣都没
看到他和周旻之前交手时的样子,倒没半分惧怕,一齐迎了上去。

  周晓荣和周旻倒真不愧是哥俩,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茶几,盯上了一瓶嘉
士伯,想着一旦动手,抢一件武器在手,也算抢占先机。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突然有人闷声说:「干嘛呢!砸场子呢!?在这儿闹事,
太不给面子了吧?」

  随着话音,一个黑色长裤,黑色T恤的矮壮平头男人晃了进来,后面还跟着
几个服务员模样的男人。

  看到这男人出现,周晓荣收起打架的架势,转了脸色,笑嘻嘻地说:「五哥,
哪敢砸您的场子?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给个交待,没错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转脸瞧向沈惜。瞬间,他那阴沉的脸色变得错愕,
眉头簇到一处,仿佛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

  「嘶……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见。我是沈惜。」

  五哥愣得张开了嘴,过了好一会,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这多少年
没见了!我说面熟呢!我可没料到,今儿您能上我这儿玩来!」

  沈惜仿佛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锐气,一直温和地笑:「是啊,十三岁,我跟在
二哥屁股后面,见过五哥的威风。后来就一直没见过面了。五哥这些年可好?」

  五哥连连点头:「还行还行,过日子嘛,哈哈。什么威风啊,在二少、三少
面前,我那威风都是吓唬小混混的。您叫这声' 五哥' ,我听着可有点受不起。
前几天还和二少一块喝酒,想不到今天三少登门,实在是稀客啊!这怎么来了,
也不找我,瞧不起我?!」

  沈惜连连摆手,又指了指满地狼藉的包厢和那被撞开的门:「怎么敢呢?本
来是和朋友一块过来有些事儿,不知道这酒吧是五哥您开的,才没拜访。真是抱
歉啊,五哥,我这第一次登门,把您这儿搞成这样。您看一下,点个数,兄弟改
天给您赔罪。」

  「三少这是说什么呢!」五哥一脸怪罪的模样,「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这么点事还要你点数赔罪?我要真开了这个口,以后见到二少,我还有脸往上凑
吗?」

  沈惜摇头笑道:「二哥是二哥,我是我。我这首次登门,把您这儿搞成这样,
忒不好意思!我以后还想来您这儿玩哪,五哥,您要不让我赔罪,那以后我可不
好意思再登门了。」

  五哥豪爽地一挥手:「别说这个,别说这个!三少太见外……」

  他转脸看了看差不多已经回过气的周旻. 这也是酒吧的常客,给酒吧里几个
常驻的小姐送过不少钱,平时也在一块玩过,倒是不方便当作陌生人处置。

  他不由得微微好奇怎么这两伙人闹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么过节?都是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
就是了。老五我做个中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脸上笑容一收,不接五哥的话茬,说:「五哥,这事就不
麻烦您了。倒还真有件事托您帮忙,您看有没有干净的女人衣服,我想借一套。」

  巫晓寒在他身后,轻轻耳语:「最好是裙子……」这种场合,是自小从没在
外面混过的巫晓寒不熟悉的,再开朗大方的女人也难在这种场合插口。但是现在
她下身赤裸,内裤早被撕烂,如果真借来一条女式裤子,她可不想光着下体穿上,
谁知道裤子原来的主人是干嘛的?如果是裙子,不会直接触碰到肉穴,勉强还能
穿一穿。

  沈惜连忙补了一句:「麻烦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五哥也早注意到沈惜身后的高个女子,但是并不放在心上。这种戏码他见得
也多了,怎么还会大惊小怪?只是招呼手下去取新衣,没过多久,也不知从哪儿
弄来一套簇新的女装,半身裙,T恤杉。

  巫晓寒沉默地接过这套衣服,进卫生间把被撕破的连身长裙换了下来,这才
出来把沈惜的T恤还给了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五哥道了谢,瞥了一眼屋子里其他的人,迈步就走。巫晓
寒紧随其后。

  周旻有心想拦,但他知道五哥算是附近的一个厉害人物,连他对沈惜都这么
客气,周旻一时间失去了阻拦的勇气。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高中时拿到的那份不能惹的学生名单。他虽然还是不
明白为什么沈惜也会在那份名单里,但此刻他真切地意识到,这份名单是对的!

  你不明白,或许只是因为人家低调,或许是因为你本身层次太低,接触不到。

  但绝不代表那人不该在这个名单里。

  包厢里这么多人,就这么看着两人走出包厢。

  在这些人里,就数徐芃心里最是轻松。除非是周晓荣需要他帮忙打架,否则
这包厢里出任何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还有闲心去和跟着他们过来看热闹的
几个小妞开玩笑,一转脸,却发现苏晨、蒋思怡都是满脸八卦,只有施梦萦一脸
哀容,混杂着疑惑、愤怒和绝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来看热闹的。

  关她什么事?

  干嘛这么一张脸?

  徐芃也弄出一头雾水。

  周晓荣第一个出声:「五哥,这人,什么来头?」他算是懵了。周旻当年在
高中里还受过警告,沈惜不能碰。周晓荣完全是云里雾里。

  五哥「哼」了一声:「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胆子挺大的嘛!我这儿
的小姐还不够你操的!」

  周旻险些一口血吐出来。那是我老婆!怎么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在这个时
候,他再说起这个,反而是更没脸了,索性铁青着脸闭口不言。

  真正清楚他和巫晓寒关系的,也就周晓荣和徐芃两个。其他人虽然听周晓荣
喊了声「嫂子」,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又会有谁在这时候跳出来澄清真相?

  周晓荣也不纠正五哥话里的错误,继续问:「沈三少?他来头很大?」

  五哥斜了他一眼:「三少自己不是混的,这么多年我才见他第二面。但他是
沈二少的堂弟,你说什么来头?」

  「沈二少?」周旻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人,「沈伟扬?嘶……」他倒抽
一口冷气。

  沈伟扬是个名人。严格讲,周晓荣他们只能通过七弯八绕的关系才能搭上沈
伟扬的圈子,也不过一块吃过两顿饭而已。

  这人不过三十出头,生意涉及地产、IT和金融,周晓荣现在也算是个老总,
但沈伟扬的身家却是周总不可想象的。

  重点不在这里,沈伟扬钱再多也不过是个富翁。在这座大城市里,身家强过
他的虽说不算太多,两三只手的数总是有的。

  问题是,沈伟扬出自沈家。

  而沈家已经超出了周晓荣所能接触的层次,即使是他父亲,也是搭不上沈家
的线的,只能和一些与沈家有交情的人来往而已。周晓荣甚至不太清楚沈家到底
厉害在哪里,只是在平时交际应酬的时候,听别人说起沈伟扬时提过一些。

  他只知道。沈家现在岁数最长的沈老爷子,曾经是政界的一棵常青树,历次
动荡也没能伤了他的根本。沈老爷子有三子一女,两人从政两人从商,都是独当
一面的人物。到沈伟扬算是第三代,据说他这一代的老大,是某位显赫人物的秘
书,眼见立地就能提拔成要职大员。

  还有传言说沈老爷子是当年某位元勋之后。

  这貌不惊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

  周晓荣嘬嘬牙花子,自己堂哥找的这麻烦貌似不小啊……

  五哥撂下一句:「沈家三少平时从不在道上混,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你
们不作死,自己往上凑!今儿这事,我不多管,这儿的损失,你们给我赔了!其
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说完,他转头就走。

  周旻有些木然地坐下,说不出在想什么。

  周晓荣只管过来给他撑场,安慰宽解之类的事,他是干不来的。随口应付几
句,就回自己的包厢了。徐芃连招呼也没和周旻打,晃晃悠悠地跟在周晓荣身后。

  他已经知道施梦萦怎么了。

  苏晨和蒋思怡咬耳朵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那男的,好像是施梦萦的前男友……」

  这就对了!

  这么件烂事,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徐芃十分高兴。

  回到包厢,唯一没去看热闹的许茜,立刻被苏晨和蒋思怡围上,叽叽喳喳地
说起刚才的事。苏晨还特别强调了刚进门时候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鸡巴。几个女
人,说笑成一团。

  唯有施梦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边。

  「看不出啊……沈家……还真是个豪门衙内啊!他这样的,想玩哪个女人,
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哥跟他怎么争嘛……」徐芃一边说一边瞟着施梦萦的表情,
果然看到她变了变脸色。

  周晓荣还不太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实也同意徐芃话里的意思,但毕竟涉及
的是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过他对你嫂子倒还挺上心的。看他在五哥到之前的那副样子,估计就算
我们三个一块上,他也敢一个人跟我们干一架。」徐芃啧啧称奇,「是条汉子!
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对你嫂子啊?当然,你嫂子确实值得男人
这么拚啊!」

  周晓荣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不大明白徐芃干嘛纠结在这件事上,不停地说。
毕竟是周家的丑事,这不是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知道见好就收,眼见施梦萦的脸越来越白,周晓荣的脸也越来越臭,也
就顺势转了话题。

  施梦萦脑海中,徐芃的话反复盘旋……

  「不过他对你嫂子倒还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对你嫂子啊……」

  「当然,你嫂子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啊……」

  自己值不值得?

  施梦萦油然而生一丝莫名的愤怒,别说什么值不值了,自己和他恋爱两年,
竟然都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沈家」!听上去像是个大家族,但他从没和自己说过。

  自己见过他的双胞胎姐姐,也见过他的姑妈、表姨和表弟表妹,虽然一个个
一家家都看得出家境良好,但他毕竟从没和自己说过家里的真实情况。

  沈惜,是真的想和自己结婚吗?

  再想到沈惜一脸肃然地挡在那女人面前,彷如要和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动手的
模样,施梦萦一阵阵心痛。

  原本还以为是他的新女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妻子……

  这样的女人,沈惜看上去却比对自己更好。

  难道这种没有原则,生活随便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欢的?连沈惜,也是喜欢
这样的?

  沈惜,沈家……沈家,沈惜……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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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何至于此(已有修订版)

  沉惜笑意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顾客,略带疲惫地坐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这位,是个书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书店转转,每次动辄花上几百
元买书。

  这人书读得广博,见识又深,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
既多且深,还真不怎么好应对。

  沉惜有时不在店里,店员应付这位爷就有点焦头烂额。

  每当沉惜坐镇时,情况还好些。

  距离那晚从周旻身边带走巫晓寒,已经过去两周。

  这两周里,沉惜的生活恢复正常,白天没事就在书店坐着,和各路客人聊聊
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

  每隔两三天,找一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

  周三下午去练两个小时泰拳,周六下午约朋友踢一场球。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两个星期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沉
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

  沉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陆涵拿着一张便条过来。

  「沉哥,有客人问我们书店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
的童话?我找不到……」

  沉惜乍听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
姆的老鼠》吧?」

  「啊!」

  陆涵吐了吐舌头,「对的!」

  沉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陆涵。

  「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现在好像绝版了。新版译名就叫《尼姆的老
鼠》,我们书店以前应该进过十本,不过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不难买到。
你先帮客人搜索一下,如果他再来问,你就把网址、价格和购买方式告诉他。如
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本书蛮好看的,你没事可以读一读。」

  陆涵「哦」

  了一声。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迭书走过,撂下一句:「问沉哥没错吧?你如果问十
本书,沉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沉惜笑笑,懒得纠正这种明显的吹捧。

  这时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换歌,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

  是Trademark的《OnlyLove》。

  瞬间,沉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

  那时,也是在《OnlyLove》前奏响起的一刹那,施梦萦推门走进他
的书店。

  也许是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冷冷幽清的气质,在那个瞬间吸引住了沉惜,他的
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

  施梦萦那天挑了两本书,分别是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
《瓦尔登湖》。

  沉惜在收银时很自然地与她聊了几句和这两本书相关的内容。

  施梦萦似乎对这年轻的书店老板似乎也有一些好感,兴致勃勃地和沉惜攀谈。

  在了解了施梦萦的阅读兴趣和购书意图后,沉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
另两本书《劝导》和《爱玛》。

  沉惜一直认为这两本书都比《诺桑觉寺》更值得读。

  至于《瓦尔登湖》,沉惜没提什么意见,但他也说,如果让他挑一本这种类
型的书收藏,他更愿意买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郡年纪》。

  施梦萦依言返回书架前,仔细地比较了几本书,最后放回了《诺桑觉寺》,
拿着《瓦尔登湖》和沉惜推荐的三本书回到收银台。

  她略惊讶于这个年轻的老板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就在这家书店办
了一张会员证。

  第三天,沉惜给施梦萦打电话,约她吃饭。

  两个星期以后,两个人开始恋爱。

  过了三个月,两个人在出去旅行时第一次做爱。

  到这时为止,一切都还OK,沉惜觉得他在进一步地了解施梦萦,也在让她
进一步了解自己。

  这是一段非常正式的恋爱。

  沉惜慢慢带着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人,这是明显的计划和她
结婚的节奏。

  但在两个人度过恋爱周年纪念,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住的时候,沉惜却渐渐有
了分手的念头。

  他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施梦萦身上的气质,其实不能用幽清两个字来概括,
严格讲,那是一种浓浓的阴沉。

  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并不对人,完全对己,以及身边亲近的人。

  施梦萦鲜有开朗的时刻,沉惜甚至怀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但他毕竟没有这
方面的专业知识,自行查看一些资料是无法做出专业而准确的判断的。

  在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放弃。

  姐姐沉惋就私下对他说:「这丫头……太暗了……」

  这话,于别人或许还陷入云里雾里。

  但作为双胞胎的沉惜,却一听就懂。

  施梦萦的骨子里还有一种要命的优柔与顽固溷合在一起的本性。

  她可以没有主见到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道理说服,可一旦认准
一个道理后,又能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在沉惜看来,这是一种浓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执交缠的结果。

  所有这一切,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难感受到,只有无限地接近她,真诚地
关心她,才能真正了解。

  而这些气质与性格,和白马流星、云澹风轻的沉惜差距实在太远。

  沉惜清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而不是抱怨。

  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一些不为人知
的往事的影响。

  所以他通过此后近一年的时间来调整,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帮
助施梦萦更加开朗一些,一方面也尝试着让自己更适应她。

  他始终容忍施梦萦在性方面的无感,试着为她介绍更多的朋友,寻找更多的
好电影和好书与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

  沉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噼腿或者有什么
疾病,他觉得都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些反而不是问题。

  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却是沉惜最无法接受却也最无能为力
的。

  最终,他只能选择分手。

  尽管,施梦萦对他给出的理由,始终无法释怀。

  但,这就是事实。

  手机响,沉惜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沉惋。

  沉惜拿起手机,走进角落里的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回去哦?」

  沉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清晰又舒服,像播音员,却又不惹人烦。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的时候,我们不去啊?」

  沉惋嗯了一声。

  「也是,我就是问问。」

  她略停顿了一下,又说,「但你就算去,其实也只是和爷爷说话而已。吃完
饭,等到爷爷休息就走。小锋,小蕤他们都说想不起三叔长什么样了!」

  小锋是大堂哥沉伟翔的儿子,小蕤是二堂哥沉伟扬的女儿。

  沉惜无声地微笑,他相信电话那头的沉惋能想象到这边他的表情。

  果然,沉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晓寒怎么样?还住在你那里?」

  沉惜撇撇嘴。

  这事儿怎么谁都知道?不过沉惋表示出对这件事的关心,他也能理解。

  作为双胞胎姐弟,从幼儿园开始,他们俩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毕业。

  此后进了同一所大学,分开读了两个专业。

  巫晓寒是沉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也是沉惋的。

  她们虽然不是闺蜜,关系也还算不错。

  「怎么会?她想好要离婚,做决定的当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晚上,巫晓寒在沉惜的车上下定了决心,要和周旻离婚。

  巫晓寒和沉惜一样,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下定决心后没有浪费一秒钟时间,
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不过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块……」

  沉惋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犹豫,语气有些怪。

  沉惜本就是听话听音的人,何况现在交谈的还是和他隐隐心灵相通的双胞胎
姐姐。

  不过他也不必追问,他相信沉惋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的。

  果然……「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饭。」

  沉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这么稀奇?为什么?」

  沉惋沉默了一小会,说:「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谈谈晓寒和周旻的事。周旻
求到他头上了。」

  这个消息让沉惜多了点兴趣:「他们两个是怎么连上的?周旻和沉伟扬之间
有交情?没听过啊。」

  「没,他们没交情。」

  沉惋好像完全没听到沉惜直呼沉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是周旻转弯抹
角托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酒吧和周旻动手了?」

  「嗯……」

  沉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

  沉惜轻笑,「你弟弟有没有那么禽兽啊?」

  沉惋也笑:「那不叫禽兽。你和晓寒,我当然信得过的啦。但是,说句心里
话,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哦;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
你姐姐,你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好几天都住在一起,真的发生
些什么,我觉得也很正常啊。」

  沉惜挠了挠额头。

  「姐,别糗我了。沉伟扬具体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意思,他只是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约你吃饭。但是我
猜,周旻和你动过手以后,有点怕了,而且他可能觉得你会在背后支持晓寒,估
计他是想找二哥调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只知道我们都姓沉,谁会知道他和你
的关系呢?难得和你有关的事撞到他手上,其中还挂了个和貌似你有关系的女人,
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沉惜沉思了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沉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沉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呢?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

  沉惜斩钉截铁。

  「这事说到底,是周旻和晓寒两个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和沉伟扬更是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根本没立场插手。我如果去了,让他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提
出来,倒像是默认他有资格跟我谈这个事。我不去,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找上门
来非要找我谈?他凭什么?他和周旻之间没这层交情,到时候我能堵死他的嘴。
他不会找上门来丢这份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呢?不去!」

  沉惋很赞同沉惜的思路,对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担忧:
「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糟了。」

  沉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们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
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二伯我是没杀,也不敢杀。但是夺妻嘛,也差不多
了。难道我去吃他这顿饭,这茬儿沉伟扬就揭过去了?」

  「呵呵,说到这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

  沉惜能想象电话那头沉惋抿着嘴笑的样子,「要是你真爱那女生,我没话说。
可你明明就只是想帮她脱身,这种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呢?」

  沉惜轻轻「哼」

  了声:「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
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沉惋轻轻「呸」

  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头上,你会不会帮
那女生?」

  沉惜毫不犹豫:「不会!」

  沉惋似乎为他这份坦诚感到惊愕,一时默然。

  沉惜接着说:「如果没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生,自然就没后面帮她
的事了。」

  沉惋闷了一会,说:「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算怎么回事?好端
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自己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但是
一想到本来应该是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你
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沉惜默然不语。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长了……我现在在书店呢,怎
么说也是在工作,讲太长电话也不好……今儿就算了吧……」

  「行!」

  沉惋习惯了弟弟在这个话题上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沉老板工作啦!周末来
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沉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沉惋看不到。

  「那是!我上次编的那故事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一定是姐姐你
不让她来烦我,不然估计她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讲完!」

  诺诺是沉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

  沉惋的老公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沉惜很合。

  四年前,沉惋刚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沉惜建议取
「千金」

  之意,叫「一诺」,沉惋夫妇两个都很喜欢。

  说起来,小丫头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

  放下电话,沉惜没有忙着走出办公室。

  沉伟扬……沉惜没有畏惧,只是觉得是个麻烦。

  此外,他心底未必没有感慨,明明是至亲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
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沉惋曾经在他面前感慨,自己这一支,怎么就和其他的沉家人合不到一处呢?
当然,除了爷爷和小姑以外。

  都是姓沉的,何至于此呢?感慨之余,沉惜也从不后悔和沉伟扬之间的冲突,
再来一次,他还是照做不误。

  只是,感慨还是难免的,何至于此啊!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有同样的感慨。

  何至于此?!只不过沉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自己。

  施梦萦。

  自那夜眼见沉惜护着巫晓寒离去,施梦萦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情绪中。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又或者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
狂。

  以至于后来继续玩「大冒险」

  时,施梦萦几乎完全游离在外,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

  即使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竟也没做半点推辞,而是木然地
选择了徐芃. 还是徐芃提醒她,自己刚被许茜弄的射精,还没过多久,要想再射
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

  施梦萦又指了指周晓荣。

  看她的模样,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指的是谁,无论谁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没忘事先确认无法完成任务的惩罚。

  施梦萦依然没有退却,半句没提喝酒挡灾的事。

  进了卫生间,周晓荣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

  施梦萦像习惯了似的,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反对他的手在自
己腰臀处上下游动。

  直到一两分钟后,施梦萦勐的想起自己还有「任务」

  在身,这才推开周晓荣,略带局促地开口,结结巴巴地让他把「那东西」

  掏出来。

  周晓荣笑着说:「放心,只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来!」

  说着,他让施梦萦转身,然后将她往洗手池边按。

  施梦萦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的裙子被撩起,周晓荣开始往下扯她的
内裤时,她才明白他想做什么。

  最后这条底线,施梦萦还是没能突破。

  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内裤不被周晓荣扯下,拒绝在这间脏兮兮的
卫生间里苟合。

  周晓荣闹得老大没意思,只能靠在墙上,松开裤带,掏出鸡巴,让施梦萦给
自己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了那根粗黑的肉棒。

  此时此刻,肉棒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隐隐的尿臭味冲来,不由自主地泛
起一丝恶心。

  她扭脸深吸一口气,用力搓弄起肉棒。

  这活儿她倒挺熟。

  自从大学里那男人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

  和沉惜在一起之后,她打心里抗拒性爱,但总是拒绝沉惜,又多少有那么一
点歉疚,有时候就提出帮沉惜打飞机。

  虽然三四次之后,沉惜连这个都不用她做了。

  但毕竟还是做过好多次的,施梦萦自问应该干得不错。

  只是周晓荣的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能够想象的?在她想来自己做得很不错,
周晓荣却没什么感觉。

  鸡巴倒确实在反复揉弄中充血鼓胀了,但完全没有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几分钟,他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说:「用嘴吧,光用手
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像是不喜欢他这个轻佻的动作,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坚定地摇头。

  周晓荣被闷得十分无趣。

  又过了一小会,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

  「超过八分钟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惩罚是什么,你想用嘴还是
受罚?」

  施梦萦正处在焦急之中。

  进卫生间之前,就已经宣布了一旦失败,等待她的惩罚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许茜能在徐芃身上成功做到,自己没理由不能在周晓荣身上做到。

  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再次证明,这件事她也做不好。

  难道许茜刚才除了打飞机,真的还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乱想,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

  她彷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一声声地机轴转动,
像敲打在她心上似的。

  昏昏沉沉的,她把嘴凑了上去。

  周晓荣顺势按住施梦萦的后脑,微微挺了下腰,感觉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个
温暖湿润的洞穴。

  他正要幸福地哼出声来,突然一阵强烈的涩痛激灵灵传遍全身。

  施梦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龟头……「哎呦!」

  周晓荣差点直接把鸡巴拔出来。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不是第一次玩那种从没试过口交的小处女,
只是他没想到25、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也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这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谁也不知道
受到这种眼神刺激的施梦萦接下来会做什么,因为她没有机会了。

  张昊翔已经开始砸门:「时间到!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

  地笑,穿好裤子,施施然走出卫生间。

  他既然没能完成在这儿把施梦萦办了的心愿,也没能享受到想象中的口交,
自然希望施梦萦任务失败而接受惩罚,那多好玩。

  施梦萦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

  张昊翔一见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有好玩的了,而那几个女人看到周晓
荣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
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是脱光衣服,让在场每个人分别摸遍全身一次。

  施梦萦的目光扫遍全场。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几个女生不断尖
叫,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也能有这份爽快!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
没被男人看过。

  反正只是被摸几下!在场的每个人——严格来讲,应该说除徐芃以外——都
以为施梦萦一定会坚决反对,至少会反复推辞,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发地就脱了
衬衫,然后是套裙,然后是丝袜、胸罩、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

  腰肢纤细,连接着的是惊心动魄的肥臀和没有赘肉的长腿。

  施梦萦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光熘熘地站在六个人面前,其中一半
是男人。

  但苏晨的一句话却让她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噻!屁股真大啊!」

  紧接着张昊翔说的话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两腿紧紧并拢,生怕露出一
丝缝隙。

  他说:「看不出小施的屁股这么火辣,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

  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在她全身摩挲,在女人通常意义上
的敏感地带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

  随即,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

  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是其中一个男人来了。

  这只手一直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就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却突然一
把按在了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起了两
片略显干燥而紧贴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几下,换了一根手指在阴蒂上点弄。

  施梦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一阵阵的酸麻实在
难捱,不由得她不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睁眼看时,是张昊翔。

  「刚才说的是摸!没让你一直……」

  施梦萦十分气恼,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张昊翔的动作。

  一句话说了一半,僵在那里,完全没有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行了吧?小施,
我要摸你啦。」

  施梦萦觉得他说的话听起来十分怪异,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
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这次张昊翔倒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
遍了她的下身,只是在屁股上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
力按进了施梦萦全力缩紧收拢的股沟,往她的屁眼里捅了捅。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已经离开了屁股,向上身进攻。

  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了他满是戏谑的眼睛,便扭转头再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的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也没多做停留,只
是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然后就摸到了施梦萦的脸上,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匆匆滑过小巧的
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地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她愤怒地推开张昊
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不再继续。

  施梦萦想骂他几句,却觉得浑身无力。

  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很有水准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也没想到自
己有一天也会参加这种聚会,玩这种低格调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好像是一场荒
唐的梦一样。

  只是,是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梦?接下来是周晓荣。

  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感,一边以令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
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放弃了自己的权利。

  他没过来碰施梦萦,而是让她穿上衣服。

  然后,这个局就散了。

  已是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

  如果这时徐芃带着她去开房,她恐怕也不会反对。

  她会任由徐芃再次脱光了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射精。

  她没有欲望,但不会拒绝。

  只是,徐芃还是没有。

  他只是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芃做主,为施梦萦分配了几个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户,使她
的工作难度急剧下降。

  并且在某次午餐时,非常认真地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徐芃倒没提「精神病」

  三个字,而是用了「情绪障碍」

  这四个令施梦萦觉得很有道理的字眼。

  处于幸福婚前状态的施梦萦无法意识到沉惜对她的暗示,但此刻的她也深深
为自己近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担忧,终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议。

  于是徐芃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给施梦萦。

  经过一番诊疗,这位医生给出了一个令施梦萦十分难以接受的结论: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何至于此?!看完心理医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施梦萦还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怎么就得抑郁症了呢?那个医生在详细询问
了她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状况之后,给了她一个解释,大概就是家庭环境气氛和
不好的往事给她精神深处留下的创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她,又把这些压力全都累积起来。

  最近因为受到某些伤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动,直接导致抑郁症的爆发。

  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一些药物之外,也就是定期复诊。

  是!家庭的气氛!施梦萦永远都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之间无时或止的争吵
……还有不好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
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那个医生。

  但是,这些都是远因。

  什么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呢?最关键的是最近受到的伤害,这直接令她成了
一个抑郁症患者!伤害!除了沉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还能是
什么伤害呢?再加上一次次的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施梦萦怎么能忘
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
助。

  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调的游戏,为周晓荣打
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自己完全变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谁的
错呢?何以至此?没有沉惜,就不会到这个地步!还好,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
直十分绅士地关注着她的精神状态,不仅调整了她的工作,还经常陪她吃饭、聊
天,排解她的烦闷。

  这令施梦萦感到一丝莫名的感动。

  此前对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么强烈的恶感,也已经消解了大半。

  相应的,徐芃说的话在施梦萦心中的分量渐渐也就重了起来。

  每个人,总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的人。

  对施梦萦来说,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在沉惜和她分手之后,她还能把谁当作值得信赖的人呢?可能施梦萦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徐芃正在慢慢地迈进这个位置。

  这天午餐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喝咖啡,说是为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紧张。

  确实,之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帮徐芃完成
了一次培训,确实辛苦。

  两个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闲聊。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

  何况在这几天里,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讲课时的样子,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也
就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到施梦萦身上。

  徐芃简单问了问她第二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
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徐芃补充:「我记得上次曾经跟你说过,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还有没
有机会复合,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没啥必要了。我觉得你这次得抑郁症,和你前男友也有很大关系。
他给你的伤害太大了。」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这么想的哦?「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
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点,可能会对治疗抑郁症有好
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我不懂心理学,不敢说怎么做是对的。老何怎么说?有没有说这样会
好一些?」

  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绍给施梦萦的心理医生。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只说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但他
也没说这样不好。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帮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
么做才对。」

  徐芃用一根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
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

  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

  「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给你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
己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给你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放开束缚的方
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
他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倒没想过要让沉惜后悔,但听徐芃这么说,突然觉得理
应如此。

  就是这样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后我能更加开心,能更加成熟,
过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好!也许,沉惜真的会后悔吧?但是,要怎么做呢?
徐芃说的放开束缚,不会又是去玩那些游戏,参加那样的聚会?施梦萦对这些的
抵触较之此前已经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觉得这是什么排遣压力的方法。

  相反,如果再玩这些,说不定心理压力会更大。

  她略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这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想法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呢?如果是后
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自然又要下降一个档次。

  不过徐芃这次倒真的没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建议。

  「要不,你为自己拍一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那种。我肯定你以前没拍过。
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能发泄压力。而
且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也可以挑一
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
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没想过。

  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的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诱拐自己出去玩应该不一样。

  毕竟年轻女孩拍艺术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同寝室友,就
有一个在大三时拍过一套,当时全寝室的人还围在一起评点呢。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只是不敢做。

  被徐芃这么提起,施梦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来。

  拍套写真,也许真的不错?「嗯……但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拍啊。会不会不安
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可以拍,没事的。摄影师你可
以先跟他们谈谈,觉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场景也可以自己选,可以去漂亮一
些的景区,或者就在影楼搭景,也可以去高档酒店拍。看你自己觉得喜欢哪里,
觉得在哪里舒服。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动心了,不由自主地点头。

  或许,这真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缘」

  的影楼,老板是夫妻俩,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热情而
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充满好感。

  女老板拿出一些样片给施梦萦看。

  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自己如
果拍了写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后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给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问出这个问题,女老板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
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要把写真集交给你,然后再把其他未经处理,
或者没被选进写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张光盘也交给你,然后和你有关的照片,我
们都要删掉的,不留底。这些样片里面都是职业模特,是我们说明了要做样片的
用途,花钱请她们拍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稍微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上。

  那几个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
风中,说真的,很美。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

  双手抱着右膝,左乳挺翘,右乳被压在膝头,胯间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
阴影中,若隐若现。

  时值黄昏,透过落地窗,是黯澹的阳光。

  女孩澹然的神情,彷佛卓然世外般。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

  她突然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于是她问了价格。

  女老板笑着说:「小徐的朋友,干嘛还谈钱?不收钱都可以啊……」

  施梦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这便宜,女老板只好说明,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
取景,影楼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要拍,当然基本只
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就算是最高价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
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块钱存款,她拿得出来,但花一万块拍一套照片,她
还没这能力。

  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动的那张照片那样,只是去高档
酒店的房间拍摄的话,价位就比较低,算下来2000元不到。

  这点钱,施梦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梦萦喜欢,也可以选其他价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
下。

  但施梦萦就是喜欢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由女摄影师拍的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

  男老板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
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有些犹豫。

  男摄影师?最近这几个星期,虽然她经过了一些事,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清楚
认知的状态下,比几周前其实已经开放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任何一个男
人面前脱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板看出她的纠结点所在,补充道:「摄影师是男的,但他肯定会带助理
在旁边帮忙,我们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会和一个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
里的。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没有危险。你如果不放
心,或者感觉尴尬,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这样在旁边和你说说话什么的,能缓
解一下气氛。对了,你可以让小徐陪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在这个场合下,她也说不出不愿意让徐芃去的话,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块
去,好像也有点张不开口。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你让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对!孔媛。

  对孔媛,施梦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让施梦萦放心,但她却是个忙得脚不点地的。

  在施梦萦约好拍写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个讲师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课。

  施梦萦思前想后,却再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
己。

  最后还是徐芃毛遂自荐,说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苏晨陪
你一块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出去玩过之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
出了一点交情。

  当然还不像和孔媛之间那样要好。

  「有个男人也好,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施梦萦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她又觉得徐芃愿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让她接受的,出现在自己拍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沉惜,现在有谁?
也就是徐芃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可以帮忙。

  一晃,就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一个套房。

  到入住时间,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这个酒店位于市郊的风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从大落地窗看出
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

  苏晨知道施梦萦要拍裸体写真的事,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不停
地和施梦萦说这话,隐隐透着如果觉得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
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

  施梦萦选的,就是拍了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的摄影师,他三十来岁,自称姓
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网名「迦楼罗」。

  像徐芃就叫他「迦楼」。

  迦楼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有废话,自己留
在套房外间起居室里准备摄影器材,让助理陪着施梦萦到卧室去换睡袍。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以摄影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边看自己一点点脱光
衣服,感到很满意。

  更让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
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脱光衣服后能遮挡身体。

  这样施梦萦就只需要在拍摄时裸体,在拍摄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
要整个下午都裸着。

  施梦萦感受到这所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已经和施梦萦在网上做过两次沟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

  在施梦萦换好睡袍出来以后,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部分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
真集的八成左右。

  剩下的则要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和动作。

  施梦萦故作镇定地表示清楚。

  其实,紧张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

  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要尽可能地平静。

  第一个动作是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脱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
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同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期间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
或是他自己挪动位置,或让施梦萦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让施梦萦越发安心的是,迦楼始终都是用语言来指挥她改换肢体动作,而没
有过来假借调整姿势的理由触碰她。

  即使是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怎么说都说不清的时候,他也是让女助
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位置。

  第二个动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
睡袍完全脱去,一部分纱帘披在她的一边裸肩上。

  第三个动作……第四个动作……迦楼设计的每一个动作并不是单纯为了突出
施梦萦的肉体,而是需要结合背景和她的情绪,要完成每张照片的要求,难度其
实很大。

  幸亏施梦萦在艺术上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肢体上有一定的表
现力,否则说实话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偶尔,施梦萦会瞥一眼徐芃. 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聊天,
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梦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施梦萦大
部分时候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一样。

  偶尔他们两个也会走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中间,参与他们的闲聊。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周末下午。

  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

  无非是拍照片时,自己没穿衣服而已。

  时间说慢,很慢。

  施梦萦说不清自己总共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
陷入疲惫。

  但说快,又很快。

  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

  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够的时候,迦楼突然说:「好了,
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

  然后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去换衣,迦楼则开始收拾摄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楼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并向施梦萦说明大概一周
以后,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给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放入写真集中的照片后,
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

  大概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
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诉说她一下午的感受,
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最终的写真集,自己一定也要
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便于以
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也没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饭吧!」

  施梦萦和苏晨两人当然都没意见,三个人下楼。

  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还很有些小兴奋。

  施梦萦其实也没有,但她自觉比苏晨要大上一两岁,性格也更端庄稳重,更
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澹然的模样。

  一共也就三个人,徐芃也不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者包厢,就准备到副楼
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的服务台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转过身面朝着他们。

  其中的那个男人谢绝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

  而那女人则凑到男人身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

  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这边,三个人都有点发愣。

  这女人他们都不认识,男人却是熟人。

  只是,苏晨的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施梦萦的发愣,出于反复看到
同样类似场景的刺骨冰寒;徐芃的发愣,则是由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
意。

  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里,居然也能遇到沉惜。

  遇到沉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沉惜。

  你不要告诉我,沉惜不是和这个女人来开房的!沉惜转脸见到这三个人时,
也有些微微的诧异。

  原本以为施梦萦已经接受了和自己的分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却又
在这里撞上。

  沉惜自嘲地笑。

           第七章、交心(已有修订版)

  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不走?」

  晚饭前遇见沈惜,看着他对着自己这边三个人礼貌地点点头,混若无事地和
那穿着时尚,看上去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女人并肩而去,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原
本心中那份因为拍摄了一套比较满意的艺术写真所带来的愉悦感一扫而空。

  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就离开这个酒店。如果当时是她一个人遇到这样的局面,
今晚她绝不会再按原计划,住在这家酒店;她甚至连晚饭都不会吃,而是直接走
人。但那一刻,还有徐芃和苏晨在身边,情况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两个人尽管早就猜到了沈惜和施梦萦曾经的关系,却各自装出一副全不知
情的模样。徐芃很自然地茫然不觉,而苏晨,虽然她也许是那天晚上最早猜出沈
惜身份的人,但她也是个聪明女人,不会做那种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抖机灵的事。

  施梦萦原本根本不想说穿自己和沈惜之间的事,但是如果不把这些话说明白,
她就没有扔下两人,撒手就走的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注视下,她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
间的关系。

  她的故事换来的是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说:「哪有这样的!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看她那天晚上和别人
的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
呢!凭什么他来了,我要走啊?」

  徐芃则很冷静地说:「没有必要。要让他知道即便分开了,你也是很有尊严
地在面对他,能很淡然而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一定要走。可在吃晚饭时,她
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女人也到了餐厅,就坐在离他们隔了三
张桌子的位置,两人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她的心一直是痛着的。

  她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作是软弱的,是没有尊严的,所以她硬挺着没有再次
提出要走。可她脑子里总是会反复地出现一个念头: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
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不容易捱完了这顿饭,徐芃表示他知道有个朋友今晚也住在这里,过去聊
几句,让她们先回房间。于是施梦萦有些神不守舍地跟苏晨上楼。

  开门的刹那,那个已经出现无数次的问题再次跳了出来。

  只是,依然是无解的。

  她固然缺乏勇气去面对,但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
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来没有意识到,纠结,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随着房间门的关闭,仿佛又隔了一个世界,施梦萦的心绪稍稍平复了
一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人待在一起就显得随意了很多。苏晨也没想着给徐芃省钱,
叫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了一瓶红酒,然后两个人各自窝在了一个沙发上,抿一口
就,聊一会天。

  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和苏晨的交情发展得挺好,多了一些信任;再加上徐
芃不在场,施梦萦更少了一些拘谨;她心里有苦,又少了分自律,于是,她喝起
酒来倒是比平时猛了许多。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
七成进了施梦萦的肚子。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些酒不至于醉倒,酒意却已经
添了许多,话也变得多了,以至于很多原本还不至于会和苏晨说的话,都说了出
来。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处时的快乐,沈惜对她提出分手时的情
景。

  苏晨对这些其实并不关心,但当作八卦来听,倒也并不乏味。而且,她还不
光需要倾听,她还有重任在肩。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苏晨摇着酒杯问。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103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精准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她
心里最软的那个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相
信美好和信任,一个刚刚离开学校,努力地工作,准备开始和爱人全新的未来的
女孩子。

  对自己来说,本应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是那么陌生。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是
将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的记忆咽下,「而且,这些日子,看来你真的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没说话。

  苏晨又问:「我能不能问问,你怎么面对自己的痛苦呢?」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面对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茫然?

  哦,还有,人生里第一次和一个不想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里吞入
一个厌恶男人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这都算是在面对痛苦吗?

  苏晨并没有等待她回答,而是给自己添了一些酒。略微带着些难为人察觉的
伤感,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是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
痛苦来缓解的。」

  「什么?」施梦萦没有听懂,但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
苦,我们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着,「你是说像割腕之类的吗?」

  她倒是真的想过自杀的,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为她治疗抑郁症的医生也
曾经隐晦地和她提过这一类错误的想法,他倒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与错的评价,只
是以一种十分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她对这一类行为的态度,然后做了一些
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暂时已经没了这种想法。

  但是苏晨突然提出这个,倒是让她猛然又想起了这个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倒有了一些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啊?」没想到苏晨突然转了话题,施梦萦反应不
及。

  「我是没读过,我不信佛。但是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
华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方法让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
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网上看看那些苦修的图片,真是恶心。」
苏晨还是晃着酒杯,「咱们是没那么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
苦,真的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听得更加糊涂:「那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痛了,而且这么好的世界,割了腕就看不到了。那不叫用痛苦来
缓解痛苦,那叫痛过了啥都没了。我说的是缓解痛苦,不是自杀。」苏晨又一口
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
是肉体的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你是说?」

  「那天晚上你痛苦吗?你是不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还有些别扭,但真
完了以后,又觉得好像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虽然,
没过几天,之前的那些痛苦可能又回来了。」苏晨靠到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这时候的脑子有点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
是什么,「好像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我基本上就是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
后来去厕所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倒也不是真的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怪不得
你输了。周总那个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倒也
好,那天你是比较惨,但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有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苏晨好奇。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没完全从糊涂里绕出来,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
听懂了苏晨所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
类的?」

  「你不觉得痛苦?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情
绪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爽的。只要不爽,那不就是痛苦
吗?」

  「我,没你说的那种感觉……」

  「是吗?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参加一下。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
的……我又不是因为知道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这
个。

  苏晨撇嘴。「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没有觉得精神上
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施梦萦必须要坚持这个口径,「再说,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有效
吗?就算真的有效,我们难道就得这样来缓解吗?我们总不能' 人尽可夫' 吧?
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突然,施梦萦
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突然变得不
那么有底气。

  苏晨倒是没有拿这个反击她,只是意味深长地轻轻摇着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有女人的尊严。但是,什么是尊
严?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精贵。尊严和精贵体现在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
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精
贵。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就不叫精贵。
但是,只要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决定的,没人强迫,没人用钱买,不管和多少男
人上床,都不能算没有尊严吧?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必须要牢牢埋死在什么地方
的宝贝,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谁都不给,给了就不干净的想法,这都是什么
年代的老观念了?」

  施梦萦有心反对,却觉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突然发现原来苏晨也是
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但她能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还是令施
梦萦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关于是不是有效……呵呵,我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你比我进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在
一家省级国企的分公司做办公室文员,顺便在前台做做文件收发,包裹收寄之类
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是清闲,也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有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
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时候,我有一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们一直在一起,
谈了六年。毕业以后,我们各自都找到了工作,感情稳定,工作也都有着落了,
我们就计划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
来的婆婆选了个日子,还要等一个多月。那我们就等着吧。没想到,就在离约好
去领证的日子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施梦萦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去他们家找她妈妈,可她也不给我答案。就这样,本来定下来领证的时
间,拖过去了,我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对我提
了分手。他强调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是,分手这件事情,已经
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绝对没商量。然后他就走了。」

  施梦萦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程度地向苏晨的位置靠了过去,
对于刚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他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
我再也找不到他。我去过他家两次,他没有住在爸妈家。最后一次去,他妈妈跟
我说,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经出国了。我再也没去过他们家,我没脸死乞白赖地
一再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关系,苏晨说起这些
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一个已经恋爱五年的
男朋友,一个就要去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
过他。」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以后,我的情绪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她也曾经有
过那样的时候吗?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所以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
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似乎有点明白她的酒量是怎么练就的了。

  「所以那时候我也经常会和朋友去酒吧。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又去,玩飞镖,
我玩这个很拿手,玩了很多局,没有一个人赢过我。我那几个朋友就在那边吹捧
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有些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
大脑,话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的,过来说要和我比赛,
可是我又连赢了三个人。我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不算醉,但已经很兴奋了,就
和我的朋友一起吹了几句牛。结果又让一个男生不服气了,又过来挑战我。这个
就真的有点厉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了一盘输了一盘。想玩三局两胜的时候,
那男生好像突然过完瘾了,怎么说都不肯比,走开去和他的朋友聊天。」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突然插口问道。

  「呵呵,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晨略带
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赌气,就是想比出个结果来。后来
有人跟我说,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看着还是很清醒,但是其实控制自己的
能力很差。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过了大概个把小时,
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要回去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
完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身边的朋友起哄,要么就赶紧让他们走,要么就加
点赌注,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
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次谈心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
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
跟你说这么个没劲的故事干嘛?」

  「那你?」

  「我跟他去开房了。我们连澡都没洗,进了房间就脱光了开始做,几乎连前
戏都没有。这男生鸡巴很大,因为是他赌赢了就能操我,所以他也没什么收敛的,
就是用尽力气操我。大概他也喝了很多酒,特别持久,我觉得自己的水都被他操
干了,换了三四个姿势,最后是像狗一样趴着,他揪着我的头发使劲拽着,不停
地操。上面头发疼,下面基本上几经干了,也很疼。可他还是不射。我求他不要
干了,我可以帮他用嘴吸出来。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没有任何快感,就只有一个
感觉,疼。我都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等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
来过夜还是走。我选择走。其实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怕了,我怕他恢复了再来操
我,那我说不定会死……我从房间走的时候,下面磨起来感觉很痛,可不知为什
么,这一路走着却有了一种长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着她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
议,这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我倒头就睡了,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一些酒,这次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一些,举起杯子遥
遥地虚请了一下,然后自己抿了一口:「也许吧。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什么
性质,那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
错。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了那个酒吧,又碰
到了那个男生,我就主动上前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这种情况又怎
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也没有赌赢了要玩我的意思,前戏做得很充足,按理说应
该比上次做得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
的那样。回去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
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边,酒沾着唇,似乎也没有喝进去。

  「这次我们互相留了电话,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告
诉他,我想他玩得粗暴一点。他问我能多粗暴?我说只要别留下什么伤痕,都可
以试试,我受不了了我会说。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袜子塞着
我的嘴,用牙刷柄捅着我下面,打我的耳光,还把脚踩在我脸上碾。这次我又成
功了。又放松了好多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苏晨回答得斩钉截铁,让施梦萦错愕不已,「但是那有什么
关系,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有效。后来的几个月里面,我也
不是一直找他,我差不多隔个几天就去那个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后来索性就
直接去酒吧厕所解决,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爱。有一次我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
男人进去过三次。后来有男人告诉我,那个酒吧给我起了个外号,叫' 公厕花'.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说我是在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那是指我就
是一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听着这样的话,我高潮了。」

  施梦萦皱着眉,她不敢想象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着怪物的心情看着眼前
如此平静的苏晨。苏晨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内容更令施梦萦感到不可思议。如果
换成是她,她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用这样的措辞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
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有过那样的人生。听那个心理医生说过一个「选择性遗忘」
的词,好吧,施梦萦觉得,如果自己不死的话,那一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
了这样一段人生。但苏晨不但记得那样清楚,还能说得那样从容,像在说别人的
事情似的。

  施梦萦不知道应该鄙视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之前的痛苦都没
了。」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停下了故事,但事实上,她并没有说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书记
的二奶,这个副书记有一点轻度SM的嗜好,正好给了她一个固定的寻找痛苦的
渠道。于是她去酒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又过了半年左右,因为被副书记太太
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苏晨离开了那家国企,在周晓荣的公司找了份新
的工作。

  后面这半段故事,苏晨不会对施梦萦说。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到这一步,
又怎么会把这种阴私的事情全说给她听呢?其实,就算是前半段故事,也是因为
她受了徐芃的委托。晚饭时,施梦萦中途上了一次卫生间,徐芃趁个关头交给她
一个任务,就是把刚才那个类似的观点灌输给施梦萦。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徐芃无所谓。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她对施梦萦今后可能会遇到什么根本
不关心。说心里话,她其实很看不上施梦萦这种女人。没大本事,却又有大架子,
总觉得她最高洁,比谁都高尚,不屑和别人交流。明明也已经被人玩了,却一副
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表面纯洁善良,内心阴险狡诈之人。
苏晨管施梦萦这种女人叫「莲花婊」,就是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是以为
自己还是一朵莲花。像她这样的,被徐芃玩了才有趣,玩得越惨越好。

  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说给施梦萦听,像徐芃希望她表达的那种
观点,用她自己来当作实例很恰当。有没有起到作用再论,起码徐芃教给她的任
务她已经圆满完成了。

  听完这段故事,施梦萦一直沉默不语。

  这时,恰好响起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开开门,徐芃站在门外,手里还举着一
瓶没开封的红酒。

  进门他就笑了。「哎呦,你们倒是自己喝上了?要不我们再来一点?」

  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那瞬间那,在另一层楼里,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

  为沈惜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她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讲,应该说是沈惋的学妹——当年读大
学时,她和沈惋读同一个专业,低了两届。通过沈惋的关系,认识了沈惜,也算
一见如故,此后一直保持的密切的联系。

  尽管沈惜毕业之后就去了英国留学,而等沈惜回国,她又已经前往韩国,并
且在拿到硕士学位后留在首尔工作,两人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这不影响两人之
间的友情。无论是公干或度假,只要两人有同处一座城市的机会,总会尽一切可
能约着见上一面。平时在网络上,也经常互致问候。

  丁慕真现在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算是小有名气。她的经济和文
化评论常被国外的通讯社采用,拍的一组照片甚至登上过《国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问他最近是否有空,她想给自己放个
假,正好回国来看望一下师兄。话里话外透着想回来和沈惜单独见个面,一块待
上几天的意思。

  正好沈惜这几日无事,索性为她计划了一个假期,在位于市郊临近风景区的
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在她这几天的假期里好好陪陪她。

  只不过没想到会在大堂遇到施梦萦。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沈惜认得,不光
那晚在酒吧见过,以前他接施梦萦下班时,也在他们公司门口见过他们两人说话。
听施梦萦说过,这是他们公司的讲师。至于叫什么名字,沈惜早就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沈惜并不太关心。

  他现在的心思,放在琢磨丁慕真的情绪上。在机场接到她之后,尽管这个一
贯开朗的女生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他却总觉得她隐隐有着很重的心事。

  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个回来。不然,为什么特意选在一个非年非节前后不靠的
时间,刻意飞回国来见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真的有个假期,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吗?
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飞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后又直接飞回首尔。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话对自己说。

  一个值得她特意从首尔飞回来,面对面和自己说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
隐约觉得可能会是一个难题。

  吃过晚饭,沈惜和丁慕真一起走出酒店,在草坪花圃中散了会步,又去酒吧
各点了一支啤酒,闲谈了一会轻松的话题,然后就建议她回房间休息,恢复一下
远道而来的疲惫,明天开始一块出去玩。

  他自己回到房间后,直接进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其间他隐约听到
酒店房间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又好像有人敲了几下门。但随即又没了动静。应
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快销声匿迹。

  沈惜还颇有恶趣味地想:「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
那几个美女可以约之外,还有敲门打电话上门服务的?」

  等他走出浴室,换好睡衣,才想起貌似进门之后忘了挂上防盗链。走到门边,
却发现门下的缝隙里塞着一张白纸。打开一看,是丁慕真手写的一行小字:「师
兄,一身疲尘洗尽,何妨秉烛夜谈?」

  他不禁哑然失笑,连忙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了隔壁房门。

  门扉先是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开房门,做了一个
请进的姿势。

  沈惜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丁慕真穿着一身酒店的浴袍,也没有扣扣子,只是
束上了腰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尽在眼底。丁慕真的长相,在很多中国人看
来,其实很一般。她是那种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不至于像吕燕那
么经典,但大致的轮廓就是那样。非要找一个类比,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
的刘玉玲的意思。当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刘玉玲要漂亮一些。见仁见智而已吧。

  只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味。这是一种醇厚的完全属于女
人的性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能让人完全不再关心她的相貌。

  「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会产生些许误会吗?」

  「光风霁月之人,何来龌龊之心?」丁慕真挑衅般地昂了昂头。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人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你说,这是我
这个男人的荣幸呢?还是耻辱?」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房间正中。

  订房时就没想过要同室而居,沈惜当然不会装大尾巴狼,去给丁慕真一个人
订什么套房。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床间而已。不过香格里拉的房间格局,当然比一
般经济酒店的所谓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几平方的样子,房间正中是一张比
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房间里书桌、电脑、沙发、茶几、冰箱、水晶顶灯、
落地灯、壁灯一应俱全。

  床尾的贵妃椅上挂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都是诱人的黑色,让
人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穿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戏谑般地指着它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
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脸不红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了被子,淡定地说:
「是师兄你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还没收拾,你就来敲门了。我当然是先
急着给你开门啦!」

  开了几句玩笑,沈惜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发上:「我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
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在沈惜的对面,收敛起了一些刚才玩笑时的轻快,略微严肃了一些。

  「嗯……」沈惜很有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辞。想必也是不那么容易开口的。

  呆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望望沈惜那张从容的脸,突然自嘲地笑了:「算
啦,不去想怎么说了。我就直说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赞同。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谁。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
不是每个朋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然后就事论事地和我谈的,很有可能会
被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也许,只有师兄你一个人,你能听完我说的,然后只
把我说的当作是一个case来分析。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是只能麻烦
你了。

  沈惜带着一种荣幸之至的表情侧了侧头,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请教师兄的,是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却完全放弃了自己以前坚持的一
些东西,完全依赖这个人,对他说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欢
不认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你说,这种爱,健康吗?」

  沈惜挠了挠鼻子,话题的方向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果不其然是感情问题。但
是内容却有些令他有些意想不到。健康的爱?不健康的爱?这个话题还真的有点
大,真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

  沈惜缓缓地点头。

  「好吧!」丁慕真原本是斜靠在沙发背上,她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
服些,「那你就慢慢地听听我的故事吧……」

  沈惜微笑,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并没说什么话,但姿势却向丁慕真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

  「我在韩国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在韩国教
书。教HumanResource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导
师是国际象棋的棋友,我在导师那里认识的他。」

  沈惜听得很认真。

  「认识以后,过了几天他请我吃饭。然后又一起喝了一次咖啡,打了一次网
球。第四次约会以后,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刚和他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读,
所以仍然和我的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说到第四次约会时,微微皱了下眉头。也许对很多现在的女孩子来
说,约会第四次才上床已经算是晚的了,但对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却算得
上是神速。

  只是,这毕竟说不上多出格,说不定真命天子到了,就是这么快呢……

  丁慕真突然一笑:「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特别?」

  沈惜缓缓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等接下来的情节。

  「他的性欲很旺盛,只要我们时间和身体上允许,我乎每天会做。他家里几
乎没有客人会来,朋友聚会都是在外面,所以我只要在家里,基本上都不穿衣服。」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出了一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他要求的,我一开始不习惯,但是我也没反对。后来我就习惯了,有一次
差点就这么光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依赖一个人,就算是要求你做不习惯不喜欢的事,你也
不会反对?」

  「是。但这不算什么,这是我和他住在一块以后的事。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
他有超过正常程度的依赖,是我和他第一次争吵。那时候我还没毕业,原本那个
周末我是过去,准备在他那里过夜的,因为吵架了,我就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我
室友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里,我原本还想再和他吵几句,
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把衣服都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就又说了一遍,让我把衣服都脱了。事后我觉得
奇怪,但当时我却好像中邪似的,在客厅里把衣服全脱了。他就在客厅的地上和
我做了。他走过来解裤子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躺在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我
自己也很期待一样。而且几乎不需要前戏,我完全湿了。」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来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在家里,我正在做我自己的事,他在电脑前面
写东西,他会突然说,过来一下。然后他就让我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他自己
继续写他的,我就照办。有时候我正在做饭,他会突然从后面过来进入我。反正
我除了围裙,一般也没穿什么,方便得很。我几乎对他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反对
的欲望。」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还说自己中邪了似的。」沈惜挤了挤眼睛,这是句
玩笑,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在思考她说的话。在别人讲述的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并
不是最好的做法。但至今为止,沈惜还不想表达什么完整的想法。所以只是先开
个玩笑。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当然也听得出沈惜是玩笑话,「呸」了一声,
「我很清醒,我只是不想对他说' 不'.」

  「好像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们的sex稍微多了一点,一切也都还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来了。」丁慕真搓了搓手,「去
年开始,他对我提了一个新的要求,就是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放到
社交网站上。」

  沈惜不由自主地直起了上半身。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了:「不是我同意了,是我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拒绝?」

  「一次都没有。」

  「他真的放在网络上了?你也没有反对?」

  「是的。我觉得这样不妥,但我没有反对,而且我会和他一起去看,然后听
他的话,给那些留言的粉丝回信。」

  「粉丝?」

  「嗯,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会有人说我的身材很好,
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这样我就会说谢谢。也会有人说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
这我就不搭理了,他来回信。」

  「放上去了多少?」

  「我没数过,三十几部吧?而且并不是我们拍的都放上去了。对了,师兄你
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全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上网就可以看啊。我觉得你既然在帮我分析这个事,就应该看看。你现在
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事我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话是这么说,但沈惜
知道丁慕真的意思。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聊和性有关的话题。有些人有精神洁癖,会把性作为
一种谈话时的禁忌;有些没有禁忌的,却又会把性当作比较低级的东西,生怕被
别人看作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然后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
的第一反应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
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
时女生只是提到了性而已,他会立刻想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
是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很多人的想象力
唯有在这一点上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确实能以极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这样的男人谈性,有安全感。

  只是丁慕真此刻想上网让自己看视频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一些。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
网站,在国内是上不了的?你总不会是放在开心网上的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不过没关系!还是能看!」

  说着,她一跃而起,浴袍在摆动之际,肉光致致。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桌,
沈惜在她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

  「我的笔记本有保存一部分视频啊。」

  沈惜都快气疯了:「请你注意一下,我是一个男性好吗?丁大小姐,你就这
么不把我当一个男人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你穿成
这个样子,然后请我看你的性爱视频,不是很妥当吗?」

  丁慕真吐吐舌头:「不觉得。你是我师兄啊。你看过以后才能真的明白我遇
到的是什么,才能帮我做最准确的判断哪……」

  沈惜张口结舌,一时竟然无言以对。随即认命似的放开手,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了两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陆续点
开硬盘分驱、一层层的文件夹,最后停在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
夹里,里面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

  「嗯!」丁慕真随便选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丁慕真正坐在床上。镜头里的她
穿着一身玫红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乳房下端。两个丰硕的
乳球暴露在外。

  镜头略微有些晃动,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对准丁慕真。镜头外有个低沉的
嗓音说了句话,略显含糊。不过沈惜听得出来他是让丁慕真开始。

  镜头里的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了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着乳头,微笑着说:
「Hello,Everyone。Myname……」

  视频开始播放以后,丁慕真就斜着身子,坐在了沈惜所坐的沙发扶手上,突
然探身,调整了一下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让我对着镜头介绍一下
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动,直接跳到后面。这时镜头不再晃动,像是已经被固定在
一处。一个看上去十分结实的男人站到床上,镜头只能拍到他的腰部以下。丁慕
真正在为他口交,看她吞吐的模样,明显已经将肉棒尽可能多地吞入口中,但留
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长,她一只手紧握着根部,还有一定的空间可以用来
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纯种白人的体色十分明显,肉棒根部显得略微发黑。
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上,用劲扯着她的头发,使她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
更加蓬乱。乌黑色的长发被揪作一团,和男人略显苍白的体色形成着强烈的对比。
他突然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什么,丁慕真将视线转向了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地吞
吐,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一次沈惜没由着丁慕真来决定是按进度观看还是前拉,而是自己动手,让
视频又前进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突然改换,丁慕真正面对着镜头,把头埋在床单里,丰臀高耸,那男人
正跪在她身后,不停地向前耸动,凶悍地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
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如同呜咽一般地哼鸣,两只手紧抓着床单,除了
臀部不时扭动之外,上半身近乎瘫软在床上,像死了般全无动作。

  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终于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丁慕真也不再说话,一只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了视频。「我想,我觉得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
一幕可能会变成实景……」

  丁慕真闷了那么一刹那,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你确定你真的会?
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那么有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走到离开丁慕真一小段距离,再闻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
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论,原本不会那么冲动,这些真的只是正常的场面而已。
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边啊……」

  丁慕真顺势将身体滑到了沈惜刚才坐着沙发上,让自己窝得舒舒服服的。

  「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她指了指笔记本屏幕,尽管视频已经被关了,
此刻的桌面是她阳光般的一张笑脸。

  沈惜坐到了此前丁慕真坐着的位置上。

  「你本身对拍摄这样的视频并上传,是什么想法?」

  「我没有主动性,我根本不会去想这样的事,而且,真的放上去,心里也不
是很舒服。」

  「也就是说,是他要求你拍,你就拍,他要上传,你也没意见?」

  「嗯,是的。」

  「放上去的视频就是刚才放出来的那样吗?」

  「那倒没有,这些没处理过,就是拍完以后直接存在我硬盘里的。我们放到
网上的,都在我的脸上打了马赛克。」

  「那倒还好……」沈惜喃喃自语。他的整张脸皱在一起,这确实是个不太好
解答的疑问。尤其是,在他确实希望能够给予对方一个有帮助的回答的时候。

  「我不怎么懂心理学,所以对于你的心理,我很难给你特别专业的意见。但
是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摄性爱视频的爱好,并且做了处理以后放
在相对小众的社交平台供人观看……这样的行为尽管不算正常,但也不是太令人
感到不能接受。现在国内也有很多吧?只要他没强迫你,即使这样做了,问题会
不会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撑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缓和着自己刚才浮动起来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
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吧……」她又将手伸向笔记本,打开
了一个视频,然后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在打开第三个视频后,向后拉到
大概一半左右的进度,按了暂停键。

  「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做了一个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许是角度问题,在他站着的时候,觉
得这不过又是一段丁慕真和她男友做爱的视频而已,甚至连姿势都和前一段大同
小异,只是这次丁慕真仰着头而已。

  但当沈惜半蹲到沙发边,视线与显示器平行之后,立刻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在视频里处于丁慕真身后的那个男人,变成了一个黑人。

  沈惜略带一丝愕然地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一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
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一下鼠标。

  响亮而略带一丝痛楚的叫床声猛地响起。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男人揪着
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带着明显的既满足却又有些难以承受的表情,几
乎毫无间歇地放肆叫喊着。身后的男人不停地嘟囔,反复就是同一句「What
adirtyass!」

  这时镜头开始转动,明显是有人手持摄像机开始走动,镜头外一个声音说了
句什么,那黑人十分兴奋地回了句:「Yeah,Thisisahotgir
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沈惜并没那么认真地听「配音」,只有「a
sshole」一个词冲进了他的耳朵。那黑人听完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
率,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摄像机刻意地凑近了被打得红通通一片的臀
肉,随即转向两个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
的肛门,他每一次前冲的瞬间,肉棒都会在某一个点适当地停住,确保不会过多
地深入。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两具肉体直接相撞的的声音传来。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他的太粗太长了,如果他全
部进来,我可能真的会死掉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避开那被撑开到最大极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时候抖起
的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

  「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在我们放视频的社交网站上认识的一个人。」

  「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做的?」

  「是。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
开玩笑,但他是认真的。他在给我们留言的几个人当中选了三个让我挑。」

  「这个时候你仍然没有提出反对吗?」

  「有。我说我接受不了。他没有强迫我。只是过了两天后,他又向我提出了。
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这三个人
在网上聊天,并且一一见面,最后选了西奥。然后我们在酒店订了个房间,我和
西奥做了两次,他都拍了下来。」

  沈惜发出几声啧啧的感叹。这事说起来,也不能算耸人听闻,但发生在和自
己那么熟的女孩子身上,还是令他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这些视频也放上网了?」

  「是的。点击率很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又有
过一个,是韩国人。也放上了网。」

  「OK。还有吗?更夸张的?」沈惜决定还是先把所有的事情听完再说,免
得一步步递进的,总有新的冲击等着他。到目前这一步,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
old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的男友如果还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连他都会
有些招架不住。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目前,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好……那,你自己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但我拒绝不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
就是会去做所有他要我去做的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吧?」沈惜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悔没有多看几本心理学方面著作
的念头,在这方面他确实了解甚少,「首先,我想先问一下,你对他提出的要求
来者不拒,那他提出的要求都是性方面的,还是在其他方面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除
了在性方面,他也没有提过别的奇怪要求。别的方面,我们还真的蛮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区分出,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一种性上
的依赖吗?」

  「能。我爱他。我很喜欢和他做爱,我喜欢他的……东西,我喜欢他的味道,
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那种感觉。但是,这不代表我只是喜欢和他
做爱。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爱他。」

  「好。至于' 为什么爱他' 这种愚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有了这些苦恼
之后,有尝试着做些什么事来抗争一下吗?」

  「有。有一次,我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迷恋上了性,所以才对他言
听计从,对他在性上的要求都来者不拒。我想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还是
迷上了他。所以,我在和一个朋友出去旅行的时候,特意引诱了他,和他上床了。
说实话,这个朋友在床上很厉害,表现真得很好,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烈的高潮。
但第二天,我对他这个人毫无感觉。所以我知道,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
我男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情况倒还没有到最糟糕的
地步。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严重到,影响你的情绪,令你的生活变得混
乱,危及到你的心理健康,那么我真诚地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在这方面,
我真的爱莫能助。」沈惜一边说,一边突然在脑海中冒出了「施梦萦」这三个字。
如果他自己就是一个心理学家,那也许施梦萦的问题他能解决。也许他们不至于
到分手的地步。当然,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一个
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有些话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要我的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
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
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所有那
些你做过的事有什么对或错的迷茫,从而产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只
有对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对与不对。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了点头,她还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在想,自己是不是拥有一份不健康的爱情。我觉得方向错了。我
认为,不是爱情健不健康的问题。你该想的是,你会从这份爱情当中得到什么,
然后失去什么?我想你得到了一个愿意无限服从的男人,得到了和他之间的爱情。
失去了什么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一些你曾经坚持的价值,比如说有些
女人很重视的自尊,还有在一段感情中只和一个男人上床的原则……这不是问题,
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是你自己,发自内心地认定,
失去那些价值和原则,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
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
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本来就
是要选择一些东西,然后放弃另一些东西。重要的是,我们是发自内心地选了那
个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为了它,可以舍弃别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
经不再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
ve的年纪了。你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你知道你们也是可能分手的,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是那么naiv
e了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你就应该重新
去审视一下,什么是在你离开他之后,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
天,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方式,那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是如果你觉得
没有他在一旁要求,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坚持以前的那些价值,那
就回归到从前的那个丁慕真。不要在分开之后,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
自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不要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就是
自己认同的。我们在人生里,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
所谓,因为我们总会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让人难过的是,渐渐
的,我们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这些事,从而
在那些原因已经不再起作用的时候,出于惯性地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这些
事成为了我们的习惯,慢慢的,又变成了我们内心的价值。那很可悲。」

  丁慕真又把双手支到了鼻子前,遮住了自己半边脸,若有所思。

  「其实就是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由衷之选,不忘初心。和男友在
一起,顺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找到自己。我只能说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浮起微笑的嘴角,沈惜轻轻地起身:「我想,我该回去了,
晚安。」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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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重塑(已有修订版)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如果会挽留,那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那就
不是沈惜。

  他们只是轻轻地互相拥抱了一下,彼此给了一个GoodbyeKiss,
约好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略微有些坐卧不安。倒不是因为开始后悔没能顺势推倒丁慕
真——他相信在刚才那种状态下,丁慕真固然不会主动,但如果他有什么要求,
丁慕真应该会顺从他的心意——他只是略微有些感慨岁月和生活对一个人的影响。

  他有些记不清第一次见丁慕真时是什么样子了。但在他记忆中,如此清晰的,
是清茶红烛、谈锋辞剑,绿柳白墙、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忌,
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晃眼,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的世界里翻滚了几年,大家又都变成了什么
样子呢?大家各自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什么事了呢?沈
惜还不到30岁,丁慕真也就26、7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已经多了这样的
感慨,那再过五年又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沈惜觉得毫无睡意,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刚过十点半,索性下楼去酒吧坐坐。

  他确信丁慕真今晚肯定不会再找自己。

  到了酒吧,沈惜仍是照老习惯叫了杯曼哈顿。坐到一个不为人关注的角落,
悠闲地打量着酒吧。酒吧的生意一般,只散散地坐了不到十个客人。沈惜也不是
要想什么具体的事,只是呆呆地发愣,打发着时间。在这种时候,酒中温和的波
本和清涩的苦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确实很适合。

  「先生,我能坐这儿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杯金汤力突然在沈惜身前桌
上放下,传来一个带着十二分慵懒的声音。

  沈惜略带些茫然地抬头,进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差不多
就是22、3岁的年纪。长发过肩,杏眼修眉,穿着雪青色一步裙和米白色衬衫,
系着一条极干净的藕荷色丝巾。明明服色清冷,式样简约,可不知为何,穿在这
女子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

  如果单说年龄,说这女子还是个年轻女孩儿毫不为过,可如果亲见其人,在
此刻的沈惜脑中出现的,就是「女人」这个词。

  这女子妆容精致,毫不浓艳。再加上她的穿着年纪,给人的第一感觉,仿佛
是个涉世不深的白领精英。但沈惜对她的身份却有着另一种判断。

  他毫不回避地欣赏了一会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段,微微摇头,抱歉地
说:「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可惜,今天没机会认识你这样的美女了。」

  这女子微笑着,却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坐到了沈惜对面。「聊几句的时间都
没有吗?」

  沈惜对她的自作主张倒也没什么反感,反而升起几分歉疚之意:「小姐,我
真的在等朋友。聊几句,对我来说赏心悦目,可对小姐你来说,却是白白耽误了
时间啊。」

  这女子眼波一闪,笑得越发妩媚。她是个聪明女子,当然听出了沈惜话中的
意思。他显然清楚自己应召女郎的身份。她对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并不感到
气愤,相反沈惜虽然一眼看破了她的身份,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轻视侮辱的意思,
淡淡的,像是在对朋友说话一般,令她平添了许多好感。在她一年多做这门生意
所遇到的男人当中,实在屈指可数。

  「不怕耽搁时间。」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舌尖微微抹了抹唇角,
「而且,我们不需要花时间重新认识。我们早就见过,只是先生想不起来了。」

  沈惜不禁愕然,说实话这女子确实给他几分眼熟的感觉,但他原本以为这不
过是因为妆容的关系。毕竟他所见过的漂亮女白领,乍一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模样。可听这女子的话,两人竟是认识的。顿时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但沈惜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认识一个应召女郎。说到应召女,他在英国
留学时认识一个叫Ariel的女孩,不过,他并不是Ariel的客人,只是
普通的朋友而已。可在国内,他自认好像从没和这个职业的女孩有过什么交集。

  那女子见到沈惜的表情,眉眼间笑意更浓:「先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可
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哦!」

  沈惜也端起酒杯,客气地虚请一下,放到唇边品着,算是遮掩自己此刻的心
情。在他的人生中,像这样当面不识故人的场面绝无仅有。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小姐,你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怎么会呢?!沈老师?」

  「沈老师」三个字出口,沈惜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他盯着女子明媚的笑
颜,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一张清纯干净的脸,马尾辫,牛仔裤……

  脑中的脸和眼前的脸渐渐合一。

  「廖……廖,廖佳明?」

  那女子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沈老师好记性!我就是廖佳明。」

  沈惜望着眼前的女孩,想起自己刚才话里话外的暗示,负疚一笑:「不好意
思,刚才说话太没礼貌了。」

  廖佳明坦然说:「沈老师太客气了。做这一行,什么样的话都得听。沈老师
已经是我见过的最礼貌的男人了。」沈惜的眼角轻轻一跳。看她此刻的穿着打扮,
妆容首饰,以及她半夜在香格里拉酒店的酒吧与男人搭讪的行为,自己的猜想多
半没错。但沈惜还是希望真的是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廖佳明
应该是去年本科刚刚毕业。可廖佳明如此轻松地承认下来,还是令他有些感慨。

  沈惜与廖佳明的相识,早在他刚回国没多久时。那时她还只是个大二女生,
在沈惜最要好的朋友宋斯嘉所任教的学校就读。沈惜当时被宋斯嘉「胁迫」着去
为她们学校组队参加全国大学生创业大赛做指导,就此相识。

  廖佳明当时是团队里最聪明的一个女生,无论在创意还是在人际上都有令沈
惜赞叹的表现。

  一晃过了三年多的光景,廖佳明如果没有读研究生,应该毕业一年多了。谁
能想到当年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今却在这里做着应召女郎。虽然一看就知道,
廖佳明肯定是那种价码极高的高级女郎,并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染指。但再
高级,毕竟仍是应召女郎。对于刚听完丁慕真故事的沈惜来说,不免又添了几分
感慨。

  「沈老师,真的在等朋友吗?那我是不是要走开?」廖佳明并没有作出什么
格外撩人的表情和姿势,但她的坐姿却令沈惜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诱惑之感。

  沈惜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随便找了
个借口。抱歉!」

  「我懂。那,沈老师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沈惜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廖佳明刚来的时候,沈惜的本意是想请她快些走,也就一直没有细看她。现
在聊得久了,自然对眼前这位美女看得更加清楚。廖佳明坐在右前方,沈惜能清
楚看到的,是她的左半边面孔。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廖佳明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为她的侧脸,真像一个人。

  像极了宋斯嘉。

  恍然间,沈惜又看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宋斯嘉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春风熏然的夜晚。正在读大二的沈惜和师兄李华巍结伴来到人文学
院的主楼。当时正是全校年度创业大赛开赛的前夕,作为上一年度大赛冠军队成
员的沈惜和李华巍,被人文学院请来为他们这一年度的参赛队做指导。

  之所以他们愿意到人文学院指导,是因为李华巍的表妹正在这儿就读。

  这座楼的一、二楼都是教室,也不光只对人文学院的学生开放,校内大多数
专业的学生都有课在这幢楼里上。但这幢楼的三楼以上,主要是人文学院的办公
室。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办公室和活动中心也在这里。这次被选拔出来参赛的队员
们正坐在活动室里等候。

  沈惜和李华巍在表妹的带领下走上三楼,站在楼梯口迎接的,是人文学院学
生会的干部们。

  在笑脸相迎的五六个人当中,沈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女孩,
一身运动服,精干的短发,气质卓然。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地回想过这个场景,无数次地轻轻叹息,无数次地
品味着苦涩的甜蜜。

  在认识了宋斯嘉很多年以后,沈惜才发自内心地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爱
这个女生。

  可是在最初认识她时,沈惜身边已经有一个彼此深爱的女友,尽管这不妨碍
他和宋斯嘉像朋友一样往来,却一直没有往爱情这方面去想;等到沈惜和女友分
手,宋斯嘉却有了男友,两个人在朋友口中显得格外的般配,当时沈惜还没有察
觉自己真实的心意,也没有升起横刀夺爱的念头;等沈惜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宋斯
嘉的感情时,已经到了两人即将毕业之时,先不说沈惜当时又交了一个女友,单
说两个人一个已经保送本校研究生,一个已经决定出国的局面,他们就很难走到
一起;沈惜在国外的三年里,宋斯嘉倒是和大学里的男友分了手,并且一直没有
新的恋人,可就在沈惜回国前两个月,她却通过父母安排的相亲,确定了一个男
朋友……

  沈惜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在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之后,仍然没有对
宋斯嘉说过一个「爱」字。

  其实,他是知道为什么的。因此,他不后悔。

  当然,这不妨碍沈惜常常怀念那个初见的场景,时时泛起淡淡忧伤,也不妨
碍沈惋总会在他耳边念叨,怎么就把一个好好的女孩,从恋人变成了「妹妹」。

  去年,宋斯嘉做了新娘,嫁给了那个相亲而来的男友。

  望着她一身婚纱,沈惜终于断了那份心思。此后剩下的,就是怀念了。

  但此时此刻,见到廖佳明,想起创业大赛,再看到那张极其肖似的侧脸,沈
惜免不了又想起了那个令他心神往之的女孩儿。

  陷入回忆的人,很容易变得沉默。廖佳明看出沈惜此时若有所思,也不说话,
只坐在一旁相陪。

  片刻之后,沈惜转头,又将视线投向廖佳明,像是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

  廖佳明突然起身,坐到了沈惜身边的椅子上,上半身扭出一个曼妙的弧线,
靠近沈惜,轻轻地问:「沈老师住在哪个房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一股幽幽的香气透入沈惜的鼻子。突然,他生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像是有一
个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催促。

  「去我房间,想看什么呢?」

  「想看看沈老师是不是在房间里藏了个美女呗……」廖佳明眼波流转,俏生
生地笑着。

  沈惜语气里略带了几分深意:「如果什么都没有,你想做什么?」

  「那,要看沈老师想我做什么……」廖佳明又把自己的上半身送得离沈惜近
了一些,几乎已把胸部贴在了沈惜的手臂上,又放低了几分声音,「我会做的事
情很多哦……」

  沈惜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轻叹一口气:「可惜啊……」

  廖佳明微微一怔。

  「可惜,你是……廖佳明……」

  「啊?」廖佳明再冰雪聪明,也实在无法理解沈惜话中之意。我?我怎么了?

  沈惜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可惜,你是嘉嘉的学生……」这句话当然不会说
出口。

  廖佳明笑脸不改,但眼神中毕竟添了一分气恼,贴近的身体也重新坐得端正
了。

  沈惜把酒杯放回桌面,主动地将身体侧倾向廖佳明,温和地说:「我的房间
还是不要去了。你有另外两个选择。一个呢,是去找一个新的目标,别在我这个
没情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还有一个呢……」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刚过十一
点,我准备十二点回房间睡觉。如果你愿意,这一个小时陪我聊聊天。我按你平
时陪一个客人的费用给你报酬。好不好?」

  「聊天?」廖佳明没想到沈惜会给出这么一个选择,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聊天。」沈惜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确定。

  廖佳明略加思索,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笑容:「沈老师会不会是喜欢玩什么
特别的游戏……」

  沈惜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声调虽还温和,语意却是斩钉截铁:「不是,
只是聊天!」

  廖佳明入行已经一年,她本就聪明,善体人意,何况这一年多来又在无数男
人中周旋,本以为对哪个目标都能手到擒来,岂料今天不但没能诱惑沈惜,反而
连连猜错对方的心思,不免有些错愕。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好,稍作调整也就控制
住了情绪。

  心平气静地去想沈惜的话,廖佳明对这男人又有了新的认识。沈惜,真是不
同于之前自己遇到过的所有男人。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廖佳明开口了,笑容收起了大半,细看,神容间竟还多了几分
端庄。「我懂了。说实话,我真想和沈老师多聊一会,不需要什么报酬。但是现
在我在这儿,为的是赚钱。不收您的钱,我就亏了。如果收您的钱,收得少了我
还是亏了;收得多了,我又不忍心。我收费可不便宜,您却只是想和我聊聊天,
我怎么能收您钱呢……我做这行,在有些人眼里是不要脸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
准则,如果我没有足够的付出,我也不想无功受禄地收钱。所以,我选第一条。」

  沈惜慢慢点头。他突然有点喜欢廖佳明了。他起身张开双臂,抱了一下这个
女孩,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廖佳明怔了一下,颇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沈惜,回抱了一下,转身离去。

  沈惜远远地看着她,见她一个人坐在吧台旁,悠悠地品着酒,巧妙地推脱了
两个上前搭讪的男人。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她终于起身,挽着一个四十岁左右
的男人的手臂,朝外走去。

  在不为那男人察觉的情况下,廖佳明的视线投向沈惜坐着的角落,报以温柔
一笑。沈惜颌首回礼,目送她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漂亮且聪明的女孩要以
此为业。从当年一起做创业大赛时廖佳明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即便不读研究生,
本科毕业后找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绝非难事。而她最终的选择,却是在豪华酒店
的酒吧徘徊,寻觅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但这毕竟是别人的选择,他又有什么权
力去过问,甚至干涉呢?

  沈惜离开房间,来到酒吧,本是因为听完丁慕真的故事,在房间独坐时会生
出一些纷乱的念头。但经过廖佳明过来搅了这么一下,坐在酒吧里,也一样会生
出杂念,倒不如回房间清静。

  也差不多快到十一点半了,或许这一次,回房间就能安然入睡。

  盼着快些入睡的,还有施梦萦。

  此刻,她正伏卧在沙发上。躺得很不舒服,却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她双眼
紧闭,假作熟睡,生怕被人看出她其实还醒着。

  她装得如此辛苦,就是因为房间里的另两个人,这时肯定正在做一些不堪入
目的事情。就算他们不介意被人看,施梦萦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之所以施梦萦闭着双眼,都能知道那两人正在做什么,是因为在她耳中,满
是各种令她面红耳赤的声音。

  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已经响了超过十分钟,给施梦萦一种
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感觉。对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无论她是否愿意,脑海中
已经闪出一张小嘴正在快速地吞吐着一根粗壮肉棒的场景。

  施梦萦以前不是没有为男人口交过,只是她难以想象,口交的声音怎么可以
这么响亮?正在口交的女人,怎么好像正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那么欢乐?施梦萦
觉得,哪怕是自己小时候在吃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也不可能会发出这样
的声音。

  苏晨是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啪啪」响声。施梦萦的第一反应是也许徐芃正在拍
打苏晨身上的某个部位,但从时间上来讲却不合理,明明一秒钟前,充斥着耳朵
的,还是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睁
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的,她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而苏晨
正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上,紧紧攥着徐芃坚硬的肉棒根部,正一脸媚笑地用肉棒
拍打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连忙再次将眼睛紧闭。她没想过竟然还可以做这样的事。更令她难以
想象的,是苏晨在这样做时,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兴奋的表情?就像是拿着自己
最心爱的玩具,正在玩自己最钟爱的游戏似的。

  这「啪啪」声响了大约一分钟,却听徐芃压低嗓音,哑哑地说:「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又听到肉棒被她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口水。

  这真是个要命的局面!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回来后,打开了那瓶他带回的红酒,三个人继续闲聊。电视虽然开着,
不过是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不冷清,反正也没人认真在看。

  只是,由于徐芃的加入,话题就不再涉及刚才那稍显露骨的肉体痛苦。苏晨
主动问起徐芃,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感觉到最难受的事情。

  徐芃说了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等等。随后苏晨索性直接发问:
「那你觉得,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分了手,要想让这个渣男难
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徐芃反问:「你觉得呢?」

  苏晨认为,如果让她碰到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活得
有多好,更要让他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亲亲热热的样子。

  「就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啊?」施梦萦听徐芃这么说,就知道他和苏晨之间
肯定也是很熟悉的,「那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的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我和
别的男人上床时候的样子。就算是演戏,我也一定要演得像个超级骚货,让他看
到我跟他在一起时他没见识过的性感。让他后悔自己放弃了我,白白把我送到了
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施梦萦皱皱眉,接口道:「如果那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怎么还会关心你和
哪个男人在一起?你这样,只是白白折磨自己吧……说不定还会让那个男人更看
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你这就是不懂男人了。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这么说,你这
种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但是他心里会怎么想
呢?徐大讲师,你给我们的施小姐讲讲?」

  徐芃在一边嘿嘿地笑:「这个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大多数男人心里还是
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好听,下半身还是很能主导思维的。他
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
不定又会纠结。再让他知道这女人让别的男人享受到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加抓
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会反过来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给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有些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个人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倒让施梦萦不由得
相信,这可能还真的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然后,他们又突然谈到了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一番对沈惜的集中抨击之后,苏晨让徐芃从男人的角度评价一下那个女人。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她眉眼身条看,是那
种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一定看得出来,上了床就不一样了,一
般男人还吃不消呢。」

  「上次那个美女,还以为就是什么沈家少爷的新女朋友呢,今天又看到一个。
这沈家少爷,女人还真是多!要我说,你跟他分开也好,就算继续下去,谁知道
以后会碰到什么事!」

  施梦萦对苏晨的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她不怎么想参与到这样的话题中去。
但思绪却不可避免地飘到了一个她根本不知道在哪个位置的房间。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像我们这样坐着聊天,还是……

  像徐芃刚才无意中说的一样,他们正在辛勤地耕耘?

  在和沈惜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沈惜从不强迫自己和他发生性关系为
喜。她从没主动想过要和沈惜亲热。可此刻她一想到沈惜正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享
受,却心如刀绞。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遂沈惜的心愿,他想怎样就怎样,会不会今天两个人就
不是这番模样?

  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话自然就少了。徐芃和苏晨后面说的话也没怎么放在
心上。

  施梦萦今晚喝的酒不少,到后来,酒劲一阵阵上涌,索性斜靠在沙发上,闭
目养神。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着声音问:「哎?她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可能。你回来之前,她喝了不少,可能有点醉了。」
说着,她走过来,轻轻坐在施梦萦身边,用极小的气力推了推施梦萦的腿。

  施梦萦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但一想到如果表明自己此
刻还是清醒的,话题可能还会继续往自己难受的方向走,那倒不如假装睡着了,
省些是非。

  见施梦萦没有反应,苏晨又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又压低了两分
嗓音:「好像是真睡着啦……」

  「呵呵,白天那么辛苦拍写真,摆了一天的姿势。晚上看到前男友和别的女
人在一起,心情肯定很差。这一天下来,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很累了。」徐芃在沙
发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调整了坐姿,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些。

  苏晨的回答施梦萦听不清,像是在徐芃耳边说的悄悄话。徐芃也回了几句悄
悄话。

  施梦萦只隐约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若是别的话题,她倒无所谓能不能听清,
但涉及到自己,却忍不住想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听得比较清楚,听苏晨说话的口气,施梦
萦几乎能确定苏晨和徐鹏之间肯定存在肉体关系。一想到话中的这个「她」指的
肯定是自己,不由得揪紧了心。万一徐芃随口回答了一个「有」,那自己以后还
怎么在公司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所有的同事?

  幸亏徐芃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正经
的。如果真这样,那个什么沈少爷要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口气里
带了些可惜的意味,「可惜了,一个好女孩却没人喜欢。」

  「其实,她完全可以很媚,你也是看过她身材的。」徐芃的声音听上去像是
扭着身体,伸着懒腰,「但是,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什么呀?」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徐芃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给人职业素养课一样,「她在床上怎么样我们只是猜,
但你看她平时的工作。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为什么?就是因为
她在工作的时候,也摆脱不掉这些规矩,太不灵活。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
叫做自我设限。自己给自己圈定了一个范围,一套标准,无形当中就是束缚住了
自己,所有的行为只能在这个圈子里面,稍微迈出去一点,就觉得是不是过分了。
如果这种设限再套上一顶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迈出去一步就变成犯了
大错。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
我们的,我们没办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真正有
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而她在工作里面,明显就是半
步都不敢突破。我想,她在床上,肯定也是这样半点不敢乱动的。」

  苏晨在一旁叹息了几句。

  徐芃说的这番话很长,施梦萦偷听得很认真,却不能在第一时间里完全明白,
正在仔仔细细地回想思索,就没听他们两人后面说的几句话。等她再把注意力放
到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却又说起了悄悄话。

  说话的内容听不清,但他们口气中的暧昧气味却越来越浓,显得明明白白。

  没过多长时间,徐芃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想不想吃香肠?」

  施梦萦还没想明白,房间里哪有香肠,苏晨已经嘻嘻笑着去解徐芃的裤子。
此后就是长达十多分钟的口交。

  徐芃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苏晨居然也一直没有失去耐心,她的唇舌几乎
半刻不停歇地在那根肉棒上用劲,中途连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施梦萦难以想象。如果换做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已经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
那么漫长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脏又臭,怎么能吃这么久呢?」

  好不容易听到徐芃说了一句:「行了,小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
施梦萦又紧张起来,难道他们就要开始了?难道自己就要在这里一直听着他们做
爱?

  苏晨重重地在肉棒上亲了一口,迟疑着说:「在这儿啊?万一我们操了一半,
她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女人嘴里吐出「操」这个字,暗暗地皱了皱眉。苏
晨说这个字的时候,是那么自然,仿佛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词汇一般。施梦萦
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想的,相差那么多。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朝自己走来,不一会,就有
人站到自己身旁,一手伸到肩膀下,一手抄起两腿的膝弯,把自己横抱了起来。
这人抱得很稳,从气味判断,应该是徐芃. 施梦萦不知道这时徐芃想对自己做些
什么,不由得整个人都紧了起来。

  不过,徐芃还真没对她做任何事,只是把她抱进了卧室,去掉鞋子,随后将
她平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瞬间,外间的声音显得含糊了许多,几乎什么都听不清。施梦萦终于能睁开
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被掩上的门边透进来的一点点亮光。

  施梦萦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才的三十分钟,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过了好几个
小时一般。她既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显得有什么异常。此刻整个人放松下
来,顿时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突然,她看到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极缓极缓地摇开,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她以为是徐芃或苏晨中的一个又要进来,连忙闭上眼睛。但是听着从门外传进来
的声音,又不像是那么回事,又睁眼望去,果然并没什么人走进来。看来徐芃刚
才只是虚掩上了门,却没扣紧,这会儿门自动摇开了。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顿时又清晰了不少。

  苏晨像是捂着嘴似的,以一种极轻的声音发出各种呢喃。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着,苏晨又玩笑似的骂了他一声,随即又发出了吸
吮舔弄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在谁身上玩弄着。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用不
用总是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既然要舔屁眼,就得舔纯天然的。洗得香喷喷的,那还叫
什么屁眼?」

  施梦萦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去舔男人的那个部位,而她,就
算是想一想,都觉得无比恶心。更何况按苏晨说的,还是整个屁股都闷在脸上,
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但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那两个人在外间调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情。这又是远远超越施梦萦经验的。加
上此前在沙发上的口交,两个人的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换做是施梦萦,
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已经做完了,甚至连澡都洗好了。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晨发出了一声毫无收敛的大叫:「轻点!你
插得太深了!」

  施梦萦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一个水汪汪的
阴道的场景。此时此刻,她明明安稳地躺在床上,却浑身都不自在。香格里拉套
房里的大床十分舒服,她本应睡得很安逸,不知为何,如滚针毡一般。

  当然这也和她现在的穿着有关。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动,
至今施梦萦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裙带勒得她有
些气紧。

  此刻在外间「奋战」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在床上心神难定,手足
无措。

  在施梦萦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偏偏又如
隔帘观影,幻想中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一层光似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施梦
萦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时的细节了。

  她对性这件事,真是怀着一种强烈的反感。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本
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大学里那男人要性,她忍受;沈惜要性,她也
是忍受;和徐芃做的那一次,更是忍受。几乎没有一次是值得怀念的经历。即使
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在印象里也没什么比较深刻的记忆。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的记忆少,不光是因为她对性心存恶感,更重要的原因
是,次数太少了。

  两年左右的时间,一共才几次呢?施梦萦记不清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
样巴不得无性生活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
时间段来说,实在太少了。

  从这个角度说,施梦萦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沈惜那里曾经是那样的被娇惯
着。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尽管可能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叫床的声音
并不大,但内容却劲爆得令施梦萦感到匪夷所思,面红耳赤。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在做爱时毫不犹豫地粗口连篇;可以把一个简
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无羞耻地不停请求男人用力
操自己。

  施梦萦人生中第一次亲耳听一个女人叫床,她这才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的
那句话:「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些,对徐芃上次评价自己为「死鱼」很不
舒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差距,原来真的那么大。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样叫床有什么好,但她终于带着一丝不甘地接受了徐芃对
自己的评价。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条死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也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中的
施梦萦完全没有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尖锐高亢起来:「操死了!操死了!被
你的大鸡巴操死了!啊……」

  施梦萦猛的夹紧双腿,就像是正和苏晨一起经历高潮似的。

  苏晨高潮之后突然变得悄无声息。但徐芃低沉的嗓音一直未停,碎碎叨叨地
念着什么,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施梦萦仿佛能清楚地听到每一记脆亮的
肉体相撞,每一声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施梦萦觉得自己下身酸酸的——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着的是苏晨。

  她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怎么穿了一条尺码最小的内裤出门。此刻,内裤后臀部
分的布有一些陷入股肉之间,磨在下体,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十分难受。

  徐芃突然低吼起来,施梦萦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次响
起:「快射!快射,母狗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只觉得无论采取任何姿势都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分尿意。

  但此时她怎么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着了,只是刚刚醒
来。但她怎么面对那两个光溜溜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呢?

  听到外间的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让苏晨为他用嘴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精
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在大学和那副教授「男友」在一起时,施梦萦其实也有
过一段短短的「性福」时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曾经流淌过令她作呕的
精液,她曾经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让那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有一次阴错阳差地
将满口的精液吞了下去。可她从没在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体里射精后,马上就用唇
舌去为他清理刚从自己阴道中抽出来的肉棒。

  就算那男人做完之后又要自己口交,通常也是会先清理一下下体的。即便如
此,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恶,她不止一次地拒绝为残留异味过重的肉
棒口交。

  她无法想像,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的,散发着各种臊臭气味的
肉棒,怎么能将之含入口中?更难以想象,怎么能用舌头去舔舐?

  但苏晨明显没有她这种心理,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忽然像被什么堵住喉咙一
般截然而停,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若有若无的吸吮肉棒声。

  她的尿意瞬间加重,不由得越发用力夹紧双腿,心中开始焦躁。即便像她的
「菜鸟」,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外间那两人做完以后就会穿好衣服,端然对坐。她
不敢想象,却大致能猜得到外间现在是怎么一副样子:衣裙鞋袜撒了满地,两具
肉虫般的赤裸身躯交缠,汗水和其他更令人作呕的汁液搅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
体。

  这样的场面,自己怎么能走出去呢?

  可谁知道他们还会在外面待多久?自己还需要憋多久?

  施梦萦自内心地升起一股怨念。沈惜大概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
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场酣畅的大战,还在外面腻歪。

  自己为什么只能装睡,躲在黑暗里,甚至都不能堂堂正正出去上卫生间?

  自己做错什么了?

  外间那两人窃窃私语着,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他们似乎十分开心,可发出
的每一点动静,都重重地击打在施梦萦原本就已经被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鼓胀,她小心翼翼地翻身,
以消解尿意对自己的冲击,却又绝不敢轻易地放松双腿,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屁眼
也正在收缩成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担心,当自己终于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自己要把全部的尿液
都喷在床上吗?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还能见外间那两人吗?明天退房
时,自己还能见任何一个可能走进这间房的酒店服务生吗?

  自己还要活吗?

  终于,外间没了声响。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十分寂静。

  他们这是结束了?还是酝酿着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她刚刚作了个决定,实在不行,哪怕明知那两人正一丝不挂
地待在一起,也要强作镇定地走出去,大不了不往他们那个方向看,直接冲进卫
生间。就当作自己睡眼惺忪,根本没注意他们好了。

  结果突然变得悄然无声,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会不会继续下半场?万一他
们再次开始做爱,自己怎么敢打开房门呢?怎么可能对那样的大战视若不见呢?

  抱着这种后悔和恐惧纠结在一起的心情,施梦萦也不知道又坚持了多久。就
在她无数次地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翻身这样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
原本半开的卧室门轻轻地被推开。她半合双眼,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缝,看到
换了一身睡衣的苏晨转头轻轻笑骂了一句:「门都没关好!万一她醒着就全听到
了!你就想她听到出来加入是吧?」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一声,闪进房间,关上房门。顿时,
整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几盏散发着沉沉柔和暗光的壁灯,散发出一点点幽
幽的光。施梦萦在卧房里待的时间比较久,对这种黑暗适应得也比苏晨好些,依
稀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苏晨的动作十分轻
柔,显然是认为施梦萦早已熟睡,不想惊醒了她。

  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施梦萦这才想到刚才悄无声息的那段时间,苏晨原来
是去洗澡了,然后换好睡衣,进来睡觉。

  原本徐芃就和施梦萦说好,今天白天拍写真,晚上就在酒店过夜,否则订了
香格里拉的套房也未免太过浪费。说是过夜,施梦萦当然不可能同意和徐芃睡在
一起。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苏晨和施梦萦睡卧房,徐芃在外间的沙发上睡一夜。

  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中,所以施梦萦和苏晨一样,都是带了睡衣来的。只是没
想到因为心情不好再加上几分酒意,她中途装睡。装睡容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
来就没那么容易,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会换上睡衣。

  现在苏晨换好了睡衣,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施梦萦都没工夫去羡慕她。她
的全部精力依然放在自己那几乎已经被忍到了极限的尿意上。

  施梦萦此时原本已经可以起身去卫生间,但不知为什么,她不敢面对刚和徐
芃做过爱的苏晨。她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就十来分钟,或许是个把小时,她十分惊喜地发
现身边的苏晨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已经
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大小的声音呼唤了一声,但在寂静的卧房里,
她还是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艰难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往房门处走去。之
所以这样小心,一来,怕吵醒了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的尿意根
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地把房门挪开一线,施梦萦挤了出去。

  刚一转头,施梦萦吓得惊叫了一声,好在多少还有一点点理智,迅速地控制
住了音量,这声惊叫像是被挤回到喉咙里似的,显得尖锐,却十分短促。

  徐芃还没有睡,坐在沙发上玩着笔记本电脑。

  而且,他并没有穿回任何一件衣服,就是那样赤裸裸地坐着。

  他也被施梦萦的那声强压回去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奇怪地抬眼盯着站在门边
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只有她自己直到这是为什么。倒不光是因为看到了
徐芃的裸体,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之下,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尿意,
一股尿液像喷泉般滚涌而出。尽管她立刻绷紧下身,阻止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
不知已经被堵塞了多久的激流喷射出来的力量十分强大,仅仅一股尿液,就已经
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顺着两条腿流淌而下。幸亏她还穿着丝袜,一路下来,这
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经完全被丝袜吸收,并没有什么液体流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施梦萦还是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她竟然在一个男
人面前尿了!

  一瞬间,施梦萦像闻到一股强烈的尿骚正弥漫在房间里——尽管徐芃看上去
很正常,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再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似的冲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关上门,
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了挠头,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了,所以透着格外的诡异。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他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看来是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
的奇葩女人被男人裸体吓坏了?

  此前正在玩游戏的徐芃,其实是带着些失望的。因为在他的设想里,今天巧
合般遇到沈惜后,局面对自己十分有利,只要和苏晨配合得足够好,今晚很有机
会能再次拿下施梦萦。

  像施梦萦这样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人,随着
一次又一次的失守,会迅速地滑向另一个边缘。或许面对别的男人她还是那么一
副死样,但对于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有可能变得出奇的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在初期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的得手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的转变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没想到,一时没控制好节奏,施梦萦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倒是一直没怀疑过施梦萦是装睡。他只是后悔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只能把所有气力都用在了苏晨身上。

  这次回去要被周晓荣嘲笑了。

  之前假装去见朋友,实际上是在酒店酒吧闲坐,然后又到外面去闲逛了一圈
的时候,徐芃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在巧遇沈惜和他的女伴之后,他坚信今晚的
机会很好,有些得意忘形,就兴致勃勃地问那胖子有没有兴趣过来?万一搞得好,
说不定今天就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倒是显得很有兴趣,可紧接着又问了个十分功利的问题:「肯定能吃
到吗?」

  徐芃噎了一下。这事没法肯定!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尽管这俩迄今
为止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3P过——后两人稍加引导利诱应该基本没有问题。
可施梦萦的话,光是能吃一次就要费上老大的力气,何况还是两人一起上。

  这只能靠运气和耐心,没有肯定这一说。

  听他这么一讲,周晓荣的热情顿时没了。

  「算了吧,你们在城西的香格里拉,我开车过去要一个钟头,大晚上的,说
不定还是白跑一趟,我傻啊?我还是吃现成的吧。」说完他淫笑两声,「程莎老
公又出海了,我在她家呢,我们的程总监刚洗干净屁股,正在给我舔鸡巴呢……

  是不是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好像有个女人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我还是保险一点,玩我们程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那骚货你慢慢调教,等
调教好了,我再玩吧。」

  徐芃笑骂两句,把电话挂了。对于周晓荣正在程莎家里,他一点不意外。程
莎不光是公司公关的一把好手,其实基本上就相当于周晓荣的半个情人。而她之
所以能「公私兼顾」,又不闹什么家庭危机,就是因为她老公是个海员,收入一
般,一年里却有八九个月不着家。

  程莎豁得出去给公司做公关,又随时能满足周晓荣的需求,一来是因为周晓
荣对她不吝啬,二来也确实因为她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实在太难在常年在外
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她老公是船长,或者大副,一年辛苦跑下来收入不菲,
也许她也不会这么拼,顶多在老公不在家时找几个露水情人。但她老公只是一个
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长,辛苦程度不减分毫,收入水平却相差极
大。他老公的船长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这就让程莎无法平衡。

  说到底,钱包空着,屄也空着。在这种情况下,儿子又已经半大不小,不需
要精心照顾,可以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这种熟女最好勾搭。

  徐芃结束在南边的所谓「创业」,回到这座城市,进入周晓荣公司的第一天,
周晓荣为他接风的大餐就是程莎。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塞着肛塞狗尾,
满地爬的女人是妓女,听周晓荣介绍才知道是公司的客服总监。

  徐芃很是痛快地享受了这顿接风大餐。

  不过,在这之后,徐芃很聪明地从未单独找过程莎。

  很明显,周晓荣是有点迷恋程莎的。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占有的欲望。

  早在徐芃来公司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所以她身上有「禁脔」

  的标签。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单独去勾勾搭搭就是另
一回事。当然,如果是一起出来玩,周晓荣也不会介意。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徐芃出资和周晓荣基本相当,大家都是公司的老板,
又是发小兄弟。所以除了程莎外,此后进入公司的苏晨、孔媛,就无所谓是谁的
人。如果两人都想玩,就看谁先联系。谁先说好算谁的,晚一步的人就要么换人,
要么改日。他们两个也不至于为这事翻脸。

  「结果,我只和苏晨这骚货干了一炮,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肯定要吹自
己做了一个英明决定,没有放弃家里一个已经洗好的屁眼,跑过来吃闭门羹。」

  徐芃正想着,就看见施梦萦从卧房出来,很诡异地一声不吭冲进卫生间。

  「我一丝不挂的样子,你他妈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像见到鬼一样吗?」徐芃
郁闷地想着,继续无聊地玩着网络游戏。他这时已经没了拿下施梦萦的念头,就
当今天做个好人,无条件地陪她拍一天照片吧。攒些情分,留待日后。

  施梦萦在卫生间里待的时间出奇的长,过了十几分钟后,徐芃才意识到这一
点。她在干嘛?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卫生间的门才打开。

  徐芃看着小心站在门边,和刚才进去之前几乎全没两样的施梦萦,总觉得有
什么地方不同。卧房里一直没开灯,但外间则始终灯火通明,徐芃上下打量着施
梦萦,想要找出那种不同到底是什么?

  施梦萦大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声音轻得令徐芃第一时间反应不过
来,迟疑了两三秒钟才意识到她问的是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施梦萦突然变得有点高深莫测。

  施梦萦二话不说,又钻进了卫生间。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突然意识到
了区别在哪里,从卫生间出来的施梦萦好像脱掉了丝袜……

  这代表什么?

  这次施梦萦在卫生间里呆的时间倒是很短,只是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团湿漉漉
的肉色织物。刚才她放空了所有的尿液,脱下了套裙和浸透了尿液的丝袜、内裤,
光着下身有些神经质地在卫生间里晃悠了很久,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迅速冲洗了
一下,顺便把内裤和丝袜简单洗了洗。原本她把它们晾在淋浴间里,拉上浴帘遮
挡,但突然想起应该问一下徐芃有没有洗澡,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没有。这样浴帘
的遮挡就完全没用了,徐芃过一会很有可能跑进来洗澡,一进淋浴间就会看到晾
着的丝袜和内裤。

  如果他问起,施梦萦怎么解释?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还是承认自己淫水泛
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

  她只能把丝袜和内裤拿出去,至少可以把内裤藏在丝袜里,这样会让徐芃以
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已,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我非得解释这个吗?如果他不问,我就镇
定地把丝袜放起来;如果他问……如果他问,我就说刚才想洗一下,结果淋湿了
丝袜吧……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施梦萦一脸强作镇静地碰着丝袜走出卫生间,目不
斜视地从赤裸的徐芃面前走过,找到自己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
衣取出,再把裹着内裤的丝袜一把塞进袋子,狠狠地将袋子塞进了背包的最底部。

  刚才她还想着要把丝袜内裤洗干净,现在她改主意了,明天一和徐芃分开,
就马上找地方把丝袜内裤都扔了!

  被自己的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施梦萦可不想
今后一看到这条内裤或者这双丝袜就想起这样的事!她巴不得立刻就把这事忘掉。

  她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即便像他这样有心眼又算懂女人
的男人,也猜不出施梦萦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施梦萦抬头,居然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把徐芃吓了一跳。她逃一般
地拿着睡衣,跑进了卧房。

  徐芃呆坐了一两分钟,刚浮起去偷看施梦萦塞进包里的东西的念头,却见换
好了睡衣的施梦萦像风一样地冲出卧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转身跑回卧房,
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下手应该快一点!

  施梦萦急促地喘息,却尽可能地让呼吸声显得轻一些。刚才急着冲出去,发
出的声音有点大,已经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了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小半
边身子露在被子外。盛夏刚过,天还热着,倒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室内虽然黑暗,毕竟不是漆黑一片,两面墙上都装有壁灯,只不过因为射出
的是微弱的暗红光芒,所以并没有给整个房间增添什么光亮。但借助那点微光,
还是可以大致看到室内状况的。稍稍适应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进黑暗之后,施梦
萦已经能看清一些。一瞥之下,苏晨露在被子外的身体白生生的,仿佛赤裸着,
不着一缕,她的睡衣大概是那种吊带衫之类,肩膀手臂全没什么遮挡。

  坐在床边,侧头看着苏晨安然入睡的模样,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和徐芃做爱;我憋尿的时
候,她和徐芃一起做到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睡得那么舒服。

  凭什么我就那么倒霉啊?

  施梦萦忍受了痛苦的憋尿经历,一放而空之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还经历了
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施梦萦此刻身体或许有些疲惫,但思绪却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她有一个要命的弱点。」

  「她总是会给自己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我们没办法;

  可有些是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
知变通,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吗?施梦萦问自己。

  不是的,这不是技巧问题,这是原则和道德问题。如果涉及到性,那更是尊
严问题。

  随即,苏晨的话又响在她的耳边:「什么是尊严?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
是精贵。尊严和精贵体现在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

  「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必须要牢牢埋死在什么地方的宝贝,只能交给一个男
人,或者谁都不给,给了就不干净的想法,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观念了?」

  施梦萦糊涂了。

  就像沈惜早早对她作出的评价,施梦萦从骨子里纠结着优柔与顽固。她可以
偏执地认定一个准则,完全不顾事实和逻辑的反驳,却又能极其诡异地被某种奇
怪的理论轻易说服。一旦她真正被说服,又会进入偏执状态,对说服了自己的那
套理论保持着极强的信仰。

  沈惜确信,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引发的不自信和固执。

  而此刻,施梦萦正陷在从坚信到被说服的过程里,被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其实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
差,为什么?」

  「这都是同一种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限制。」

  这几句话真正彻底触到了施梦萦内心最深处。她一直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工作
业绩为什么怎么都上不去?明明自己很用功很勤奋,却没法和同事们相比。不说
别人,就说自己的好朋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即便
不出差去邻市,也常去拜访客户,很少能看到她待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才什么学历啊?怎么就能比自己强这么多呢?施梦萦从不因为孔媛的
低学历看轻她,但她觉得这种不看轻应该是自己的优良品质,而不是天然应该。

  对于孔媛的能力和业绩远强于她这一点,她不妒忌,却不代表她很释然,更
不代表她能理解这其中的原因。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出口。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或许自己可以放
开限制,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自己给自己设定了太多的限制,要想有进步,需要试图突破这种自我设限?

  猛的,一个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念头冲了出来:「去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
能不能也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施梦萦被这个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念头赶
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似的,驱之不散。

  其实,施梦萦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念头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白天在陌生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去全部衣服,傍晚见到沈惜和又一个女人来到
酒店,晚饭后和苏晨之间的交谈,想象中沈惜正在那女人身上享受的场景,装睡
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以及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
喷射尿液带来的极度的羞耻感,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起了现在这个念
头。

  施梦萦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念头,上床睡觉。但她做不到。犹豫了许
久,她起身推开卧房门,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她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一样,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
牙根走出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完全挥在了空气中。

  随即她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在洗澡。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这说
明什么?这意味着自己竟为还能去引诱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做爱而欣喜。

  但她怎么能不欣喜呢?如果她抱着那样的决心出来,却发现徐芃不在房间里,
无论他离开做什么,自己此前一切的纠结和所谓的下定决心,都变成了一个天大
的笑话。让她怎么再面对自己呢?

  听着水声,施梦萦又添了一丝轻松。徐芃洗完澡后,他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
人的液体,更不会有苏晨的味道。她还是更希望和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在沙发上,施梦萦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等徐芃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自己应
该怎么开始。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她忽然又有了一个极大胆的想法。换作过去26年的施梦萦,或许打死她都
不会有这样的胆量,但在现在这个在她看来自己已经不正常到顶点的时刻——自
己竟在等待着去勾引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为什么我不做点特别
的事呢?或许那样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就能顺利开始?

  施梦萦做了几个深呼吸,连着吞了好几次口水,然后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
衣的下摆,一气兜头脱掉。

  她的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液而被裹在丝袜中了,原本下身就不着丝缕,换言
之,除了脚上的拖鞋,此刻的施梦萦是一丝不挂的。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紧张恐惧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但她却强迫自己
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她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挺翘但不那么丰硕的乳房
显得看上去更大一些,小腹是平滑细嫩的,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大了点,我真的不太丑,还不错!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矜持的女人。如果我能突破自己,我也会叫床。

  那时候就能证明,我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完全没察觉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对徐芃上次结束之后对自己的评价
是耿耿于怀的。她不喜欢性,却不代表她能忍受在性方面,男人给她那么糟糕的
评价。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是我不喜欢。如果我愿意,我能做得很好!

  过了几分钟,徐芃拉开卫生间的门,他半披着一件睡袍,一只脚迈出卫生间,
随即生生地僵在那里。

  施梦萦居然有了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因为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
实在很可笑。

  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对自己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当然吃惊!就在他已经放弃的时候,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
站到自己面前,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对一个原本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而言,那
丝笑意,竟是那样媚意盎然。

  徐芃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她赤裸的股间,又回到她的脸上。

  她的神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他这次没有找到半分拒绝。

  徐芃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极好地掩藏住了一丝由心底泛起的嘲讽,快步来
到施梦萦身前,把半披在身上的睡袍扯下,扔到远处,一把搂住她的腰,使她的
乳房紧贴到自己胸前,瞬间被压成两坨软肉。

  另一只手顺势按在她的屁股上,托住那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做了一个上
提的架势。施梦萦不由自主地半踮起脚尖,徐芃低下头,狠狠地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带几分笨拙地迎合,一开始她并没有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着
嘴唇。但架不住徐芃的舌头一直在叩击门扉,她终于撤去所有的防卫,让徐芃的
舌头长驱直入,卷住了她的舌头,湿吻起来。唇舌交缠,津唾互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当徐芃终于离开她的嘴唇,迷离的双
眼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不舍。

  徐芃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施梦萦像梦呓般答道:「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地「嗯」了一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原本玩弄着她丰臀的手游到
身前,托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

  「你想做什么?」他又轻轻问了一遍。

  苏晨那放肆的叫床声猛的又在施梦萦耳边响起,大学里那男人曾经在床上说
过的一些话也无端地在记忆极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好了一句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随即她从徐芃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她狼狈地喘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
战般,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我想你干我!」

  徐芃又是一笑,牵住她的手,引导着她放到了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施梦
萦紧紧攥住了它,略有些惊恐地低头看,怎么这么快就这么大这么硬了?

  徐芃把身前放松了全部防御的女人轻轻推倒在沙发上,将她的一条腿抬起,
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自然而然地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
只手轻轻揪着一粒乳头,轻轻揉捏挤压着,另一只手则寻找着女人下身那个敏感
的肉蒂。

  这次的施梦萦软瘫着,完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可以来一次完整的前戏。

  轻揉了几下肉蒂,徐芃发现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施梦萦湿润得很快。他毫
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了那潮暖湿滑的肉洞。施梦萦睁开半闭的眼睛,带着几分不
自然,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徐芃开始抽动中指,更多温润骚香的蜜液伴随
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

  施梦萦半瘫在沙发上,红晕满脸,眼神恍惚。徐芃发现,渐渐的,她竟开始
前后摆动腰胯,像是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是快被引爆
一般,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一般直立着,身体轻轻弓起,完全贴到
了徐芃身上,皮肤就像被染成了玫瑰色一般。

  她早就已经放开了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因为这时的她完全沉浸在下身
被手指抽插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用
不出来,哪里还能握住什么东西?

  徐芃用出了全身气力,以最快的速度抽动着手指,施梦萦终于忍耐不住,绷
直身体,发出了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但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四面皆
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
感觉冲击着大脑。那几秒钟过去,眼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
阵冲击还没有完全停止,使她的上半身还在令人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微微抽搐。

  大腿上有凉飕飕的感觉,竟有一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滑落。施梦萦紧张地半仰
起身,深恐是自己再次喷出了尿液。但浑身乏力的她只是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
倒。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无可奈何的她只能接受即使真尿了出来也任由
它发生的事实。

  徐芃抽出手指,拨开施梦萦迅速又合拢紧闭的肉唇。两片精致的肉唇就像一
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略带一丝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骚香。

  徐芃将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心里赞叹着这个名副其实的骚屄。

  施梦萦大张着嘴,惊慌地看着男人伸出舌头在刚从她的肉洞中抽出的手指上
舔舐,像在品尝美味般轻声叹息。

  徐芃猛的站起,昂扬的肉棒像一根马上就要抽下的鞭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
施梦萦的眼前。她犹豫是不是要起身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却十分怀疑自己的嘴
能不能容纳得下它。

  还没等施梦萦转完这荒唐的念头,徐芃一把了抄起她的腿,猛的往边上一掰,
使她股间的肉洞端正地朝向前方。另一只手插入臀下,往上一抬,恰好将肉洞口
对准了肉棒,随即全没任何阻滞地一插到底。

  施梦萦恐怖地发现这根粗大雄壮的肉棒整根地插入自己的身体,却被自己流
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彷如熟门熟路般地进退随心。更为恐怖的是,那股把
自己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迅速地聚积,就在徐芃狠插了十几下后,再次怦然爆
炸。

  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高声尖叫起来。只叫了一声,她一把捂住
了嘴,硬生生的,把可以入云的高亢叫声按回到喉咙里。那种憋闷得快要死的感
觉逼得她哭了出来。但她还是死死的按住嘴,生怕漏出一点。

  施梦萦可没有忘记睡在卧房的苏晨。

  徐芃一边继续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的第二次高潮和她死死捂
着嘴的狼狈。又插了十几下,他似乎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大叫的原因,「啵」

  的一声抽出了肉棒。

  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瞬间空虚的肉洞令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片虚无。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来。在施梦萦完全没有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的时
候,她已经被徐芃推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被重重关上。施梦萦眼前突然出现
了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按住腰背,半弯
身躯,向后高高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

  那是我自己!施梦萦突然认出这个裸女就是自己,徐芃让她在卫生间的梳洗
镜前撅起了屁股。

  「门关上了,你叫的声音谁都听不到!叫吧!大声叫!」徐芃的话还没说完,
他的肉棒已经再次撑开阴唇,捅进了肉洞。紧窄如处女般的阴道不住地收缩,几
乎被他的肉棒撑开到了极限。徐芃感到像有一只有劲的小手,死命地攥紧了自己
的肉棒,抽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施梦萦开始发出轻声的哀啼。她能感到徐芃的阴囊不住甩动,伴随着每一次
的深深插入,重重撞在自己的股间。肉棒每一次向外抽动时,就像会随时离开自
己的身体,当只有龟头还留在洞里的时候,施梦萦甚至感到整个世界都要离自己
远去了,但随即整根肉棒又会凶狠地捅入,全没半分停留,长驱直入,直到身后
男人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施梦萦渐渐有了想高声尖叫的冲动。这时候她完全不记得要保持什么尊严,
她也不觉得尖叫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种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缓解这
一次次地失去和得到带给她内心的强烈悸动。

  她终于开始尖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么。她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
树叶,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猛的风暴中发泄着郁积的情绪,至于其他的,她
一概不知。

  徐芃在她身后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以凶猛但不至于过快消耗的速度抽插着。

  他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对她美妙的叫声感到痴迷。尽管只是一
些无意义的尖叫,并没说出什么所谓的「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
音,彷如癫狂般沉迷,发出的叫声能令男人沉醉。

  他一手扶着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向前伸去,到她的身前揉搓着她的乳房。

  尽管尺寸并不十分雄伟,但因为倒垂的缘故,乳房显得格外饱满。伴随着他
每一次的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

  徐芃突然一把扯住了施梦萦的长发,往后一揪,使原本几乎埋首于洗脸池中
的施梦萦猛的仰起头来。

  发间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施梦萦的眼神中瞬间充满迷茫痛苦和愤怒。但她在镜
中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前后摇摆着的女人,长发蓬乱,一半覆在面前,半遮
着脸孔,另一半被揪在身后男人的手中,面色潮红,神情中竟是那样的疯狂狰狞。

  她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随着男人的冲刺加剧,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

  徐芃加快了冲刺。迅猛的冲击令施梦萦根本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
感只能催动越发高亢的尖叫。她就像要冲击嗓音的高度般,一层层地上旋着。每
当她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徐芃手上就会加一分劲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
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中癫狂地摇摆着头,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
嘶叫。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消耗的体力令他有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无
停歇的冲刺使他已经接近喷射的临界点。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劲道,恶狠狠地问:
「你叫什么?」

  「啊?」施梦萦在镜中寻找着徐芃的眼睛。她的犹豫换来的是几下全无保留
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完全麻木了。

  「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的逼问,使施梦萦近乎空白的大脑没什么空间去思
考。

  「在做爱!」

  「你在干什么?!」

  「在做爱啊!」

  「你在干什么?!」又是几下猛烈的冲刺,就像是把一句话强行顶进了施梦
萦的脑海。

  「在被你干啊!我在被你干!」

  徐芃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被你干得很爽!」施梦萦的整个人都快瘫了,如果不是徐芃一只手
揪着她的头发,一只手一直按扶着她的胯,她可能早就站不住了。当这句话终于
出口之后,施梦萦就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把头深深埋下,大声地叫着「爽!爽死
了!我被你干得很爽!」叫到最后,几乎就像是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的高潮却完全不顾精神上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酝
酿已久的高潮又强行冲出。施梦萦高昂起头,满脸通红地叫出一声长长的「啊…

  ………「徐芃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
洞在猛烈地跳动,让他的肉棒受到了不可思议的刺激。从喉咙底部发出一声近乎
怒吼的叫喊,徐芃疯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钟以后,他射了。

  施梦萦软瘫在卫生间的地上,股下是一大摊从肉洞里倒灌出来的精液。她半
点都不想动,但却听清楚了徐芃对她说的一句话:「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你
还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梦萦没有开口,她连小手指都不想动,但她笑了。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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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回头草(已有修订版)

  施梦萦怏怏地打开家门,借走廊顶灯的微光,摸着墙壁,拨开了客厅日光灯
的开关。望着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布满全身。

  她住在这房子里,可这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家的气息。过去的两年里,她早已
把沈惜家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深处,早已深信她的家在那幢别墅,在
沈惜身旁,不是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休憩,而她回来却先要感受孤寂和陌生。

  那个周末拍完写真,至今刚好一个星期。

  这周工作很忙碌,一眨眼就又到了周五。

  如果不是因为忙碌,施梦萦早就撑不住了。在完成一次生平最「淫荡」的性
爱后,她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令她感到失落的是,无论是徐芃,还是
苏晨,似乎都没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甚至,这一周来,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星期他有三天要上课,那
三天里,他都是直接去开课的企业,压根没来公司。剩下的两天,他在办公室待
的时间也不长,偶尔在过道遇见施梦萦,也就是点个头,聊两句。

  这令施梦萦周一走进办公室时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
成为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在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全部投入到了那场性爱中。
甚至以前在和沈惜做爱时——出于沈惜对她的娇惯——也没有那样放纵过自己。
施梦萦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和徐芃之间多少应该会有些不一样的
火花。

  这倒不是说她想和徐芃谈恋爱,但至少,自己在徐芃眼中,应该是一个和其
他女同事不一样的女人吧?

  可让施梦萦想不通又难以接受的是,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自己,更没
有对自己有任何另眼相看,就好像自己就是这家公司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员工
似的。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这倒也有好处,至少,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倒是减轻了一些。

  每周五下午下班时,气氛总是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眼看就又到周末,每个人
的心情自然就会放松。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过周末,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轻
松。

  只有施梦萦略感孤寂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家。

  在公司门口,她巧遇孔媛和她男友站在大门边。他们正在商量晚上去哪里吃
饭。见到施梦萦,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块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们俩也有相当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地坐下来吃个饭,喝个咖啡,
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些犹豫,她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人家小夫妻俩正要约会,自己
贸然加入,明显有些不识相。但是孔媛的男朋友也开口相邀,盛意拳拳。

  施梦萦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饭有些伤感,半推半就得也就答应了。

  孔媛的男友叫吴昱辉。吃饭时大家聊起来才发现,原来他和施梦萦还是校友,
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个人都产生了一些感触。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真是前世有缘哪!」

  施梦萦心有同感。

  不过,再有宿世缘分,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在饭后继续缠着小夫妻俩。告别他
们之后,独自赶公交回了家。

  这里就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原本就不是
她找的房子,所以在房东送来收据之前,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该交第二季的房
租了。

  之所以她没交钱,房东也会送来收据,是因为沈惜已经把钱付到了账上。原
本沈惜图省事,想过索性一次性付清一年房租。后来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
了租金,就会对很多该由他承担的责任推三阻四的,终究还是决定分季交款。

  如果施梦萦主动提出自己承担房租,沈惜也不会非得矫情地争着付钱。可施
梦萦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支付租金。

  毕竟是因为他提出了分手,才直接导致施梦萦从他家搬了出去,一时之间无
家可归,他当然有责任,为她安排后此后一段时间内的住处。

  这个住处洋溢着浓浓的寂寞,竟使施梦萦在夏末之季感到一阵凉意。

  她走进厨房,想烧些水。刚把电热水壶插上,却听到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她
皱了皱眉头,搁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她大致猜得出来者是谁。

  在施梦萦走出厨房的瞬间,远处另一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自己的女儿从
沈惜身上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扒住沈惜的胳膊,下定
决心,誓不服从妈妈让她回房间玩的命令。

  就过去的经验来看,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而妈妈呢,通常会迁就舅舅。
那不就等于是迁就自己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于刚
满四岁的小诺诺而言,她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她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讲
的话,比爸爸都管用,就可以了。

  沈惜无奈,抬眼看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走下楼去。

  沈惜换上一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丫头,争取能早些把她哄回房间。

  丁慕真两天前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以
后她会怎样选择。作为朋友,沈惜做了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今后自己还能为
她做什么,得看此后事情的发展,并不是现在的他,能预料的。

  说到底,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去完成。

  今天受沈惋之邀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这顿饭他陪着姐姐和外甥
女大小两个美女一块吃,吃得赏心悦目。吃完饭,他就和诺诺一起上楼,坐在起
居室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她两个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姐姐收拾完
了厨房,才堪堪讲完。

  沈惋让诺诺回房间自己去玩,能让她们姐弟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姐弟俩也
差不多有两三个月没能好好聊聊心里话了。可诺诺就是闹着不走。

  小丫头黏舅舅,毕竟不是什么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只能寄希望
于沈惜去搞定这小妞。

  去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上楼,正好看到沈惜
从诺诺的房间走出,小丫头已经被乖乖哄进了房间。

  「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略带得意地笑,不怎么讲究地靠在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做寿,大哥已经安排好地方了,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比较随意地应道。

  沈惋把杯子捧在手里:「说到爷爷做寿,我就想起二哥,然后我就想到晓寒。
她现在怎么样?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肯定离啊。好像说已经谈好了。就是现在在女儿这事上呛住了。」沈惜不
客气,不等沈惋让,弄了片火龙果,塞进嘴。

  「唉……孩子嘛,肯定要争的……你死活不肯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
问题。我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沈惜无奈做个鬼脸:「我的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你弟弟就那么禽兽啊?」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在酒吧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脸!」沈
惋扁扁嘴。这种时候她看上去特别妖媚。在沈惜的记忆中,姐姐沈惋是他所见过
的,人前端庄人后狡黠,人前优雅人后随兴,反差最大的女人。

  沈惜看了看表:「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现在这么多应酬?不会经常回家
很晚吧?」

  沈惋胸有成竹地淡定微笑。

  「不会。你姐夫他恋家。在外面应酬,基本上八点多就回来。」她向秦一诺
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如果哪天特殊情况
要晚点回来,他也会先打个电话。都快七点半了,现在还没电话,那就应该快了。
可能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好男人啊!那我再待会,跟他见个面再走。」

  「见面就走?我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块喝点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他?算了吧,姐!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沈
惜一脸鄙夷,「不跟他喝,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的光芒,嘴角挂起
慧黠的浅笑。

  沈惜感受着她浑身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一个画画的,
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递给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这年头做画家也不容
易。你以为画家画一幅画,挂在那儿就有人买啊?画了上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
去的画家,多着呢!你姐夫算是不错的了!这个老师那个老板,总得应酬应酬,
人脉很重要啊!」

  沈惜直起身,问:「说到这个,我其实一直有点好奇,姐夫现在的画能卖多
少啊?姐姐你那画廊生意怎么样?」

  沈惋大学时读的是传播,现在则是一家画廊的老板。丈夫秦子晖的全部新作
都交给她的画廊,也经营其他人的画作。她苦心运营画廊五年,至今也算小有规
模。

  「凑活吧。你姐夫那年得奖的那幅卖了十三万,现在可能已经翻倍了吧。他
别的一些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你姐夫,能力当然
有,但主要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奖垫底,后来参赛啊办画
展啊什么的,都有噱头,画也就能叫上价。他的一些同学、朋友,也有把画拿到
我这里来卖的,说实话,很多人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
得好,可他们的画就不太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干嘛?担心我们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一。画家这种职业,只要有了
名气,创作呢,别停下来,水准基本保持住,能做到这些,只会越老越值钱。何
况,你把爸爸的遗产都给了我。我们一家三口,还用你担心?」

  「我不担心你……哎,谁说遗产全给你了?我留学的钱不是钱啊?不是还有
套房子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沈惋来气了:「房子又不是你自己要的,是我瞒着你
过户给你的!不然你会要?这些年的租金还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什么时候你拿
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人。你去留学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
不省钱!一个穷留学生,你还去买阿森纳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门
票最贵啊?你拿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搓着手,笑眯眯地说:「那我也没饿死啊。带那么多钱干嘛?我可以打
工,怎么都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又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会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能吃苦,也有脑子。白手起家,不需要拿遗产。」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了一片火龙果,放进嘴。

  「爸爸的基因可能是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半懂不懂,你在英国居然能跟
朋友一起搞出个集群数据库,还靠这个赚了钱。要不是看你一回国,就能买下个
茶馆,还说自己在搞投资,否则的话,就算你再不愿意,我也得把遗产你那一半
还给你!」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

  「你怎么总是搞不清楚状况啊?那一半不是我的!全是你的!你忘了?爸爸
给我们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我们家的女儿就得当公主养,我们家的儿子就
得当苦力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隐隐透出几分哀伤。

  「记得……可爸爸那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姐,
我不是把遗产让给了你,我只是在完成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一时无声。

  大概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太太
平平的过日子。我呢,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你放心,你弟弟我肯定赚得了钱,
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找到那个要娶的对象吧!」沈惋又气又好笑。

  沈惜皱了皱脸。

  「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沈惜又往嘴
里塞了片火龙果,「要不然,当初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啊?」

  「哎呦?要你赞成?我是你姐!我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顾。

  「切!你说得轻巧!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
觉得他们很赞成吗?你要知道,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支持你!要是没有我的
支持,你就是孤家寡人!」

  「好好好!」沈惋取了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啦!」

  沈惜理所当然似的欣然嚼着。

  「哎,你说不是担心我,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就是好奇,问问。谁知道我会不会去做艺术品投资呢?」

  沈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的茶馆、书店生
意好吗?你那些投资现在怎么样?」

  「书店的生意一般,这年头你指望书店赚大钱,那不可能,对吧?茶馆还凑
活,靠这两个生意,我温饱是没问题。投资的事就更别操心了,我这有爸爸的基
因啊。股票、信托、黄金,都挺好。过些日子,我要真想搞点艺术品投资,姐你
得帮我策划策划,你比我懂啊,对吧?反正你放心,弟弟我赚的钱主要是靠投资
来的,要是投资那头有问题,我早就来找你哭穷了。」

  沈惋看着沈惜大大咧咧的样子,突然又沉默下来。

  这下,沈惜倒变得有些心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本来正准备伸手去拿火
龙果的,停在半途,不敢动了,偷眼瞧着沈惋的表情。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僵在半空的手:「要拿就拿!装什么呀!」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着:「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为什么我是姐姐,
你是弟弟。」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我姐姐?我是问过啊。」沈惜有些莫
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是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
不服气……爸爸走了那么多年,我们两个,其实是你更像哥哥,一直在照顾我。」

  沈惜算是听懂了沈惋的真意,一时竟眼角有些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爸爸的遗产我们一人一半,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
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就去留学了。连爸爸以前在他公司里的股份,你也都给我了。
这些年,你的别墅、你的车、你的茶馆、你的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的第一
桶金,拿去做投资,赚回来的。我虽然是姐姐,在你眼里,恐怕更像一个应该被
照顾的小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
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的时候,你就像
个高中生;高中的时候,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看你,你还不到三十,可
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松,可我是
和你一块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有点像小老头!」

  沈惜一直低垂目光,听沈惋说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我等会就
要去做展现我青春活力的事!」

  沈惋知道自己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说那些疼
惜的话,无奈地笑笑:「你要去干嘛?这么晚,还要去踢球?」

  「踢什么球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有约会啊。」

  「刚才我就想问,你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是女的。可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立刻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
又叫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老娘不管你!」沈惋还想再说几句狠的,突然忍俊不禁,「呵……算
了。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什么事。要是连你都出事了,二哥他们都该完蛋多少次
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说的,我一直照做。」

  他们父亲沈永盛虽然去世很早,但早早给他们姐弟留下了做人的最基本要求:
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

  沈永盛不是天真的书生,他的这三个要求也并不死板。沈惜记得父亲的要求
是,不管他做人高尚的上限能达到什么程度,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所谓的底线,不犯法是第一条;但有时候,人生在世,未必事事顺意,未必
真能完全循规蹈矩,那么,至少不能害人;在遇到特殊情况,不得不伤害一些人
时,沈永盛教会沈惜的,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一直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在这个基础之上,他不会乱来。

  至于人生里,具体做的事,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就像虽然自从决心和施梦萦分手,迄今为止,沈惜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性生活
了,可他还是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廖佳明三个喂到嘴边的尤物。不是他
不需要,也不是矫情,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但今晚,沈惜已经确定了一个约会,要去一个女人家里为她过生日。他估计
今晚应该不会空手而还。

  突然,楼下大门响。应该是秦子晖回家了。

  「行啦,不妨碍你们二人世界,我先闪啦!」沈惜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提高音量喊了声:「诺诺,舅舅要走了,出来送一下!」

  突然她又放低声音,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
不管。但还是那句话,别乱来。」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着从房间冲出来,沈惜牵着她的手走下楼,和秦子晖寒暄了
几句,才重重地亲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诺诺,告辞离去。

  几乎与沈惋一家三口把沈惜送出家门同时,施梦萦也将来客送走。

  关上防盗门,她疲倦地叹了口气。

  来访的是房东。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姓董。当初,沈惜出面租下了这房
子,他言明自己是帮朋友租的。房东原本觉得签署合同和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
少有些麻烦,但在施梦萦过来住下后,房东查看了她的身份证,又基本确认没什
么问题,也就不再啰嗦。

  反正沈惜付租金是半点不拖欠的,一般总会提前三四天把钱打到房东账上。
房东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给施梦萦送收据就行。

  这房东来得挺勤,差不多过上个半个月,就会遛达过来看看。他本人就住在
同一个小区,其实就在斜对面的一幢楼,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他家的窗户,所以
过来也方便。照他的说法,以前有个租客不太爱惜房子,把墙壁啊水管啊什么的
都弄坏了,所以他现在经常要过来查看一下自己的房子。

  施梦萦虽然觉有些嫌麻烦,可毕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在
理,也就忍了。

  只是,施梦萦不太喜欢这个老头,身上农民气息十足,烟味又很重,眼神还
时不时地透出些猥琐和古怪。

  今天又是这老头过来了。他碎碎叨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在房子里溜溜
地转了一圈,连以往不太去的卧室都进去转了转。施梦萦头天晚上偷懒,没把收
进来的内衣放好,全都扔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三四件胸罩、内裤就那么堆着,施
梦萦闹得有些脸红。房东倒像是没注意到,简单看了看,就离开了。

  他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大概是来的次数多,自以为已经熟了,
又或者是天生好东家西家地打听,没有隐私概念,他问了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比
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那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施梦萦随口应付着他。她有些听不懂房东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她除了租房子
以外,每个月还能跟他拿多少?那小伙子一个月会来几次?施梦萦没理解,就装
糊涂。

  总算等到房东看够了,又问够了,溜溜达达出了门。施梦萦看了眼钟,他在
这儿磨了将近半个小时。她苦笑着继续去厨房烧水,她都快渴死了。

  沈惜坐在车里,他也有点渴,真不知道刚才那些火龙果都吃到哪儿去了。不
过眼看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开到袁姝婵家,他也懒得停车,找地方去买水。

  袁姝婵是他在差不多三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妻,比他大了一岁。那时他刚回
国半年多,刚开起了自己的茶馆,还没盘下现在的书店。

  认识袁姝婵,完全是鬼使神差。她是一家负责高速公路运营的大型国企党群
部的员工,管着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拉里拉杂的一大堆事。

  公司大领导心血来潮,想要出一本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袁姝婵就开始联系
相关的广告创意公司。但常年合作的那家广告公司这时候压根挤不出人手来,他
们正巧同时接了三个项目,捉襟见肘。

  这家广告公司的副总,是比沈惜高了一届的学校友,他和沈惜当年一起办过
摄影社团,于是就把沈惜推荐给了袁姝婵。他打包票说把照片和文字统统交给这
个家伙绝对没有问题。等沈惜把样册敲定,印刷的事可以交给他们公司去做。

  袁姝婵汇报了领导,得到可以去谈一谈的指示。于是这位副总就约了党群部
主任一起去沈惜的茶馆喝茶,顺便和沈惜谈这个事、袁姝婵作为这件工作的具体
经办人作陪。

  这是沈惜第一次见到袁姝婵。当时副总、主任和袁姝婵已经在一个包厢坐定。
沈惜和另外两拨相熟的客人打完招呼,晚了那么几分钟走进包厢,三人起身相迎。
面对三个人的热情,沈惜心里闪现的第一个印象,居然是觉得袁姝婵身上的制服
套装不太合身,无论是胸部还是臀部,明显都绷得紧紧的。尤其是因为坐在室内,
所以她脱去了制服上衣,只穿衬衣,乳房显得格外饱满鼓胀,很是吸引眼球。

  沈惜注意到袁姝婵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却淡定如常,并没什么尴尬之意。
这种吸睛的身材下,配的却是很沉静端庄的性格,沈惜对她多了一分好感。

  画册的事谈起来很简单。茶馆墙壁上挂了很多沈惜自己拍摄的作品当装饰,
党群部主任不太懂摄影,看了这些照片后,也说不出道道,总之就是觉得质量都
很不错,对沈惜的摄影技术也就放心了。

  而沈惜这边也没什么问题。有那位广告公司副总牵线,沈惜对给朋友帮忙的
事一向很痛快。因为这次接的是国企的活,必然有个报价收费的手续,他索性就
把费用问题都扔给了那副总,坦言自己可以收取最低的费用,具体的都让那个副
总去拿主意,反正最后也得靠他们公司出具发票。

  事情谈得顺,那主任简单聊了几句就先走了。具体的事就交给了袁姝婵来和
沈惜细谈。

  谈接下来的安排时,袁姝婵一口一个「沈老师」,叫得很是顺口。快结束的
时候,她突然问了个和画册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说你就是公众号里那个
写影评的' 青衫磊落' ,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注册的一个微信公众号。在这个号里,他定期发表一些
影评、书评,倒是聚拢了一大群粉丝。已经有出版社的朋友跑来问他有没有兴趣
在文章数量差不多够数时,结集出本书了。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一个粉丝。

  有了这层关系,合作自然愉快得多。袁姝婵具体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
文笔也很是不差,两个人交流起来倒也十分投契。

  于是也就自然而然,有了后来的发展。

  正在回想一些往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惜不禁微笑,想必是袁姝婵久候
他不至,打电话来催了。

  瞥了一眼放在驾驶座旁架子上的手机,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不禁微微
簇了下眉头。

  是本地的个人手机号……沈惜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这个电话。一时
没摸到蓝牙耳机在哪儿,随手点开了手机的扬声,反正车里就自己一个人,也无
所谓。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不知对方是谁,沈惜还是显得比较谨慎。

  这沉稳礼貌的声音好像有点吓到了对方,一个怯怯的女声传来:「呃……请
问,是,是沈惜吗?」

  沈惜又皱了皱眉,声音不熟,完全听不出是谁。但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
还是有可能是熟人。

  「对,我是沈惜。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听这边客客气气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明显松了口气:「我是,高萌。
你还记得吗?」

  沈惜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产生了那么一丝时空错位的荒诞感……怎么刚和袁
姝婵恢复联系,高萌这个几乎已经快进入记忆角落的名字,又跳出来了?

  高萌,是他刚回国那会,装修别墅期间,短期租房时的女房东。

  「哈,高萌,你好。我当然记得。」沈惜反应还是很快,脑子有点懵,但嘴
上的招呼没停,「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高萌轻笑了声:「没什么,嗯……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啊,我现在在车上。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有没有兴趣出来吃个夜宵什么的……」

  见鬼。沈惜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三年多没见的一个女人,突然出现约吃夜宵,
还真是……

  「不好意思,我之前约了朋友见面,现在正开车过去。要是你没什么特别紧
急的事,夜宵今天是不太方便吃了。这样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看看方不方便
再约时间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好吗?」

  「哦……」高萌显然有些失望,但因为得到了第二天再联系的承诺,还是比
较开心,「那行,那明天再联系吧,再见。」

  放下电话,沈惜有些心神不宁。高萌的重新出现,十分突兀。他还以为与她
之间,永远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呢。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惜自信在高萌那边,不可能还留着什么麻烦,会
在三四年之后爆发出来。如果没麻烦,就算再见面也不算什么。

  相反,还有那么一丝愉快。毕竟,高萌是沈惜回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性伴。
彼此间也算是留有愉悦的记忆。

  想到性伴,沈惜自然而然又想到了袁姝婵身上。

  在谈妥了后面的工作安排以后,沈惜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此后的两个星期里,
袁姝婵陪着他跑遍了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拍摄素材。每一个收费站点,每一台
精密仪器,微笑服务的收费员,有条不紊的车辆通行,都在他的镜头里一一呈现。

  这那段时间里,袁姝婵和沈惜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

  沈惜在工作时是极有魅力的,他对工作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和布置
清晰简洁,他对细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他镜头里的拍摄对象
又充满了温和的耐心。绝大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个为他们摄影的
「沈老师」充满好感,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姝婵在内。

  两人相处的时间多,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
所的路上。沈惜基本都是自己开车,于是在工作之外,他们两个有很多在车上独
处的时间。沈惜擅长沟通,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何况袁
姝婵本来就算是他的粉丝,所以两人很快熟稔起来,迅速从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进
化成了朋友,话题也就从画册扩大到了各自的家庭、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个基层公务员,母亲则是会计。她家庭条件算不上优越,但
总得来说也不差。大专毕业后交了个男朋友,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当时任性
倔强的她,为此和父母争吵冷战了近一年,甚至把家里的电视机都砸了,最终如
愿和男友走进了结婚礼堂。

  婚后的生活并不像她自己坚持的那样幸福。两个人都活得很辛苦。老公工作
不太顺,一连换了两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业务,特别
累,不太顾得上家里;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现在所在的这家国企,最初的工
作岗位却是到基层收费站做收费员。这种工作需要坚持在高速公路上,远离市区,
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夜晚需要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
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竟使得婚前原本亲密无间的夫妻感情疏远了许多。枯燥辛
苦的工作,也令刚二十出头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的时候,她常
和同班工友一块去泡吧、唱K,借着烟酒歌舞玩闹,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
青春生活恢复一点点光亮。

  在基层站所苦苦奋斗六年之后,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
凭借自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摆脱
了悲催的收费员生涯。

  和沈惜结识时,她到党群部还不过短短的四个月。

  说起这些,袁姝婵总是颇有感慨。

  沈惜明显能感觉到,袁姝婵对自己不光充满友善,无形中已经亲昵了许多。

  大概是得益于他私交上真诚倾听和公事上全力以赴的态度吧。

  当一个女人在不需要任何引导,主动把她自己的苦恼和对生活的不如意全部
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在前往距离市区最远的基层站点前的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和她的几个朋友
一起去酒吧喝酒聊天。袁姝婵的姐妹都打趣她的眼光好像比挑老公时候要好得多。

  酒过数巡,微醺的袁姝婵根本没注意自己和沈惜之间坐得越来越近,后来几
乎就是紧紧贴着。这让沈惜意识到,从主观意愿而言,袁姝婵对他应该已经没有
任何抵触心理了。

  如果真对她有意,已经可以出手了。

  如果换作今天的沈惜,未必会对一个人妻出手;但26岁时的沈惜,对这个
丰腴性感的人妻,还是很有想法的。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了最后一个基层收费站。这里就是袁姝婵进党群部之前
干了六年的地方,算是她的娘家。从私心出发,她也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这
里的员工拍得更好些。因为这个收费站位处两段不同归属的高速公路连结处,远
离市区,单程前往就需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在计划中还要拍几张收费员夜间操
作的照片,所以当天晚上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提前在附近的小镇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夜间作业的照片,两人到宾馆时,已经快到11点了。他们先到了袁姝
婵的房间,把两周以来拍的照片都导入笔记本电脑,由袁姝婵从公司角度出发,
先确定哪些照片是必须出现在画册中的。完成拣选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午夜,沈
惜告别离开,回自己的房间。

  坐到床边,稍等了片刻,沈惜发短信给袁姝婵:「真可惜……」

  隔了十几分钟,袁姝婵才回信:「我洗澡去了,所看到。什么可惜?」

  「刚才走的时候,想给你一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嘛,怎么拥抱啊?」

  「真想抱的话,就把笔记本扔了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啦。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现在就可以
过来再抱一下啊,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过来啦……」

  「啊?你真的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等了一分钟,沈惜收到回信:「……好吧。」

  锁好自己的房间,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的房门。

  过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此前在拣选照片时,她已经脱了制服上衣,
只穿着衬衣。现在她却又披上了上衣。沈惜估计是因为洗完澡后她可能只穿着很
单薄的睡衣,自己突然过来,再穿紧窄的衬衣不方便,只能先把制服上衣披上。

  袁姝婵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笑:「我以为你开玩笑呢!你真过来呀?」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说着,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
「当然是真啦!说要给你一个拥抱,当然要过来。」

  袁姝婵张开双臂:「那就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

  沈惜走上两步,在身体几乎就能触碰到袁姝婵乳房的位置站定。他比袁姝婵
高了大半个头,在这样的距离,袁姝婵只能仰起脖子,才能与沈惜对视。

  她一仰脖子,整个上半身不由自主得都提了起来,胸部的起伏顿时明显起来。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沈惜微微弯腰,将她抱入怀中。袁姝婵也将双臂搭到了沈惜背上。这就是一
个常见的朋友间的拥抱。起初她也只是轻轻地环抱着,但随着沈惜抱得越来越紧,
她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加了气力,将沈惜牢牢抱在怀中。

  那一瞬间,她说不清在想什么,只有一个很古怪的想法,是那样清晰:「一
天忙下来,他好像还没洗澡的样子,可是他身上的气味怎么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袁姝婵也不知道是继续这样沉默地抱下去,还是该提醒沈惜,所
谓的「晚安拥抱」,未免抱得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一用力,袁姝婵站立不稳,被沈惜掀翻,两个人侧身倒
在床上。袁姝婵鼻间轻轻哼了一声,两只手从沈惜背上收回,无力地顶在他肚子
上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也不做别的什么动作,就是这么抱着她,并躺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办不到了。

  片刻之后,沈惜抽出一只手,慢慢解开她上衣纽扣,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睡
衣。还没等袁姝婵在内心完成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复杂选择,右边的吊带已经被
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外。

  身高164厘米的袁姝婵,胸围超过了89,拥有一对胸形出色的D罩丰乳,
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乳头已经微微翘起。

  沈惜用手轻抚着乳头边几个小小的突起颗粒,温柔地看着她。袁姝婵经过一
番近乎空白的思考,刚想开口,乳头却一阵酥麻。原来沈惜突然低下头去,将乳
头含在嘴里吸吮,还不忘用舌头在乳头、乳晕上不住地舔弄。

  袁姝婵睡衣左侧吊带也被拉下,左乳被沈惜整个捏住,随着舌头的节奏,揉
搓着,乳头还时不时被夹在手指间拨弄。她的两个乳头迅速充血,明显得膨胀起
来,比刚才大了许多。

  袁姝婵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她不敢开口,紧咬住嘴唇。一旦张口,她
不敢保证自己吐出的是劝阻还是呻吟。此刻,她上身紧绷,微闭双眼,任人摆布。

  沈惜舔弄得十分耐心,周到地将每一寸乳晕都舔到,随即又扩散到了整个乳
房,时而回到乳头上,用舌头逗弄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
强烈的酥麻感直冲袁姝婵的脑海,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正在欢唱!

  两粒乳头以一种十分放肆的姿态翘立着,被舔得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
光闪闪的。

  袁姝婵知道自己在床上的状态,她不敢想象沈惜将手伸向自己下身会是什么
反应。

  她是那种身体反应极其强烈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裤早就完全湿透,水都流
到了屁股上。如果别的女人下身湿润时可以形容为涓涓细流,那么她完全可以说
是波翻浪涌。

  沈惜的舌头正在向下,快到肚脐。袁姝婵心里对自己说:「阻止他!我不能
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发不出抗议的声音,一颗心揪到嗓子眼,就像要蹦
出来似的。

  沈惜的手果然伸向了袁姝婵的下身。在套裙被掀起的瞬间,她夹紧了双腿。
但沈惜毫不犹豫地将手顺着大腿,向上滑动到了小腹以下的位置。他只是用舌头
在袁姝婵的乳房上稍加挑弄了一会,就使她不得不颓然放弃了抵抗,认命似的彻
底放松了双腿。

  沈惜的手轻轻在最诱惑的部位上滑过。像是因为出乎意料地摸到了的满手淫
汁而略作停留,舌头也离开了她的身体,抬起眼来,笑吟吟地望着她。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到底想了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出于本能而已,
在沈惜的手正要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坐了起来,死死地按住
了沈惜的手。

  「不要!沈老师!不要!」沈惜停止动作,将视线转向袁姝婵的双眼。

  袁姝婵说出那句话,像抽干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她急促地呼吸着,裸露的双
乳韵律感十足地抖动。

  她十分认真地回望着沈惜。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没有
找到不耐和讥嘲,她的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有想过要这样,今天不要。沈老师,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这不是自我解嘲,也不是大失所望,只是因为他
从袁姝婵的话中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

  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认真地给了袁姝婵一个大大的拥抱,心
平气和地回自己房间睡觉。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仅此而已。

  当然,故事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袁姝婵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且
度过了食髓知味贪欢不欲醒的三个月。其间反反复复,来来去去。

  沈惜及时控制住了蔓延开去的思绪。他认真地打量着路的两侧,看看袁姝婵
告诉他的那个小区具体在哪个位置。

  在和袁姝婵来往三个多月后,他回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间交割
一些文件和财产。前前后后待了将近二十天。回来后,他又忙于帮朋友做一件公
务。无形中,和袁姝婵之间的联系就少了许多。

  袁姝婵当时好像也处在摇摆关头,苦恼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要继续。恰好
有了这超过一个月的停顿期,使得这段关系十分平静地走向终结。又过了一段时
间,沈惜和施梦萦相遇。在有固定女朋友时,沈惜是从不再和其他任何女人勾三
搭四的,于是,他和袁姝婵的这段关系正式无疾而终。

  当然,年节生日之际的彼此问候祝福还是有的。不过自从去年春节之后,袁
姝婵基本上就没了动静。即便沈惜偶尔发信给她,也很少收到回信。沈惜还以为
袁姝婵是想和他彻底断绝联系呢。

  送走丁慕真那天,他发现这周六,又到了袁姝婵的生日。他秉持这几年的习
惯,又给她发了一条祝福短信。本来并没想过能得到什么答复,没想到这次却很
快收到了回信。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袁姝婵提了一个令人很费思量的要求:「今年你能不能
来陪我过生日啊?」沈惜挠头。

  「过生日,不是应该由老公陪吗?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寄给你。」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发信:「我没老公。我离婚了。你来不来陪我过生日?」

  袁姝婵离婚的消息,令沈惜有些惊讶。不过这年头,婚姻的事实在不好说,
巫晓寒和周旻这对当年所有人都看衰唯有他们彼此间情比金坚的夫妻,不也走到
了婚姻的尽头?

  作为沈惜来讲,更不方便在这一点上作任何评价。

  对于袁姝婵的要求,沈惜想想自己现在反正也是单身,就爽快地答应了。袁
姝婵就让他周五晚上去她家,并给了他一个和当年不同的地址。

  沈惜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她所给地址的小区,找到车位停下车,从副驾驶座拿
了带来的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直奔袁姝婵家而去。

  根据袁姝婵告诉他的楼号和门牌,她家还是很好找的,离他停车的地方不过
相距一栋楼而已。爬上三楼,轻轻叩门,没多久,门就打开了。

  穿着一身浅黄底印花睡裙的袁姝婵出现在门边。两年多不见,依旧丰腴妩媚,
丝毫未变。她微微笑着,一边道着谢,一边接过了花束和蛋糕。

  沈惜刚把门锁上,却见袁姝婵急走几步,把手里的花束、蛋糕往餐厅的饭桌
上一放,又快步从沈惜面前跑过,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丢下一句:「你自己随
便干点什么!吃东西喝水都自己弄。我同事正在找我商量下周开会的事!一会就
好!」

  话音未落,她就冲进了一个房间。

  毕竟是曾经无数次裸裎相对的两个人,骨子里又都是开朗明爽的性子,虽然
经年未见,彼此间却没什么太深的隔膜。

  沈惜也不拘束,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把客厅、餐厅、厨房、卧房、阳台什
么的都看了一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这才施施然走进袁姝婵所在的房间。

  听到他的脚步声,袁姝婵回头笑了笑,随即又转头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沈惜走到她身后站定,袁姝婵突然点开桌面上一张图片,展现出一张海报。

  「沈老师。」自从他们上了床以后,袁姝婵再喊「沈老师」三个字的时候,
总带着那么一丝媚意,「这是下个星期我们开会时候会场上的海报,帮我们看看,
提提意见?」

  沈惜弯下腰,身体弓成几乎弯曲九十度的姿势,脸部几乎就紧贴在坐着的袁
姝婵脸上。他认真地查看着海报的每一个细节,问清楚了会议的主题和海报的作
用,最后提了两个他认为可以稍加改进的点。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点头,立刻又开始和QQ另一头的同事商量。

  沈惜见她做事认真,不想打扰她,又慢慢溜达了出去。

  他突然发现,这个房子尽管和袁姝婵没离婚前和她老公一起住的那套房子格
局不尽相同,但房间数量是一样的。也许是因为那几年在那幢房子里已经住惯了,
袁姝婵在这个房子不自觉得复制了当时的房间布局。像她现在待着的这个摆放了
书柜和电脑的房间,相当于一间书房,但进门相对,靠墙的位置还摆放了一张单
人床,也就是说,这间房还兼着小客房的功能。

  当年的那套房子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拍完了所有的照片素材后,沈惜日以继夜地选片和修片,在短短八天的时间
里,处理完了了全部选定照片,还写完了近七千字的配图文字,做出了第一版样
册,然后通知袁姝婵来查验校对。

  袁姝婵对他的神速惊叹不已。她正好借着去沈惜那里查验校对样册的理由,
离开公司,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她让沈惜带着电子版到她家里去校。

  沈惜在电话里开玩笑:「去你家啊?万一你老公中途回来,我们可说不清楚。」

  袁姝婵想到那天晚上两人之间未尽的激情,下身似乎再次被沈惜抚摸般,竟
渐渐湿润起来。她「呸」了一声:「我老公今天早上刚出差,三天以后才回来呢。
你不会有说不清楚的机会的!」

  因为那晚的肌肤相亲,袁姝婵和沈惜说话的口气随意了很多。

  她让沈惜晚一点来,三点左右到她家就行,她之所以找借口翘班回家,就是
因为这几天工作辛苦,想回家补个难得的午觉。

  沈惜准时到了袁姝婵家,她像刚睡醒一般,拖着一身睡衣,迷蒙着双眼,给
他开了门。去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这才坐到书房电脑前,开始看电子版样册。

  当时的那间书房,也有一张单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袁姝婵看完了样册,基本没有任何意见,她歪着脑袋想
了一会,只冒出一句:「你干得也太快了一点吧?你就一个人哎!」

  最后,她让沈惜回去后先把电子版打印出几本来,也不需要印得太多,更不
需要用最终成册时要用的特种纸,就是先搞出几本纸质版的样册,还有一堆领导
等着审阅呢,等他们一个个都通过了,才能最终确定付印时具体是什么样子。

  国企就是这个流程。

  沈惜清楚国企的流程和作风。他二伯沈永强就曾经长期担任过某央企二级企
业的负责人。他父亲也在国企做过两年,后来才辞职和朋友合开了一家IT公司。
所以纸质版的事他早和那个广告公司姓胡的副总谈好了,只要今天袁姝婵这儿通
过,明天就先印出十本来,交给她的领导们审阅。

  见沈惜早就安排地妥妥当当,袁姝婵当然没话讲。她很庆幸自己进党群部之
后,第一次独力承担这项工作,遇到的合作对象是沈惜,一个几乎不用她操任何
心的高手,成本、质量、速度,没有任何让人说得出毛病的地方。

  谈完工作,两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曾经那样肉体交缠过的两个人,待在一个小小的,放了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
大门紧锁,无人打扰。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气氛呢?

  「你今天准备好了吗?」沈惜凑到她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
语气中颇有一些邪恶。

  袁姝婵默然不语。

  沈惜缓缓地抬起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脸紧贴在袁姝婵的脸上。

  袁姝婵屏住呼吸,身体半瘫在沈惜的拥抱中。沈惜的右手伸进她睡衣下部,
拨开内裤裆部的布片,顺利地触到了肉唇。

  袁姝婵忽然转过头,呼吸一下下地吹打在沈惜脸上。

  沈惜的手指进一步探入那片温热。就在袁姝婵忍耐不住,在鼻腔间挤出一声
呻吟时,他凶猛地将嘴凑上去,一下就吸住了她的嘴唇,毫无阻力地将她的舌头
卷到自己口中。

  袁姝婵的一只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亵弄她的手上,却只是一个虚浮的动
作而已,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味。沈惜的手指快速的抽动着,肆虐的动作使得肉洞
里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两人热吻不停。

  袁姝婵仿佛能听到他的手指挤压着自己肉洞壁,磨出「咕唧咕唧」的奇异声
响。她膝盖发软,浑身冒汗,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沈惜的裤子。

  沈惜稍稍用力,袁姝婵被推坐在了床上,随即又毫无抵抗地被压倒,两人的
舌头依然没有分开。袁姝婵为这样的吻意乱情迷。

  沈惜正要开始进一步的动作,突然听到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而且书房门就开在大门边,在钥匙插进门锁的一刹那,
书房里的两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金属碰触的声音。随着钥匙的转动,他们两个人
以令人难以相信的迅捷,迅速分开,各自一跃而起。在这刹那之间,他们彼此间
连眼神都没有互相碰触,已经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袁姝婵直接冲出书房,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让它看起来尽可能
的平顺自然,还随手掩上了书房的门。

  沈惜则两步冲到电脑旁,平静地坐到椅子上,轻推了一下鼠标,把电脑屏幕
弄亮,点开电子版样册,直接将滚动条拉到了中间部分的某页。等着样册打开时,
顺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裤,确定没什么不适当的破绽。

  同时,他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袁姝婵和来人展开对话。并不能完全听清,但至少能听出进来的并不是男人,
而是一个老年女人。这女人似乎惊讶于袁姝婵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家,袁姝婵解释
说自己下午为了工作在外面跑,提前完成了工作,于是就回家了。

  那两人一直交谈着,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走开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袁姝婵悄声打开书房门,钻了进来,掩上房门,压低声音
急匆匆地说:「是我婆婆。我在卫生间陪着她,不让她出来,你抓紧,赶快走!」

  也不等沈惜回答,她又匆忙出去。沈惜顺着门缝看她在一个壁角一拐,肯定
是拐进了卫生间,镇定地在心底默默数了五下,然后闪身出了书房。他蹑手蹑脚
来到鞋架旁,取下皮鞋穿上,极小心地转开大门,出门,又尽可能轻地关上门,
匆忙下楼。

  后来,袁姝婵告诉他,她婆婆一向都嫌这小两口把家里收拾得不够干净,经
常自己过来帮他们打扫卫生。那天她以为白天工作时间家里没人,正好搞卫生,
就自己溜达过来了。

  幸亏沈惜来时,除了一个装着电子版样册的U盘,什么都没带。只把皮鞋脱
了,放在门边鞋架上。她婆婆不清楚自己儿子究竟有哪些鞋,还以为这双鞋就是
她儿子的,所以也没半点疑心。

  每当说起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都会相视苦笑,却又不免觉得好玩。

  现在想起来,沈惜还是忍俊不禁。

  自己当时的样子,想必也是很狼狈的吧?不过,在那种即将登堂入室的瞬间,
突然听到有人开门,自己的表现,应该已经算是最镇定的那一种了吧?

  当然,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子里瞎转。突然,沈惜看到沙发边一个桶里,扔着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丝袜。

  还有……

  沙发角落里丢着一条浅紫色的蕾丝内裤……

  可能是袁姝婵今天下班回家后换下的,随手就扔在那儿了吧?

  沈惜嘴角浮起了悟的微笑。此前,他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今天晚上能重吃
回头草,但所有的细节都在加强他的信心。

  眼前这幅场景基本就说明了问题。对于一个百分之百清楚今晚会有男人到访
的女人来说,如果她心里存有半点拒绝或犹豫的心思,怎么会把这些衣服如此随
便地摆放呢?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稍加收拾,至少会把丝袜和内裤收起来吧?

  上楼前,一切都还在两两之数,不过五成的可能性而已。袁姝婵穿着那样单
薄的睡衣给他开门,加了一成可能;开门后对他随意到过分的态度,又加了一成;
刚才帮袁姝婵看海报时,沈惜瞥了一眼她的QQ,她的个性签名是一句宋词:
「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看到这个签名,他的把握就增到
八成了;而这些混乱摆放的衣服,就把可能性增到了九成。

  最后的一成……人,永远是那样复杂,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会有纯然的十
成把握?有了九成,已经是人所能确定把握的最高程度了吧?

  沈惜心里稳了,突然就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悄无声息地在客厅把身上的衣裤统统脱掉,直至一丝不挂。反正夏末时节,
酷热稍减,但暑气未消,完全不必担心着凉的问题。

  稍等了一会,估计袁姝婵应该已经把刚才自己说的那两点和同事说完了,然
后,他就这么光溜溜地稳稳走进了书房。

  袁姝婵当然又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以为他只是在外面待得无聊,又进来了
而已,索性连头都没回,还是盯着屏幕。

  沈惜也不声张,淡定地站在她身侧,从他的高度,垂眼看,可以从睡裙领口
看到里面两团肥软的白肉,挤在一处。他将手搭在了袁姝婵的肩膀上,她没有半
点反应,还说了句:「你刚才说的那两点还真是!我同事说确实应该改过来!」

  沈惜无声地笑,手指沿着她的锁骨,向下游动,伸入领口,直至握住一团绵
软柔肥。

  袁姝婵扭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今晚,她本就想和沈惜上床。自从离婚以
来,她也一直没有被男人碰过,三十岁的离婚女人,肉体本就亟待抚慰。袁姝婵
是那种上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卧房的女人,只要她自己心里愿意了,那么在
性方面她没任何莫名其妙的禁忌。

  不过,她还是没发现沈惜此刻的异常。因为他来时上身穿的就是T恤,小臂
本就裸着。而他这时刻意地站得有些偏,连电脑显示器原本会有的一点点反射都
躲开了。

  沈惜加大手上的气力,乳房被他揉捏得有些变形,又用拇指和食指轻搓着乳
头,没几下,它就充血挺立起来。

  「奶头翘起来了。」沈惜邪邪地说了句,低头吻着袁姝婵的脖子,那里正迅
速地变成一片粉红。

  袁姝婵鼻息渐粗。她又扭了一下,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渐渐发热的肉体的
自然反应。可QQ那头的同事还在不停和她说话,她希望再稍等一会,完事之后
再心无旁骛地与沈惜亲热。

  可胸前的手,颈间的嘴,一直在作怪。

  她和沈惜相处的时间虽短,却恰如绚烂的烟花,在绽放的刹那投入了全副身
心,宁愿粉身碎骨。所以两个人对彼此再熟悉不过。即使隔了好几年,却完全没
有半点陌生感。

  沈惜一向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唤起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火热。

  得让他停一停,至少让我把这一段商量好。

  袁姝婵一扬胳膊,半转过身,正想说话,一副精壮的赤裸肉体突如其来的闯
入眼眸。她大张着嘴,一下子竟被惊呆了。

  沈惜走到她面前,已经半硬起来的肉棒,几乎就能打到她脸上。他俯下身,
霸道地掀起她睡裙的下摆,撩到腰间。

  不出所料,袁姝婵并没有穿内裤。沈惜把她睡裙的下摆在腰间掖了掖,确保
不会再垂下来,两手插到袁姝婵膝间,朝两边一掰。

  袁姝婵像被吓傻了,浑身绵软无力,两条腿被轻而易举地掰开,大大地张开,
水汪汪的肉穴彻底暴露在外。沈惜用一根中指在穴口轻轻磨了两下,稍稍用力,
就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带着清晰的水声。

  春潮泛滥。

  这时,袁姝婵才稍有反应,两只手紧紧捏住了沈惜的腰。

  沈惜抽动自己的手指,伴随着狭小腔壁间液体被搅拌挤压的声响,他不停地
加速。袁姝婵感受着下身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仰着脖子,上半身僵硬地后倾,她
捏在沈惜腰部的手不自觉地加着劲。

  她怀疑再过一会,自己就要被一根手指干到高潮了。

  猛的,沈惜停了下来,手指不再抽动,而是在肉洞里缓缓搅着,一脸坏笑地
说:「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袁姝婵长出几口气。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却没到顶,肉体自然会生出一种
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顶的临界点上被突然打断,倒也并不是太过难
受。但她对沈惜这样全裸地偷袭自己,还是感到了一丝羞恼,伸手在他身上打了
两下。

  「你这大淫棍!谁叫你脱衣服的!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又没说我一定会和你
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抽出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又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
笑嘻嘻地问:「我是大淫棍,你是什么咧?这么多水……」

  袁姝婵望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刹那间媚眼如丝,气喘如诉。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骚穴!专门让大淫棍干的小骚穴!」这是他们从前在
一块时,她说惯了的淫词浪语,尽管隔了两三年,这时说起来却还是熟极而流。

  沈惜满意地点点头,跪倒在她面前,将嘴凑到了她泥泞不堪的肉穴旁,卷起
舌尖,猛的顶进了肉洞,一口气抽动了十几下。刚才的快感仍未完全消退,紧随
而来的第二次刺激,立刻唤起了那些懒洋洋的欲望,袁姝婵只觉得盆骨周围的肌
肉刹那间陷入了无力却又兴奋的奇异状态,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那部分身体,好
像那里已经不属于她。

  QQ正在发出抗议。同事连发了两个抖屏过来,表示自己已经被忽视了很久。

  袁姝婵真的顾不上她。

  沈惜抽出深入肉洞的舌头,转而含住鼓胀的阴蒂,轻轻吸了一口。袁姝婵如
同魂飞魄散般,两条大腿紧紧地闭拢,夹紧了沈惜的头,大腿内侧的肌肉不住地
抽搐着,屁股来回摆动,酸麻不已。

  袁姝婵甚至怀疑自己的屁股马上就要抽筋了。

  该死的!我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个该死的同事还在不停地给她发抖屏。

  听着沈惜在自己胯间吸得「汩汩」作声,像在品尝浓汤一般将流出肉唇的所
有淫液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快要触摸到自己的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边却偏偏总是有那该死的抖屏声。袁姝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极乐园
门口,却被一条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就能踏进去,可是却无法避免被一点点
地拽开的悲催命运。

  沈惜像听到了她的心声,突然停止对她肉穴的攻击,站起身来。在他的舌头
离开肉穴的那一刻,袁姝婵像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声叹息。

  虽然已经爽得不行,但是离巅峰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步。袁姝婵心里咒骂着,
赶紧转过身,面对电脑,想快些把这烦人的同事打发掉,好专心地探寻进入极乐
园之路。

  但沈惜却另有打算,他伸手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还不等袁姝婵发问,沈惜把椅子拉开一些,自己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
动一下身体,两腿挺直伸到书桌底下,硬梆梆的肉棒直挺挺地向上直竖。他拍了
拍自己的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来。

  袁姝婵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一把拽掉自己身上累赘的睡袍,面对着电脑,
背对沈惜,岔开腿,跨过他的两条腿,一手扶住桌边,一手捏住肉棒,扭动着屁
股,将自己已经无比滑腻的肉洞对准肉棒,一屁股坐了下来。沈惜不等她的屁股
接触到自己的大腿,全力地向上一顶,两具肉体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
发出一声脆响的「啪」!

  肉棒不留半丝缝隙地完全尽没在幽深的巷道中,袁姝婵发出一声近乎哀嚎的
呻吟。

  阴唇被粗暴地撑开。近一年时间没有异物进入,收缩封闭自在惬意的肉洞四
壁终于再次被粗大的肉棒侵入,一路急速向前猛冲,就像一根铁棒在墙上擦出无
数火花。顺着肉棒前进的方向,难挨的酸麻转化成为不可思议的舒爽,一股凉意
从袁姝婵脚趾间生出,直透脑门。

  沈惜喘着粗气,说了句:「你现在这样不就可以一边聊一边爽啦!」

  袁姝婵上半身几乎都趴在书桌上,只来得及答了一声「嗯」,沈惜就捏紧了
她的屁股,开始迅猛地上顶起来。

  「妈呀!」袁姝婵叫出声来。

  在这种每秒两三次的猛烈冲击下,她能勉强坐住,不被顶得飞起来就很不错
了,还跟同事聊?聊个屁啊!

  随着又两个抖屏愤怒地飞来,沈惜放缓冲刺的节奏,终于给了袁姝婵一点点
空间,她颤抖着双手,打下一行字:「今先到这,有点及事要出去,就这!!」
顾不得短短一句话里就有好几个错漏,迅速地退出聊天窗口,关掉了QQ。

  在她的右手离开鼠标的瞬间,沈惜就又开始玩命的冲刺,这次的力道更猛,
频率更快,袁姝婵有一句想对他说的话彻底被闷在喉咙里,嘴一张,就是声震屋
梁的尖叫。

  包括之前手指、舌头的刺激,这已经是第三次向巅峰的攀登了。每一次的余
韵叠加在一起,袁姝婵几乎在短短两分钟内就攀上了绝顶的高峰!

  毫无预兆的,她发出一声痛哭似的悲鸣,一屁股落在沈惜身上,身体以一种
骇人的频率抽搐起来,肉洞死死缠住肉棒,一阵阵的猛烈收缩,就像要试图依靠
肉洞的力量,将这根害人的东西夹断似的。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尖锐渐渐变得细若游丝,眼前金星乱冒,面色艳红,湿
淋淋的发梢盖住了眼睛,半露着彻底迷离的目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当第一波高潮渐渐褪去,袁姝婵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屁股,试图依靠依旧坚
挺的肉棒,将肉体里最后一丝快感榨出来。

  硕大的丰乳以一种淫荡的姿态晃荡着,柔腻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动摇曳生姿。

  足足过了两分钟,袁姝婵才静止下来,向后靠在沈惜胸前,有气无力地说:
「你这是往死了操我啊……」

  「效果怎么样呢?」沈惜的双手伸到她身前,握住了一对巨乳,揉搓捏弄着。

  「我又被你操死了!」

  「这就死啦?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办?」沈惜拍了拍刚从袁姝婵阴道里溜出
来的肉棒,昂扬之气未消,随时可以再次上马。

  袁姝婵艰难地从沈惜身上下来。原本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此刻双腿酸软,变
得很是麻烦。沈惜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也不帮她。

  她别别扭扭跪到沈惜脚边,抬头斜了沈惜一眼。

  「还能怎么办?我来伺候大爷呗。」她低头嗅了嗅肉棒,上面沾满了她喷射
的淫液,加上沈惜整天在外,并没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不少秽物
都附着其上,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臊臭气味。雄壮的龟头整个暴露在外,灯光
之下,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她酸酸的下身又跳了一下。

  袁姝婵毫不犹豫,一把攥住肉棒,伸出舌头舔了起来。舌尖从马眼上刮过,
上面的液体都被吸入口中,口腔里顿时满是腥酸骚咸的味道,她也不在意,和着
口水,一口吞下。吸住整个龟头,嘬得肉棒「啧啧」作响。

  沈惜扬起头,脖子抵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玩弄着顺手抓到的乳房,放松全
身,享受着袁姝婵的舔弄。

  她的舌头从龟头游走到了包皮内部的沟沟坎坎,每一条缝隙都不曾放过。马
上又用手撸了几下坚硬的棒身,从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从左到右,回
到顶端时,不忘再把龟头吸住,吞吐两下。

  袁姝婵调动着自己全部的唾液,舔弄之时,口中涎液滚动,水声淅沥。足足
五分钟的时间,她给整个肉棒洗了个完整的口水浴。

  肉棒已经进入择人而噬的状态。

  袁姝婵并没有急着再次用这凶猛的玩意儿填满自己。

  她特别喜欢给沈惜口交,喜欢感受着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膨胀起来,喜欢细
致地巡游他胯下的一处皮肤。这甚至和被沈惜插入一样令她迷醉。

  她用手搓着肉棒,保持它的状态。头探得更低,舌头开始在沈惜的大腿内侧
游动。沈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她的舌尖从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直舔到
裆部,在肉袋上亲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坚持练习泰拳、踢球、游泳锻炼出来的腹肌十分结实,这种时刻格
外能令女人动情。袁姝婵耐心地将他每一块饱满的小腹肌肉都舔到,随即再沿着
另一条腿一路向下。

  在终于成功在另一条大腿上也涂满口水后,袁姝婵将肉棒高高翻起,贴在小
腹上,开始重点照顾皱巴巴胀鼓鼓的肉袋。

  这时,沈惜上半身已经直了起来,一只手也按到了袁姝婵的后脑,伴随着她
的舔弄,鼻腔里一声声地透出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刺激的哼声。

  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时间,袁姝婵埋首在沈惜胯间,半秒钟都不曾休息,终于
把肉棒的状态调试到最佳。

  「大淫棍!小骚穴服务得怎么样?」她捏着肉棒在自己的脸上蹭,媚笑着问。

  沈惜猛地站起身,按着袁姝婵后脑的手,反转拽住了她的头发,微微发力,
使她的脑袋半抬,正对着雄赳赳的肉棒。

  「把嘴张开!」沈惜斩钉截铁地发出命令。

  袁姝婵毫不犹豫地张开嘴。这种姿态比说一百句情话更令男人感到满足。沈
惜粗暴地将肉棒捅进她大大张着的嘴,不出意料地完全没有任何擦碰,袁姝婵的
口交技术已经近乎本能,肉棒刚刚进入口腔,她立刻将双唇闭拢,紧紧地包裹住
了它。

  沈惜感觉到一个温热狭窄的管道已经封闭,按着她后脑的手又紧了紧,使她
无法自由地摆动脑袋,这才扭动着屁股,向前冲顶着腰部,像操屄一样挺动起来。
他冲顶的速度极快,每一下都深入口腔,把她的嘴当成了屄一般在操。

  袁姝婵紧皱着眉,不住地嗯嗯做声,肥大的龟头不停地撞击着她的上颚、口
腔内壁,有时甚至直接顶到喉咙口,令她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呕吐的冲动。幸亏沈
惜没有一味强行硬来,迅速回收,才使她稍加恢复。可一次次累加,使她的呕吐
感还是越来越强。

  带着这样的危机感,她开始用手去推沈惜的小腹。她的脑袋被按得死死的,
完全动不了,只能通过拍打对方身体示意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沈惜接收到了信号。他并没有强迫对方呕吐的恶趣味,一切都是为了玩得开
心而已,搞得太脏就谈不到开心了,他最后冲刺了两下,抽出了肉棒。

  袁姝婵两手撑地,不住地干呕。

  沈惜俯身搂着她,将她搀起来,两个人滚到了一旁的小床上。赤裸的身体紧
紧相贴,汗味、淫液味、口水味混杂在一起,袁姝婵一边克制着干呕的感觉,一
边沉醉在这种久违的气味中。

  沈惜的手就夹在她的大腿中间,虽然手掌被紧紧地夹着动弹不得,但灵活的
手指却还是拨动着她的肉蒂,令她原本就高涨的情绪变得愈发亢奋。

  沈惜一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袁姝婵几乎全无意识般就将腿张大到最大的角度,就在同时,一团滚烫的硬
肉就顶到了肉唇边,下身灼热地燃烧起来,告别不久的肉棒再次没根而入。

  摩擦是如此强烈。每次插入,整条腔壁都像是被火烧了一遍似的,每次抽出,
肉洞的嫩肉都像要被裹挟着倒卷出去。袁姝婵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沈惜并没有吝惜哪怕一丝气力。他也有将近一年时间没碰过女人了,他现在
不想用任何花招,就想痛痛快快地干完今天的第一炮。

  五分钟连续不停、节奏不变的凶猛撞击后,袁姝婵已经彻底瘫了,几乎就是
一滩烂泥。她嘴里喃喃地说着些什么,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理智这
种东西对她来讲荡然无存。

  她刚刚再次攀上一个令她险些晕厥的巅峰。

  就在高潮如约而至的时候,那根肉棒却还没有停,像要杀了她一般不住地狠
狠捣着,伴随着高潮带给她的抽搐,像是要贯穿她的身体,捣到她的心脏处一般。

  唯一停留在袁姝婵意识中的一句话是:我要被操死了。

  猛然间,男人发出一声吼叫,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凶猛地喷射出来,瞬间灌
满了她的阴道。沈惜在射精时依然在冲刺,他的肉棒在没有喷射完毕前还保留着
至少一大半的硬度,一下下的撞击,把浓精捣烂在了袁姝婵的阴道里,不光送到
了更深处,有些更被挤压出了肉洞,顺着屁股流满了床单。

  再继续冲击了二十几下后,沈惜这才拔出了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数量
惊人的粘液从她的肉洞里倒灌出来,瞬间流满了她的整个屁股,湿透了下身压着
的床单。

  但袁姝婵这时连一根汗毛都懒得动。她只有剧烈喘息的气力,她急需空气,
她害怕少呼吸一口,自己就要真的死了。

  她张开四肢,一动不动地躺着。沈惜靠着墙,坐在床尾,看着这个除了胸口
在急速起伏外,和一具尸体没有差别的女人,心满意足地回味着这一炮。

  足足十分钟过去,沈惜将墙边袁姝婵的一只手搭到她自己的小腹上,挨着墙
侧躺下来。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袁姝婵半侧脸地看着她,两个人同时笑了。

  「大淫棍还是那么厉害!」袁姝婵感慨着。

  激情暂时消退,两人手足相缠地抱在一起,细细地说起悄悄话。

  袁姝婵是在将近一年前离的婚,和沈惜没有关系,和别的男人、女人都没有
关系,以她现在的心态回望,甚至和她老公都没什么关系。

  「我和他的感情就是一条下落曲线,一直在往下走。他好像没什么感觉。我
一直撑着,一个是觉得有点可惜,另一个其实是怕被我爸妈说。我提出离婚的头
天晚上,他还要和我做爱,我和他做了,他想玩丝袜我就穿了丝袜,他要口爆我
也让他爆了。第二天早上我比他先醒,我看着他睡着的那张脸,觉得很陌生,突
然整个人就放松了,他醒了,我就说我们离婚吧。他以为我在说梦话。呵呵……」

  沈惜用手托着下巴,侧脸躺着,安安静静地听。他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但
他可以倾听。

  不过他清楚,像袁姝婵这种离婚挺麻烦,因为一方厚积薄发,所有的辛苦和
疲惫,在某一天彻底发作;而另一方懵懂不知,全然不清楚问题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种离婚,不像周旻和巫晓寒那样双方都对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一旦纠缠
起来很容易陷入僵局。

  但不管怎么说,袁姝婵终究还是离了。

  他们东拉西扯地闲聊。

  说起那次在袁姝婵家的狼狈逃窜;说起沈惜过去曾令袁姝婵吐槽不断,现在
她却感慨颇深的所谓「三不」原则:不违心、不承诺、不冒险;随即又开始批判
更为广泛认知的所谓男人「三不」,什么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说起第一次去沈
惜家做客,说好一起看《闻香识女人》,两个人却在电影里阿尔·帕西诺和加布
里埃尔·安瓦尔跳起探戈的高潮阶段,吻在一起,做了第一次。

  他们兴致很高,不时地高声欢笑,仿佛不是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而是坐在茶
楼里闲聊一般。

  谁也没有试图控制话题往哪个方向走。

  这就是一个随兴的夜晚,两个随兴的男人、女人,心情舒畅就好。

  不知不觉,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过十二点了吧?准备准备,过了点就是星期六了,就是你生日了,可以
点蜡烛了!」

  袁姝婵望着她面前不远处,那根略显疲沓的肉棒,用手抖了抖它:「哪根蜡
烛啊?这根吗?」

  沈惜撸了两下肉棒,它顿时精神起来,饱满了一些。

  「这根也行啊,你想吃,这上面的料也够多。」

  袁姝婵撇撇嘴,是够多的。之前玩了那么久,所有的残留物可都还在上面呢。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表示自己毫无压力。

  袁姝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挑衅似的望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还在不在?」沈惜突然想起当年,袁姝婵还买了几件情趣
内衣助兴。就算反正拿回家被老公看见也可以说是买来给他用的,不怕说不清楚。

  袁姝婵摇头:「离了婚,又跟你没联系,留着情趣内衣干什么?我又不招男
人。我搬出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拿。」

  沈惜略带遗憾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叫了声:「你等一下!我去找找!」说完她跳下
床,直奔自己卧房而去。沈惜顺势躺下,侧身躺了那么久,终于能独霸整张床,
他惬意地舒展开四肢。听到袁姝婵在那边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足足找了将近一刻钟,终于翻找的声音停下了。沈惜将头转向书房门,过了
会,却不见袁姝婵回来,又把脸扭了回来。

  又等了两三分钟,听到袁姝婵以一种极慢的步伐走了回来。沈惜漫不经心地
再次转过头去,他倒想看看在一件情趣内衣都没有的情况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
掇成什么样子。

  袁姝婵躲在门边,并不立刻现身,而是先将一条腿伸了出来。袁姝婵在女人
当中不算矮,除了胸部和臀部略显丰满以外,身材比例算是相当好的,腿型也漂
亮。这条裸腿左右轻摇,肉光致致,颇为诱人。沈惜隐约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猛的,她整个人都出现在门框范围内,不过还是背对着他。沈惜眼睛一亮,
原来袁姝婵身上穿着一件黑底牡丹绣花蚕丝短旗袍,下摆只到大腿的一半。

  袁姝婵以极慢的速度扭动着腰臀,在空中画出一个个诱惑力十足的弧线,隐
约竟似能看到旗袍里赤裸的下体。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显女体的曲线,这件旗袍和袁姝婵的身材相比,明显又小
了半号,这种勾勒越发显得惊心动魄。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正装,硬生生被她穿出
了情趣内衣的效果。

  「这是你的旗袍?你敢穿这个出门?」沈惜饶有兴味地问。

  袁姝婵是个极品女人。所谓的极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拥有的那种:关上家门
各种骚浪淫贱,出得门去却规矩得很。更何况在国企党群部工作了好几年,浑身
气质更让人觉得端庄。要说她会穿这件旗袍出门,沈惜不怎么相信。

  袁姝婵回头,满脸无奈的笑。

  「我哪敢啊?这还是我毕业时,请裁缝特意做的。没过一年,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又丰满了一圈,就穿不了啦。一直舍不得扔,压箱底,今天便宜你了。」

  沈惜品评道:「其实还行,就是屁股紧了点……」

  袁姝婵打断他:「我为什么不敢穿,你还没看到呢!」说完她倏的转过身来。

  沈惜突然坐起来,两眼放光。

  袁姝婵正面的旗袍只扣了腋下一个盘扣,其他盘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扣上。
胸部以上的衣服大半垂着,丰硕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沟半露,左乳的嫩肉隐
约也能看到许多。

  这是沈惜看过的最为淫荡的旗袍穿法,偏偏又绝非刻意,完全出于无奈。

  袁姝婵把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哑着嗓子说:「最下面这颗,我还是好不容易
扣上的,快憋死我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啊?」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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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寿宴前后(已有修订版)

  沈惜醒来时,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钟。

  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肚子有点饿。

  昨晚和穿着旗袍的袁姝婵大战一场,射出的精液很多落在了旗袍上,黑底上
点点的白浊,格外淫靡。稍加休息,沈惜为她点起了蜡烛,切分了生日蛋糕。

  短短的庆祝仪式之后,两人继续温存,进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
凌晨三点左右疲惫地相拥而眠。差不多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
连操了三次,几乎成了一滩烂泥,连身上的精液都没劲儿清洗,握着沈惜已经绵
软下去湿漉漉的肉棒,直接进入梦乡。

  做爱太狠,会不会影响自己下午运动时的体力啊?沈惜无聊地转着念头。他
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并不在床上。

  他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看来是袁姝婵醒来后,实在
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痕迹和气味,一起床就洗澡。

  沈惜走进卫生间。角落的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天气炎热,但女人洗澡还是
鲜少用冷水,多少会混些热水,水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一层雾气,隐隐地能看
到那具丰腴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边,掀起了坐垫。这时淋浴房里的水声恰好停下,袁
姝婵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拉开玻璃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
「醒啦?」

  沈惜充满欣赏地看着面前这具丰润、干净的肉身,走近两步,俯身在她的脖
子上亲了一下,转身回到原位,扶着自己的肉棒对准了马桶。

  袁姝婵目不转睛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猛的,肉棒似乎往上翘了一下,随着一次并不明显的颤抖,
一股急速的水流以一种极为迅猛的姿态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一瞬间竟然浮起了「高压水枪」这四个字。

  袁姝婵有过一段近五年的婚姻,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人撒尿,但她却还
是像第一次看到似的,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面前这根肉棒,就是从那个马眼,昨天夜里喷出一股精液,迎面射在自
己脸上、身上,精液顺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流淌。那件敞开了前襟,晃晃悠悠挂
在身上的旗袍上也留下了那些黏浊的液体。旗袍现在在哪儿?好像是脱下后被扔
在哪个角落了。

  也就是从这个马眼,此刻正十分雄浑地飙射着尿液。这股汹涌的尿如果劈头
射来,会不会让自己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进鼻子里?袁姝婵没注意到,自己已
经夹紧了腿。

  痛痛快快地尿完,沈惜捏住肉棒,轻轻晃了两下,将残留在马眼内的尿液甩
了出来。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似乎变得亮闪闪的,她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
嘴唇。

  沈惜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欲望,进来只是想要放出存了整夜的尿液而已,但释
放所有库存一身轻松后,转脸看到袁姝婵头上搭着已经擦得半湿的毛巾,身上湿
漉漉的还没有擦净,略带茫然又十分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肉棒,还妩媚地舔了下嘴
唇,瞬间又动了心。

  他走到淋浴房的移门边,也不说话,伸手揽住袁姝婵的腰。袁姝婵软绵绵地
贴在他身上,仰起头,与他热吻在一起。沈惜还没有刷牙,但袁姝婵全然没有顾
忌地将舌头伸入他口中,疯狂地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她的左手很自然握住了沈
惜的肉棒,掌心从龟头擦过,感觉手心湿湿的,像是沾到了一点从马眼里被挤出
来的残尿。她顾不上去想自己的手沾到了男人尿液这种事,紧紧握住肉棒,重重
地撸了几下,沈惜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地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移到袁姝婵的耳朵上,轻轻咬舐着,他知道这里是她的敏感部位。
果然袁姝婵立刻颤抖起来,赤裸的身体以最快速度热了起来。

  袁姝婵因为耳朵被沈惜调戏着,那边脸颊显得格外烫。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
下身已经湿润了,沈惜的一只手正在捏弄她的乳头,搞得那个原本软绵乖巧的肉
点迅速鼓了起来。两种不同方式的骚动刺激着袁姝婵的意识,使她愈发意乱情迷。

  她紧贴着沈惜,慢慢往下滑去,直至跪倒在地。她眼前是那根已经被她用手
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沈惜的肉棒插在她体内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始
终被她汹涌的淫液浸润着,又三次喷射出大量的精液,而且还一直没洗澡,再加
上刚刚残留下来的尿味,这股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浓烈臊臭直冲过来。

  但这时袁姝婵顾不上这些,而是毫不犹豫地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迅速地用
舌尖抹去龟头上一点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用舌头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
快速地吞吐起来。

  沈惜的龟头似乎又渗出一点液体,袁姝婵搞不清那是前列腺液还是没有被清
理干净的尿,反正她口中全是骚臭味,也不能通过味道来分辨,但她根本不ca
re了,几下就把这些液体舔掉,一口吞下。袁姝婵当然不是不在意肮脏龌龊,
但这一刻她能听到沈惜粗重的呼吸,她没有抬眼看,却可以清楚感受到沈惜的兴
奋,这令她多了几分得意。她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兴奋感。

  袁姝婵闭着眼拼命吮吸臭烘烘的肉棒,仿佛是因为已经豁出去了,她也就全
然没了任何顾忌,全然陶醉在为眼前这个男人口交的愉悦之中。

  猛的,她的肩膀被抓住,随即有两只手伸到她腋下,将她托起来。袁姝婵略
带茫然地睁开眼,随即意识到马上要发生什么。沈惜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将她迎
面按在淋浴房的墙上,一手按在她腰上,使她稍稍弯下腰,撅起屁股,另一只手
掰开臀瓣,插入两腿之间,试了一下湿润程度,随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袁姝婵痛快地叫了一声,觉得自己适才升起的空虚瞬间就被填满。唯一遗憾
的是,用现在这个体位,沈惜的肉棒只能插入一大半,虽然每次进出还是那样凶
猛,可她还是略感不足。她想趴得更低一些,但淋浴房内墙上铺的都是瓷砖,因
为她刚洗完澡,砖上布满水滴,显得十分光滑,很难借上力。所以袁姝婵不敢太
过弯腰,否则她很怕自己会站不稳而摔倒。

  用这样的姿势,袁姝婵的肥乳大半被压扁在瓷砖上,湿冷的墙砖粗暴地磨擦
着她的乳头,在疼痛中竟还给了她一种诡异的强烈快感。

  沈惜并没有留力,每一次都像要把袁姝婵撞出去一样,暴风骤雨般撞击。她
感到从下体传来的强烈快感,却又不得不始终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被撞倒,不得不
努力地一手扒着墙壁,一手反过去扶着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从沈惜的角度,他能看到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的位置有了一个很
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自己的肉棒每一次撞入时,臀肉像波浪般乱抖,视觉上
的享受半点不亚于肉棒出入时的快感。

  袁姝婵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看不到沈惜的样子,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凶猛地出入,令她颤抖。一切都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唯一
令她慌张的,是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手脚渐渐发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幸亏她
的腰一直被沈惜紧紧扶着,所以还能勉强支撑。

  袁姝婵口干舌燥,连呻吟的气力都快没了。

  但袁姝婵突然间摆脱了这个窘境。沈惜莫名其妙地选择在这个天雷勾动地火
的时刻抽出了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身,奇怪发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下身,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出卫生间。
袁姝婵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原本以为沈惜要把自己抱回到床上去,没想到他
却是直奔客厅。

  袁姝婵家中并没有单独隔出餐厅,而是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海
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她搁在那张结实的餐桌上。袁姝婵的肤色极白,浑身赤
裸地平躺在餐桌上,被偏红的海棠色映衬得十分明亮。

  她半仰起头,看着沈惜,想看看自己应该怎么配合他。沈惜极快地跑到冰箱
边,取出了昨晚没吃完的生日蛋糕,顺手又拿了盒牛奶,冲去厨房取了牛奶杯,
飞速跑回到餐桌旁。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做什么,沈惜已经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热吻。刚才欢
愉的余绪仍然留存,她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热烈地回应。

  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惜绕到袁姝婵双腿张开的方向,再次抄起她两
条腿,温柔地向两侧掰开,顺水推舟地再次将肉棒捅入依旧水淋淋的肉穴。

  袁姝婵紧绷脚尖,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这时身
体又覆盖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
了一口。

  从正面角度,沈惜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在激烈的水声中,
随着肉棒的反复抽插,在两人器官结合的部位冒出一圈圈白沫。她挺翘的肥乳随
着两人肉体的不断相撞而不住地摇晃,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圆。

  这种强悍的冲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经接近嘶喊。猝不及防
间,她的小腹一阵收缩,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到了高潮,她甚至十
分罕见地喷射出一股液体,在液体迸射的瞬间,她的嘶喊也终于攀到高峰。

  此后袁姝婵也只剩下间歇抽搐的气力。

  可沈惜还没结束,他依然有力地抽插着,像要决心捣碎袁姝婵的肉穴般。直
到两分钟后,在他终于感到自己即将喷射的那一刻,沈惜火速拔出肉棒,一把抓
过放在桌角的蛋糕,放到自己肉棒前方,就在这一刹那,他醒后的第一股浓精喷
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整个蛋糕上。巧克力蛋糕棕黑色的表皮顿时被喷上了无
数黏液,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显眼。

  袁姝婵看着沈惜的动作,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默默地看着沈惜倒出大半杯牛
奶,又把杯子放到两条腿间,按着自己的肉棒,将大半根肉棒浸到杯中,搅动几
下,随即把肉棒放到她的嘴边。

  袁姝婵笑着嘟哝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次呀?」然后痛痛快快将整根肉棒含
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这个游戏是他们曾经玩过。几年前,在打得火热的那段时间里,有一次他们
约到某个宾馆开房,袁姝婵下班后赶来,没来得及吃晚饭,只在肯德基打包了汉
堡可乐。

  因为从下午起,两个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令她欲念高炽。在赶往宾馆
的出租车上,她能感到自己整条连裤袜已经全都湿透了。所以她刚进房间,在被
沈惜搂住的那个瞬间,就完全把汉堡和可乐扔到了九霄云外,她不顾一切把自己
剥得精光,直接和沈惜开始了盘肠大战。在被干到来了两次高潮后,她在难以抑
制的兴奋中给沈惜一个建议,让他把精液射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汉堡上,并且
用可乐涮洗了肉棒。随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喝干了那杯可乐,吃完了
那个汉堡,自然也把所有附着其上的精液都吃进了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无非是把之前的那次游戏重复了一次而已。袁姝婵对这事并
不觉得反感,甚至对他隔了那么多年,竟还记得那一夜的细节,隐隐有些感动。

  袁姝婵心思通透,明达世情。她了解沈惜,清楚像沈惜这样的男人,只要他
愿意,生活中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一次令男人爽爆的性体验,能理所当
然地让他在好几年后仍然记忆犹新。这种事只会在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根本就匮
乏的屌丝身上发生。屌丝难得有一次痛快淋漓的经验,过多少年后还会津津乐道。
可像沈惜这样完全可以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他还会记得
多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展现出的应该是对那次体验中的对象的重视和喜爱。

  袁姝婵撑着坐起身来,岔开腿坐在桌子上,小腿在桌边垂下。她从巧克力蛋
糕上掰下一大块,用手指抹了一下挂在上面的一摊精液,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劲
吸吮着,啧啧出声。再把蛋糕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几口吃完手中这块
蛋糕,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再掰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起身后就去洗澡,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做爱,肚子还
真的饿了。袁姝婵吃得挺香。精液嘛,沈惜的精液她也吃过无数了,有什么所谓?

  沈惜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跑去卫生间洗澡。他马上就要出门,下午和宋斯
嘉约好了打球。他还要赶回家里换套运动服,顺便趁这工夫取些衣服。昨晚腻到
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整个周末,总得有些换洗衣服。

  袁姝婵家离沈惜家所在小区并不算太远,驱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在路上,
他还记得昨晚对高萌作出的承诺,给她打了个电话。

  高萌可能已经等了很久,电话接通后只响了两声「嘟」,那头就有人接起了
电话。

  几句话下来,沈惜确认高萌在几年之后突然又联系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事找他商量,只是想约自己吃饭或喝茶。

  对此,沈惜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时间上却不太好安排。按高萌的想法,约会
当然越快越好,但沈惜最近四五天的时间都安排满了。

  今天下午要陪宋斯嘉打球,晚上回袁姝婵家陪她过周末。周一他要在书店办
一个已经筹备了好几个月的读书会,估计会忙上一天;周二晚上已经约了几个好
朋友一起在茶楼聚会,最近几个月,朋友间的走动有些少,他挺怀念那份谈笑风
生,意气相投;周三晚上是他练习泰拳的时间,说起来这事倒是不太重要,可以
挪出时间和高萌吃顿饭,可第二天就是沈老爷子的寿辰,头天晚上他还是希望能
在一个比较确定的计划表下度过,以免临时有事,影响到第二天去参加爷爷的寿
宴;周四中午是沈老爷子的寿宴,虽然当天晚上好像没什么安排,但为了防止家
里临时出现什么变化,他不想把周四晚上轻易许出去。

  这样算起来,最快也要到下周五晚上才能和和高萌见面。当然,如果高萌愿
意,他也可以安排在周二或者周三的中午,但午餐时间一般都比较匆忙,沈惜觉
得如果不是必要,那么安排在晚上约会,时间会充裕得多,约会自然也会适意得
多。沈惜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给高萌一种更得体和舒服的对待。

  他就把自己最近的基本安排及想法和高萌说清楚,让她选究竟是订在下周五
的晚上,还是提前两三天的中午见面。

  对沈惜提出的那几个时间选项,高萌无疑都不太满意。但沈惜说得十分坦诚
清楚,她也没什么立场提出反对的意见,只好约定下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沈惜回到家换好运动服,把球拍和其他装备塞进羽球袋,再随便取了两套换
洗内衣及T恤、亚麻长裤等,塞进一个小旅行包,匆匆出门随便吃了些东西,一
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今天起床就有点晚,又没忍住
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时,沈惜终于赶到体育中心的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等他了。她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随意
而立,引得无数来往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只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气质秀雅。因为酷爱运动的关系,从小
到大,她一直保持着完美的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
例绝佳,长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令人感觉遗憾。

  她是那种拥有奇妙的混合气质的女子。若将长发披下,穿上职业套装,你可
以说她是高冷的职业女性;若将马尾辫扎起,像现在这样换上一身运动装扮,却
又绝对可以冒充一个阳光美少女;若见过她热裤吊带,在热情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说不定会认定她是一个迷乱小太妹。如果叫一帮男人来猜测她的年龄,保证会从
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绝对莫衷一是。

  每次见到宋斯嘉,沈惜总是像回到十年前的春日夜晚。清风徐徐,虫唱声声,
他走进那幢带着沧桑感的老教学楼,缓缓拾级上楼。三楼转角处,蓦然于众人丛
中,他骤然见到那个女孩。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每到这样的时刻,沈惜心中便满是欣喜、遗憾、宽慰、伤感混杂的情绪。

  过了这么多年,沈惜并没有刻意让自己停留在无谓的留恋里,他从未放弃寻
觅和尝试,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真切地意识到,无论他可以多么认真地去
和一个女人交往,无论他可以把多少关心和眷恋送给别的女人,但他心里总有一
个角落,是留给面前这个女人的。

  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也是现在他生命里除了姐姐沈惋外,最亲近的一个
女人。

  但是,她并不是他的爱人。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和沈惜同岁,比他小了四个月。他俩仿佛宿世有缘,一见如故,在沈
惜帮助她所在的人文学院准备校创业大赛的第二周,她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
「哥哥」,沈惜也全无顾忌地认下了这个妹妹。

  谁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无创意的「哥哥」、「妹妹」桥段,不过就是恋人
关系的一个无聊过渡。可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他们不仅把这段关系保持到了毕业,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沈惜在认下这个妹妹之后好几年,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出于各方面原因,
他从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所以,直到今天为止,所有同时熟悉他们两个的人,都已经认定他俩简直就
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甚至有人明明就在当初他们初相识的场合,多年以后记忆
却发生了混乱,坚持认为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结婚那一天,沈惜前往道贺。他并没有坐在同学好友的那些桌,
而是被宋斯嘉安排在了自己亲朋这边。

  宋斯嘉的家庭也不觉诧异。大三那年,沈惜第一次去宋斯嘉的家里做客,她
向自己父母介绍沈惜的时候,就说:「爸,妈,他是我哥哥,叫沈惜。」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这好像是一个很哀伤的结局,但对沈惜来说,似乎又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天的新娘,嫁衣雪白,笑靥如花。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为自己心中的
情感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处在不那么契合
的时间轨道上。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不能永远纠结在内心深处。

  再过两个月就要度过自己结婚周年纪念的宋斯嘉,一如以往,恬静、优雅地
站在路旁树下。看到她的身影,沈惜内心的喜悦还是压过了伤感。

  沈惜不会因为宋斯嘉早到了一会就表示抱歉,当然,对别的女人,他一定会
为此说声不好意思;宋斯嘉也不会因为沈惜比自己晚到了十分钟就表示不满,虽
然,在对别的男人时,她至少会半开玩笑地抱怨一句。

  他们彼此间的亲近和默契,或许超过绝大多数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这也是沈惋为什么总会在沈惜面前念叨,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弟媳,最后却变
成了妹妹。

  她绝对有理由抱怨。某种程度上,宋斯嘉也是她的闺蜜。大学时她们同届,
同样就读人文学院,无非不是就读一个专业而已。她们还都是学生会的优秀学生
干部。大三时,沈惋是学生会副主席,宋斯嘉是秘书长,合作一向愉快。

  其实,宋斯嘉当时即便担任体育部部长,也完全够格。她酷爱运动,擅长排
球、羽毛球,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校排球联赛而造成左前
臂骨骨折。

  以宋斯嘉的技术能力,沈惜如果不倚仗男性的力量优势,恪守男生和女生打
羽毛球时禁止大力扣杀这一潜规则,他是很难单纯凭借拉吊或者网前小技术完胜
于她的。

  棋逢对手。

  一般来讲,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会占据一个球场,捉对厮杀;
第二个小时,则会找一对其他的男女搭档,来上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馆里遇到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超过他们的非职业
搭档。

  两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有些不尴不尬,宋斯嘉照自己
婚后的习惯准备回家洗澡做饭。沈惜今晚答应要为袁姝婵做顿晚饭,也准备离开。

  他们一道收拾好球拍、装备,从羽毛球馆走出。球馆东边有一排由七块街头
篮球场组成的空地,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相隔。这里一向是十分热闹的所在,许
多人在傍晚时分过来打球,许多人则是吃完午饭就到了这儿,现在已经是大汗淋
漓,到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人来人往,活力四射。

  两人从篮球场边的路穿过,走向出口。沈惜的车停在东侧出口边的停车场,
而宋斯嘉家所在的小区就在一条街以外,步行不过十分钟,站在出口的位置,几
乎就能看到小区的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从中走出一个满面汗水,全身运动装扮的阳光女孩,
她和沈惜的目光相碰,两人都不禁一愣。

  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这阳光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的来往不算多,毕竟她进施梦萦所在的公司至今不过十个月,而
在她进入公司两个月后,沈惜就第一次向施梦萦提出了分手。在他明确提出分手
后,也就再没什么与她的同事朋友正面接触的机会了。

  但在孔媛进入公司到沈惜提出分手之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沈惜还是和她
吃过几次饭的。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也是他当初建议施梦萦和应该与孔媛好好
交往,争取能成为好朋友。

  在他看来,孔媛尽管学历不高,但她务实、勤勉、深明世情,能在很多方面
给施梦萦帮助。

  只不过,很多事情无法预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对施梦萦提出了分手,此后也
就和孔媛没有了交集。

  以前他倒是真不知道孔媛还有打篮球的爱好。看她此刻的装扮和被汗水打湿
紧贴在额头的刘海,能看出她是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球,绝不像只是上场投了几
次篮而已。

  沈惜不禁微笑。仅凭孔媛此刻的模样,他就愈发欣赏她了。

  可惜,从现在两人的立场而言,似乎也就剩下点头的交情,很难再有更为深
入的交流了。

  于是,沈惜也就礼貌地对孔媛点了点头。孔媛显得更犹豫些,似乎是没想好
究竟应该冷淡回应,还是做得更得体些。两人擦肩而过不过弹指一刻,她一犹豫,
脸上的笑容只绽放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古怪。

  当然,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孔媛还是难以控制地将目光投到宋斯嘉的身上。

  就算同为女人,孔媛也得赞叹沈惜身边这个女人的气质。说她漂亮吧?应该
说也就一般漂亮的程度而已,施梦萦恐怕不亚于她;说她身材好吧?比例确实好
极了,但也可以挑剔说并没有极为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样亮眼,
要比丰臀,施梦萦也要胜过她。非要挑的话,恐怕就是身高十分亮眼,另外就是
伴随着出众身高的那双令人赞赏的长腿。

  可孔媛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看着特别舒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这就是气质吧。

  这段时间,公司里有好些传言都和施梦萦有关。譬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
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啦;譬如施梦萦的前男友突然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丛,
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还在酒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那个高挑美女?

  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如果刨除她和施梦萦之间的友
情,单纯评价眼前这女人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突然,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了一声:「沈惜!我想
问你个事!」

  沈惜回头,表情中略显惊讶。一句话出口,孔媛却又后悔了。但这时已经不
好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来。

  宋斯嘉不认识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么关系,见沈惜这时似乎有停下
来和这女孩交谈的意思,就优雅地对两人挥了挥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问自己什么,但他愿意给这个自己欣赏的女孩一点时间。
两人并肩在体育中心里走了一段,找到一张角落里的长椅,坐了下来。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对梦姐解释过很多次,但说实话,我觉得她其实到现
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吗?」
孔媛沉默了片刻,开口。

  沈惜在她沉默时,就设想了几个孔媛可能会问到的点。这个问题并不出乎他
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
不重要,关键在于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极有可能听懂。

  然而,他没法把话说清楚。若要彻底解释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
萦作出评价;而对一个人作出评价,只说结论是不负责任的,必须得说明支撑这
个结论的论据,也就是施梦萦在日常生活里的言行习惯。

  沈惜不想在和一个女人分手之后,还在别人面前给她那么明确的负面评价,
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细细描述她的日常言行举止,尤其是特别不好的那些。这
不是沈惜的为人。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出沈惜的预料,却还是很难回答。

  「说穿了很简单。我们两个人用两年的时间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观各方面的
差异,但是不成功。施梦萦觉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
我觉得这种差异影响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
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力。

  孔媛听了他的回答,默然无语。

  许久,她又开口:「抱歉,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交新女友了吗?」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我没有备胎,和施梦萦分手才
三四个月。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孩。」

  「也就是说,不管你说的性格或者三观方面的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总之,
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是吗?」

  孔媛直接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当然,我没有立场代表施梦萦谢你,
你是在帮她,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会厚着脸皮说我要代她谢谢你。但
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施梦萦说,你是一个
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兴我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没有多管闲事,你在帮
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
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设想过各种沈惜被自己追问后的反应,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
竟无语以对。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侧袋里果然有个名片夹。他取出一张名片递
给孔媛。

  「虽然如果需要,你可以从施梦萦那儿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恐怕不会轻
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还请你赏脸收一张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
帮助,给我打电话。大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可至少我还认识一些人,这座城市里
七拐八弯的,也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

  沈惜也说不清给孔媛名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他能体会像孔媛
这样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艰难,出于对她的欣赏,愿意结下一份善缘吧。

  告别了孔媛,沈惜前往距离袁姝婵家最近的超市。他答应要在袁姝婵生日这
天,为她亲手做一顿饭,所以要去买些食材。

  最终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选择了洋葱、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这几种不复
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贵但十分看得出心思。
赚来了袁姝婵一个热吻。

  随后,沈惜和袁姝婵一起度过了一个堪称温馨无比同时又淫靡不堪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玩过的所有游戏都重复了一次。袁姝婵被绑起来过,被
临时用丝袜代替的狗链拴起来过,被沈惜的内裤塞过嘴,被沈惜的屁股坐过脸…
…还曾在午夜被拉到阳台上,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二十分钟,其间
有两人从楼下经过,袁姝婵生怕他们突然抬头,就能看到一个裸女正在上演春宫。
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阴道简直都已经紧张地缩成了一条缝。

  只有那些必须借助情趣内衣和情趣工具的游戏除外——无性快一年的袁姝婵
家目前缺乏这些玩意。

  作为离婚人妻,又是刚刚度过三十岁生日,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
在性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只要她自己愿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
么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婵两人窝在家里一整天,几乎就没有穿过衣服。除去
吃饭的区区个把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
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周一早晨,沈惜睁开惺忪睡眼时,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缩在他的怀里,
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肉棒。稍加回忆,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认过去的一天两
夜,他到底射了几次,是八次?还是十次?

  至于袁姝婵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婵自己
也不可能数清。

  姐姐沈惋对自己说过「别乱来」,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出格危险的事,但算上
周五晚上周六凌晨的那三次,两天三夜的时间里,在一个女人身上连续射上十次
以上,毕竟还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出色的,却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

  他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这两天三夜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因为施梦萦对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过去两年里
克制住了欲望,没有以身体造反为由给自己提供与施梦萦争吵或者在外面胡来的
借口。但现在既然已和施梦萦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婵这样的好对手,那身体就给
出了一个最为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沈惜突然发笑。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自己的书店,筹备下午开始的读书会。

  这个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实,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周四,沈老爷子沈执
中的八十一岁寿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赶到沈惋家楼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赶到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盛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某副省级城市任市
委书记,因为年龄的关系,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有就地转人大或政协退居
二线的危险,所以这一两年他在任上待着的时间居多,即使逢年过节,也总是要
去任下各届各线走访慰问,回家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在省级领导间走动的时
间也远多于在家。

  沈永盛目前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当然照惯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
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是省教育系统的主要领导干部。他们常年待在省城,老爷
子的衣食住行,大部分事务主要由他们来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不会对沈永华有什么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长兄,
尤其是一个还有更进一步可能的市委书记长兄,对他们来讲也有很多好处。尤其
是像沈永盛这样号称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商人。

  今年不是整寿,而且现在的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拥有现任
市委书记和教育厅领导的家庭,当然不会这么缺乏政治头脑,顶风作案。于是除
了老爷子的三个子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基本请的都是亲近的族亲姻戚,
一共五十多人。在一个四星酒店包了个小型的宴会厅,坐了五桌。

  这个架势算是很收敛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也有比这更铺张些的,但在
现在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自己的弟弟妹妹作出这样的安排。

  沈永盛的安排也确实周到。他并没把自家一家子人安排在同一桌,再把别的
亲友放在其他桌上。和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长兄
沈永华夫妇和其他身份职务相近的人物。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三口、沈永盛夫妇及儿子沈伟
扬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三口、沈永芳一家作陪。每张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人作
陪,使每桌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
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
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简单的寿宴也就这么散了。沈惜本想和姐姐同行,
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

  拦在面前一脸灿烂笑容的小子,是沈惜的表弟,小姑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研究生毕业后,参加工作还不到两年,是一所重点高中的英语老师。在一
干兄弟中,他和沈惜的交情算是比较要好的,但也不至于要摆出如此一副谄媚的
模样。

  「有事直说!」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

  王逸博性情开朗,是典型的阳光直男,真说起来还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
他也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沈惜,非要请他在大堂的
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要求表哥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能让沈惋一家三口先走。

  找个僻静角落坐定,王逸博很有些狗腿状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
我啊!」

  「邪了门了,你还要人救?」沈惜倒是来了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
了?我告诉你啊,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你妈打死你吧!我管的话,
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一脸贱笑:「不不不,不会不会,我就一个女朋友,安全措施做得很
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阵,才对这个名字有了点
印象,「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上周末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唱
K,结果在K厅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人,其中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
自己同事班里的学生,还在读高二。那位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
拉了过来,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虽然刘凯耀看在王逸博的身份上,表现得
算是难得的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一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明显红肿起来。
刘凯耀本人则在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双方都没有严重伤号,但毕竟是和名声不大好的刘家老三动了手。王逸
博这一周都悬着心。

  沈惜皱着眉头,想不太明白:「你担心什么?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真怕刘老三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
撑的,就为了吵了几句来弄你?就算他要犯二,刘铭远也饶不了他。」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啦,可是……」

  沈惜原本疑惑严肃的面孔突然充满笑意:「说实话吧,你到底怕什么?你那
惹事的同事是男还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笑道:「女的,叫张沐霖,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不怕刘凯耀。刘家老爷子当年是沈老爷子的下属,两家数代往来,
关系密切。尤其是沈永盛和刘老爷子的次子刘彬交情极好,沈永盛的集团里也有
刘彬的股份。

  刘家现在论财富,并不亚于沈家,唯一的不足是自刘家第二代开始,就脱离
了官场,基本都在商场打拼。因此,要说沈、刘两家的年轻人斗了起来,刘家主
动来对付沈家的可能性很低。何况这件事上王逸博还算是占着理。

  王逸博担心的是刘凯耀会去对付自己的女朋友张沐霖。毕竟他和张沐霖的关
系只在很小的范围内公开了,刘凯耀完全可能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
教师而已。如果他恼羞成怒,不知什么时候对张沐霖下手报复,一旦伤害造成,
那就悔之晚矣。

  另外,王逸博隐隐还有点怕刘凯耀的堂哥,刘家老大刘铭远。刘凯耀是轻易
不敢对王逸博下手的,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他出面,恐怕
沈家也会给他一点面子。

  王逸博怕刘铭远,又替女友张沐霖怕刘凯耀,因此,这一周来他提心吊胆。
犹豫再三,终于求到了沈惜头上。

  听了王逸博的担心,沈惜往沙发上一靠,摊摊手:「那你应该去找你二哥啊,
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铭远,也得给沈伟扬一点面
子吧?我跟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有面子能帮你啊。」

  王逸博挠挠头:「说实话,我也想过找二哥。但我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
比较靠谱。我是想把这事给平了,不是说靠着谁去把刘凯耀给镇了。我不担心二
哥对付不了刘凯耀,我就是怕他明着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刘凯耀往死
了得罪。到时候刘凯耀不敢去惹二哥,说不定把帐都算我头上了。」

  这小子倒也还算是机灵。沈惜微笑着摇摇头,让他把那晚的细节描述一遍。

  「嗯,那天我们唱完歌,准备要走,在大堂看到了霖霖的学生徐蕾,混在一
群男人当中,穿着超短裙、吊带背心,被刘凯耀搂着,又摸又亲的。霖霖就上前
去把徐蕾拖出来了,问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和这些男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
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霖霖就和他吵了起来,说他对高中女生下手,什么
什么的……」

  沈惜听得很认真。如果他接手管这件事情,就得把事办好。事先把所有细节
都了解清楚是十分必要的。王逸博的话语中有些语焉不详,沈惜能想象他肯定没
有完全复述那天夜里张沐霖指责刘凯耀的话,想必是十分严重或者难听的。

  他能理解张沐霖当时的愤怒,但不是很认同。

  好不容易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
…徐蕾?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的原因吗?」

  「啊?」王逸博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不知道……」

  沈惜微微摇了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吃不准沈惜的意思,犹豫着问。说实话,
如果沈惜说他们错了,他是不服的。但这位三哥无论是见识还是经历,都令他打
小就敬佩,他的意见,对于自己还是非常重要的。

  「倒也不能这么说。」沈惜看着王逸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能说
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老师,当然觉得自己对学生
是有责任的。但是不是非要当场上去指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高二的女生,至
少应该十七岁了吧?现在的90后,像那徐蕾,再小个两三岁,那就是00后了,
你们觉得她还小,她自己可是有主意的很。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你们知道吗?
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缺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
能帮她呢?如果是我,我会注意她的问题,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她成为朋友,让她
信任我,然后找机会找她单独谈一谈,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状况,再考虑下一步
怎么做?」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说句话,但他不是那种强词夺理
的人,他承认沈惜说的话有道理。

  沈惜沉思了一会,设想了几种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最后决定采取一种最直
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王逸博猜不出沈惜这时要给谁打电话,只能在桌子这边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了电话。沈惜用礼貌但绝不生疏的语气说道:
「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沈惜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刘家老大刘铭远那里,十分吃惊,
睁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沈惜和刘铭远说话时的语气竟那么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中和刘铭远约好了晚上见面,然后告诉王逸博晚上八点半到城西
新区一家名为「雅福会」的会所门口等自己。随后他就甩了这小子,直接回家,
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沈惜舒舒服服起身。在冰箱里翻了翻,找出一块鸡脯肉,
又弄了些香菇油菜,随手下了碗鸡丝面当作晚饭。然后他就开车到了雅福会门口。

  雅福会是一家十分高档的休闲会所,在夜幕下看不清具体有几层,至少有六
七层楼的样子。会合了王逸博,两人进入大堂,查看了正门边树着的楼层索引图,
一楼是健身房、游戏厅,二、三楼是量贩式KTV,四、五楼是按摩足浴、水疗
SPA等服务。

  「哥,我们上哪层?三楼?」王逸博猜想应该是去KTV,没想到沈惜摆手
让凑上来想搭话的领班走开,转脸对他笑笑:「上六楼。」随即直奔服务总台。

  王逸博又仔细看了看楼层索引图,没看到对六楼有任何说明,满怀疑惑地跟
上沈惜。

  沈惜小声对坐在总台的服务员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那服务员带着热情的微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
低声音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过交待,请用这张电梯卡,乘坐六号电梯,到
六楼。让服务员带路,她们会带您去见刘总。」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
声叮嘱了几句。那个服务员对着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王逸博的肩膀,极自然地跟上那个服务员的脚步。

  毫不停留地经过大堂电梯间,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弯,这才又看
到了一个颇隐秘的电梯,旁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西裤黑衬衫的男服务员。引路的上
前交待了两句,看电梯的服务员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
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自己,
稳稳地走进电梯。

  王逸博满心疑惑,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沈惜试着按了一下三楼、四楼的按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就直接按下「6」。
转头对王逸博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不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别让你妈知
道我带你来这儿,否则她非骂死我不可。」

  「啊?」王逸博只是比较阳光单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听沈惜这样说,
就猜到自己可能是到了传说中的那种「私人会所」。内心不由生出一丝尴尬,却
也隐隐有了一点点小兴奋。

  他的父母王睿岳、沈永芳虽然都很疼爱他,却也都是正派严肃的长辈,对他
的教养十分严格,从不允许他在外面乱来。所以王逸博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
他确实阳光善良,充满正能量,但毕竟还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也会
有各种幻想,对社会灰色地带的一些传说也有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来到
了传说中真正的那种「私人会所」,当然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约
我们来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场子,你也别怕。」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王逸博既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抱过于奇
妙的幻想。

  但是王逸博平时的生活还是太过健康正派了,以至于他一出电梯就吓了一大
跳。

  电梯两侧各站三个高挑的美女,一水都是170cm左右的身高,肤白眼大,
胸丰臀翘。这倒还罢了,真正令王逸博感到吃不消的是她们的穿着。

  六个美女的穿着是一致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肉色的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
着肉色的乳贴,外加一双黑色的酒杯跟高跟鞋。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有些发懵,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鞠躬行礼,一弯腰,顿时乳波荡漾。王逸博的眼睛
都直了。

  沈惜还是镇定的。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长得五六分肖似张雨绮的美女柔声说:「沈老板跟我来,
刘总交待过的,他正在等您。」

  跟在「张雨绮」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他不是
处男,女朋友张沐霖更号称市十一中30岁以下女老师中第一美女,对女人的身
体当然不陌生。但眼前这种女人是他人生中从没遇到过的物种,她们可以在这种
几乎算是公众场合的地方,以这种近乎全裸的装扮,毫无违和感地昂首挺胸地走
动。她甚至似乎刻意加大了摆胯的幅度,以吸引身后男人的目光。

  看着她股间光洁的皮肤,王逸博难以遏制地浮起一个念头:「穿得这么少,
却一根毛也看不到,难道她下面全剃干净了?」

  美女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个包厢门口,不轻不重地敲门。没过多久,门打开
了一条缝,有个男人的脸出现在门缝中,轻声问了句,「张雨绮」也轻声回答。

  那男人的脸消失了,过了短短片刻,门完全打开。「张雨绮」让开门口的位
置,请沈惜和王逸博入内。沈惜从她身边经擦过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挨
得太近,会碰上她基本全裸的肉体。擦肩而过之际,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服务员微微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替客人领路听到一声「谢谢」,以
前倒曾经因为为客人口爆获得过一次感谢。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人,观察力往往细致入微。沈惜刻意避开和她身体的碰
触那个动作,虽然细小,她却看得清清楚楚。也许有些纯直男会把沈惜这种动作
视为对欢场女子的嫌弃,可这服务员在六楼私场做了一年多了,见过各式各样的
男人。如果说谈恋爱,娶回家,那男人们当然有可能嫌弃她,可如果说摸一把,
碰一下,直至操一次,她绝不相信任何一个到这种场合来的男人会对她产生什么
诸如嫌弃之类的情绪。

  以六楼私场女服务员的整体素质,其实只有她们去嫌弃男人的份,有长得丑
的,有长得肥的,有味道太重的。悲哀的是,她们的这些嫌弃只能藏在心里,在
男人面前还得表现出被操得很爽的样子。

  也许在这里,女人们唯一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来的嫌弃,就是嫌男人穷。

  问题是,穷男人不可能通过那个电梯,来到六楼。

  所以这里的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嫌弃男人的资格。然后被一个又一个内心嫌弃
的男人享用,还要装出高潮连连,发骚不止的模样。

  拿「张雨绮」自己来说,她在六楼私场做夜班,下午五点上班,通常来说晚
上两点到三点下班。每天十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里,她不知道会被进进出出来来往
往的男人摸多少把。男人一旦看中了她,如果兴致高,可能会把她带去这一层那
几间俗称中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就带她去厕所让她口交直到射在
她嘴里。这些事也是常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又怎么能拿三四倍于楼下普通服务员
的月工资呢?何况每次服务结束,通常还会有些小费可拿。

  就在一个小时前,刚有个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边,一时兴起,拉她进了男
厕,连尿都顾不上,就把她按得跪倒,肉棒在她口中肆虐了几分钟,直至口爆。
她一直担心那男人在射精后,会顺势尿在自己身上。

  像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敏感的。她把沈惜的动作理解为对自己的尊重——
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在这种场合对自己这样身份的女
人表示尊重——内心居然涌起满满的感动。

  美女服务员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微微欠身,躬身行礼,算是对沈惜那声
「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惹了麻烦。她的高跟鞋鞋跟高8厘米,在这个高度下,要
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即便是再习惯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动作。她
要欠身弯腰,不可避免地就要在一定幅度内撅起屁股。

  王逸博一直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为了给沈惜让路,无形中就夹在了两
人之间,如果她保持侧身让路的姿势,等两人走进包厢,倒不会有什么事,但她
出于感动,中途突然又对沈惜行礼,却把王逸博挡在了身后。

  王逸博没想到她会停在自己面前,更没想到她会在自己身前鞠躬。他只想跟
紧沈惜,免得在这个令他有些尴尬的私人会所里一个人露怯。「张雨绮」的臀部
原本就十分圆润,突然向后撅起,王逸博的手臂和左侧腹部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
的屁股上。

  C字裤的原理不是包裹,而是紧贴,它需要女人一定程度上收腹、提臀,确
保它能利用自身的弹性以及和皮肤间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不至于轻易掉落。可
这时「张雨绮」为了鞠躬撅起屁股,提臀的效果弱到了极点,再遭到大力碰撞,
C字裤竟一下被撞掉了!

  服务员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捂住下体,蹲下身去。

  沈惜回头瞟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王逸博尴尬得要死!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就是那么寸!

  再说了,就算他是故意的,他也预料不到这样撞一下,竟能把这美女身上唯
一的布料撞掉。这下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他慌慌张张地不停给这美女服务员道歉。手足无措之际,他居然也低下身,
面对面地跪蹲在她面前,不住口地说抱歉。

  「张雨绮」最初的慌张早就减退了,看到王逸博的模样,反而有些好笑。像
她这样每天几乎都全裸迎宾的服务员,哪里会真的在乎下体暴露在男人面前?就
算有条C字裤做遮羞布,实际上和全裸有任何实际差别吗?

  更何况很多时候那条C字裤也会被男人剥掉。

  所以尖叫、捂住、蹲下这一系列动作都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了只能说明她有职业素养,如果连本
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坚信自己只是有职业素养,绝不是贱货。

  本来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能大大方方捡起C字裤,重新放置回股间,以
她的能力,还能笑盈盈地和面前的男人们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现在这么一副比自己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她反倒不好意思
那样做了。

  沈惜在王逸博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拽起来。这小子的脑子也不知道
怎么长的,你这样一直蹲着,让这服务员怎么能起身把C字裤重新穿好呢?难道
就让她这么光着下身一直蹲着?

  门外的这番变故,可能令门内等待的人有些诧异,一个三十岁左右跟班模样
的男人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王逸博站起来之前的模样。在这种私场,什么样的场
景都不奇怪,就算在走廊里有人肉搏大战,都是有可能的。可一男一女面对面蹲
在地上,女的固然一脸尴尬,男的却显得比女人还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地不住道
歉,这种场面倒是从没见过。

  沈惜对那男人招招手,让他来到自己面前,背对那女服务员,掏出三百块钱,
要求这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找人去买一束鲜花,作为自己表弟莽撞行为的道歉。

  跟班对这要求十分诧异。私场里的这些服务员,作为他这样的身份,是只能
看不能吃的,可她们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部位也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几乎比对自
己老婆的身体还熟悉。他早就已经习惯不拿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她们说得
好听点是玩具,说得难听点就是婊子,有些没节操的干脆就是一条母狗。他见过
有些男人为了能更好地玩弄她们送些小礼物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了向她
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自己老板的客人,而且从老板的言谈神色,这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客
人。就算心头困惑,他也不敢怠慢,挤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
你看,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好了……」

  沈惜直视他的眼睛,用并不严厉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
买来之后,先交到我手上吧,谢谢。」转身对「张雨绮」说:「实在不好意思,
我表弟太不小心。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给你买束花赔礼的,但你们刘总现在正等
着我们,有事要谈,只能让别人代他去买。抱歉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让
他给你道歉。」

  说完沈惜拽着王逸博进了包厢。依他平时的脾气,这时宁愿叫刘铭远等着,
也会让王逸博先去把花买回来。但今晚是来给这小子平事的,还得求着刘铭远,
不能太不给人面子。

  那跟班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张雨绮」,紧跟沈惜两
人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张雨绮」这才捡起C字裤,塞回股间,回想起刚刚这
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的同时,还是难以克制地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的微笑,她是真的觉得有趣。为那个温和礼貌的男人,也为那个
手足无措的男人。

  沈惜走进的这间包厢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之后,
并没有直接走入包厢正厅,而是来到一个类似门房或者传达间一样的房间,有点
像酒店大包厢里的传菜间似的。

  几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另一面墙上的一扇
门。刚打开一点门缝,就传来一阵阵十分放肆的男人笑声,有人大声说着什么,
听不太清,隐隐还夹杂着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即使像沈惜这样颇有些阅历见识的男人,也不禁愣了一下。
更别说王逸博了,彻底目瞪口呆。

  这个房间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酒瓶、
果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六七张圆滚滚的单人布沙发凳。五六个男人和两三个
女人挤坐在沙发上。他们正对面五六米以外的墙上,挂着一个65英寸以上的液
晶屏,碟机、功放音响等常见的设备一应俱全。房间中间的区域像一个舞池,足
以让十几人在其中狂舞。舞池的一侧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的灯光打在钢管
周边区域,遗憾的是现在那里并没有舞者。房间内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
摆,对于刚走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晃眼。

  这都不算什么。令沈惜发愣,令王逸博瞠目的,是此时此刻在舞池中,一排
跪趴着四个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之下,总之就是完
全露出下身。在她们的肉穴中都插着一根振动棒,大小各异,颜色不同,形状多
样,但毫无例外,都是正在不停发出阵阵「嗡嗡」声的女用自慰振动棒。

  诡异的是,尽管这四个女人的下身都正在遭受振动棒的进攻,从振动棒发出
的声响和她们摇摆屁股的幅度来判断,这种刺激应该已经相当强烈,可偏偏没有
半点声响。女人们都把自己的脸深埋在手臂里,不但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连一
点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男人看着表,哈哈笑着说:「加油加油!再有八分钟你们就都赢了!」

  三四个男人同时伸手,亮出手中的遥控器,可能是他们加大了震动幅度,振
动棒发出的「嗡嗡」声明显清楚了许多。场中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力度也随之加大。

  沈惜在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里扫了一眼,心里生出一丝感慨,这世界还真他
妈的小!

  在座一共六个男人,他认得其中三个。其中两个当然是刘铭远、刘凯耀兄弟,
另一个却是周晓荣。虽然沈惜不知道周晓荣叫什么名字,但至少知道他姓周,是
施梦萦所在公司的老板;也还记得巫晓寒和周旻谈判那天,这人也曾出现在那个
酒吧包厢中,如果不是五哥当时出现,也许自己还会和他打上一架。

  沈惜感叹的另一件事,是他看到孔媛紧贴着坐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正
放在她的裙子里。

  沙发上坐着六男三女一共九个人,沈惜居然认得其中四个,差点就到了半数。

  世界真的很小。

  周旻见沈惜进来,面色微变。孔媛也变得一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搂着一个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年轻女孩,冲沈惜招了招手:
「沈小惜,快过来坐!」

  沈惜沉稳地从那四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尽可能效仿他的模样紧
跟着。刘铭远示意坐在沙发上的某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向那个起身相让的男
人点头表示感谢,表示自己坐在茶几边的沙发凳上就可以。

  刘铭远也不勉强他。

  沈惜坐下后,不着急开口,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中的女人。身边一个男人递上
两大杯啤酒给他和王逸博。刘铭远也不急着和沈惜交谈,指着那些女人,笑着说:
「不急,先玩游戏!」

  他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她也无法
继续支撑身体,侧身翻滚倒地,浑身颤抖,像在喉咙深处藏着呜咽声一般。

  沙发上一个男人笑着骂了一句,把手里的遥控器扔了。另外几个男人都莫名
兴奋起来,纷纷再次操作遥控器,这次或许是把震动幅度调整到了最大,在愈发
清晰的「嗡嗡」声中,又有一个女人趴倒在地,发出像被鞭打一般的叫声。

  这时已经只剩下两个女人还在坚持着不发声,好几个男人都紧张地身体前倾,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极轻地问:「哥,干嘛这么折腾女人?」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王逸博乖乖坐好。

  此前曾宣布还剩八分钟的男人再次发话:「还有两分钟,看谁能坚持住!」

  话音未落,还在坚持的两个女人中位居左侧的那个没能继续保持沉默,她从
喉咙最深处挤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随即又发出几声类似呕吐的声音。

  此后,整座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
除了股间的「嗡嗡」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女人身上。

  就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开口:「时间到!菜勺儿的女
人坚持了二十分钟,赢!」

  始终坚持的女人在「赢」字从那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股间的振动
棒,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躺倒,全然不顾挺翘着的乳头和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
有人的目光下,她急促地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胸腔,仿佛在此前二
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不是在忍耐快感的呻吟,而是一直被迫不能呼吸。

  一个极瘦极高,却顶着个圆滚滚脑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在场众人作揖:
「承让承让!兄弟这就不好意思了!」估计这就是那个叫「菜勺儿」的男人。

  其他人倒也不生气,纷纷笑骂着掏出钱来扔给那男的,大概每个人两三千元
的样子。其中一个男人给得特别多,几乎是别人的两倍。这个给钱特别多的,恰
好是在场的男人中,除了菜勺儿和计时男人之外,最后一个沈惜不认识的。

  随后这些人又都掏出一笔和刚才给菜勺儿基本相当的钞票,摞在一起,搁在
茶几上。刘铭远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大概有四五千元,放在那摞钱上,
对瘫软在地,仍在不停调整呼吸的女人说:「这儿大概两万块,是你凭本事挣的!」
刘铭远又对周旻等几个人说:「游戏之前,说的是忍二十分钟不叫床的女人拿钱,
第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的要受罚。有收益,有风险,这个很公平。但另外两个妞,
每个人至少也都憋了十分钟,你们再凑点安慰奖吧……」

  男人们嘻嘻哈哈地又凑了三四千块钱,平分给那两个中途出声的女人。

  刘铭远又对之前掏钱较多的男人说:「没办法,打赌就是这样。黑子你是让
你女人出去受罚,还是要他妈赖账?」

  最早叫出声来的女人早已站起身,看着那个叫「黑子」的男人。

  黑子是在场所有男人当中,唯一一个自己女人得受罚的。想到罚的内容,当
然会有不高兴的神色出现在面孔上,但终究也并没有多气恼,闷闷地说了句:
「我从不赖账!愿赌服输,算她今天倒霉!不就是被操几次嘛。」

  刘铭远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摆到桌上:「参加游戏,